草原的黑夜又如期而至,可能最怕天一黑,草原上无情的白毛风就会疯了似的乱刮,是不是传来羊的叫声,马的叫声,颇有一点凄凉的感觉。
晚上大多数都会下起鹅毛的大雪,在这里雪已经不是被欣赏的,而是一切的困难之源,不停地发生着奇怪而又糟糕的事情。
据老人说,经常有人因为醉酒睡在雪地里,到了第二天早上以后,整个人都冻僵了,只能在山上草草地埋了,那个山头已经不知道埋过多少人了,实在是可悲可叹,在这里,大概会感觉生命是脆弱的,但同样也会觉得,在这里生命是最顽强不屈的。
“这个,大嫂,他们还没回来了”,副连长又跑过来说到,这次大嫂也坐不住了,
“好,解放军同志你去找几个人我们马上就走”,这次大嫂也换了一件厚的衣服,拿着等风就出来了,副连长也带着十多个人来了,
“走吧!我知道在哪里,我这就带你们去”,大嫂说到,便前面带路走去。
一路上挺担心的,这次是连长跟着去的,却没想到屋子早就被狼群给占了,幸好及时爬到了树上,不然就被包围给吃掉了。
从最初的原始追溯,人和狼是很相像的,在远古人与自然长期抗争的过程中,不断开拓智慧,创造文明,寻找自然的避难所,自己创造避难所,发现火种,由此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脚步前进,在自然的斗争中不断学习,妥协,抗争,才会不断进化,拥有更高的智慧和思想,才一步一步推动即历史的发展。
狼几乎也是同样的,之所以称为进化最为完美的动物,也是从思想和生存上,它们明白大家在一起的力量才是最大的,所以才能成就草原的霸主地位。
所以当人陷入狼的包围圈里,那是很危险的,你必须把它当成同等对手去看待,现在黑天了,所以必须要尽快把他俩找回来。
连个和族长走过的一段路,现在大嫂和副连长也要重新走一趟了,雪越下越大,雪落在帽子上的声音都能听到,只要在外面站个几分钟便能把你变成雪人了。
风真的在逐渐变大,从有一丝风,到风可以把你的帽子吹到看远处去,就是一会儿的事情,双手紧紧裹着大衣,按好帽子,谨慎前行,大嫂也拿了一个打狼棒,走在队伍的中间里,对于也微黑的夜色下,缓缓前进。
脚印重叠着,慢慢靠近这个族长夏天呆的屋子里,能有这样一个好的去处,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随着到了冬季的到来,也会被狼群给占领,毕竟狼可不是省心动物。
草原地广人稀,方圆几十里见不到一个蒙古人,不跟狼打交道,不出去打猎非要把人憋死不可,之前一些日子,我看书看得上瘾,看来,草原民族崇拜狼图腾,确实是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不过再说在草原上打猎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整天放羊实在是枯燥单调,在草原这两年我也感受到了这个状况,所以也会经常去跟着打猎玩,我发现,一跟狼打上交道,这草原生活就丰富多彩、好玩刺激了。
现在也是这个状况,跟狼打交道,也会去救人,虽然这个时候不想增加这个麻烦,可是族长家已经没有吃的了,只能是来这弄点储存起来的大麦了,可是在这里,只要有狼,哪有什么事情是太顺利的,太顺利了反而觉得有些奇怪了。
顺着连长的路,也已经走到了那个山坡下,大嫂先爬了过去,然后大家也都爬了过去,不过被眼前的一幕也是惊呆了,两个人在树上一动都不敢动,树下有几头狼在轮流走动,瞬间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毫不犹豫地就扑了上来,一枚手雷就扔了过去,然后打了几枪就吓跑了这十几头狼,这样族长和连长才从树上下来。
“哎呀,你们终于来了,我们这都快坚持不住了,快点先把族长放下去”,连长说到,抓着冰冷的树枝,就随后也下来了,看着虽然有点戏剧性,但是也算是这样才能出来,不过之前连长把两个手雷都给用上了,也没把狼吓跑,现在这么多人就扔了一个手雷,就把这群狼吓跑了,还真是一群机灵的小家伙。
“唉,老头子你没事吧!”大嫂过去喊了一声,随后便扶着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大麦在里面,帮忙给搬出来,我们现在就回去”,族长说到,听这语气可能是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随后几个人便把两袋大麦给抬了出来,又一路回去了,只是这屋子又空了,给狼住夜也挺好的,在不断地斗争中,也有和谐的那么一刻,所以说这也是一种动态的平衡。
回去以后,又是一天了,归来到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是满身风雪了,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颇有当年诗人的高尚情意,这塞北的风雪,虽然美,但是在现实里好像并没有那么美吧!
忽然看看远处夜晚的雪山,虽然夜也降临了,但是还能看得出白色的雪在黑夜里发光,忽然一阵风就又刮得看不见了,回过头去已经是到了屋子里了。
进屋以后,打了打身上的雪,连长转身就出去了,让其他人也回去了,就又回屋里了。
此刻,大嫂已经把食物给端了上来,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此刻,屋子里热闹地吃着羊肉,喝着酒,便是一天甚至是整个冬天最高兴的事情了,一到晚上除了吃饭,睡觉哪也去不了,最多穿着大衣,等着各个方向的寒风去羊圈,马圈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度过黑夜,迎来白天才算放松了一些。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当听到战士们出操的声音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天的七点了,吃过早饭红烧羊排以后,出来嘴边喷着急冲冲的白气,连长感觉浑身难受,就又回到了屋里。
这羊排还是在雪湖边捞得黄羊做的呢,人们把捞上来的黄羊都放到毡筏上,然后凭借雪的润滑拖走,这次虽然占了狼的便宜,但是也不能总是指望狼,也需要自己自食其力才行。
那些大狗们早就吃撑了狼剩下的食物,此刻对两只已经剥了皮,净了膛,冒着热气的黄羊肉无动于衷,一个火堆燃烧了起来,孩子们把羊肉放在铁条上,穿上还微微跳动的鲜活羊肉,撒上细细的盐,坐在火堆旁烤肉烤火,喝茶吃肉。
诱人的茶香、奶香、酒香、肉香,随着篝火炊烟,飘向空中,招呼战士们回来休息吃饭。
时近正午,各家的毡筏都已来回卸了两三次猎物了,各家的牛车上都已经装了六七只大黄羊了,男人吃饭的时候,女人和小孩已经吃饱喝足了,带上毡筏,就又去湖边找羊去了。
或许会感觉黄羊是可怜的,可是当他们都把草给吃上了,只剩下草根,那么可怜的就是草原的人了,牲畜没有草吃就要饿死,总之任何一方也不能失去平衡。
新鲜的黄羊烤肉是草原的著名美食,尤其在打完猎之后,在猎场现场架火,现烤现吃,那是历来古代蒙古大汉,王公贵族所热衷的享受,也是草原普通猎人家不会放过的快乐聚会时光。
三十年前阿依玛大叔是这样的快乐,三十年后我来到这草原上依旧是这种快乐,在草原上这种快乐好像就没有变过,几千年都是这样。
好了,救援任务也完成了,第二天也就这样开始了,虽然故事是离奇曲折了一些,但是这就是有狼在身边的乐趣吧!
命令刚下来,全营由旧址搬到新的营区,旧址算是当做了临时休息区,也就搬迁到了我现在的营区,可以说,阿依玛大叔就是我们这个营区的第一批人吧,搬到了山下去了,条件改善了不少。
搬了一天还没搬完,再加上重新分配宿舍,又少了一个连的人,任务自然是很重的,什么东西都要搬过去,当然有些东西也需要留下来,文件什么的工具也是很多的,再加上被装等的日用品还是有的忙的。
完成了巡查的任务,郑连长又回来了,看着门前堆积如小山的黄羊,也是震惊了,居然有这么多,这够吃到开春了,所以说这狼也挺好的,从这方面来说。
郑连长现在并不知道要搬家了,还在这里呢,此刻终于要吃饭了,不过连长还是带着不舒服的感觉回来了,好像是感冒了,当闻到这羊肉的味道,就感觉好多了,特别是那韭花酱的盖子一打开,满满的都是秋天的气息,很是好闻,把韭花酱抹在馍上吃着,特别的香。
美食在草原上大概就是最大的安慰了,特别是冬季,更是最大的依靠,当然又回到打猎上,也是很有趣的,有的动物躲在雪里,有经验的猎手只是判断声音的位置便可以一发箭即中,一开始我都不相信,可是当看到有经验的猎手表演的时候,便信服了,真厉害。
“这肉如何?”大嫂问到,顺便连长自己也盛了一碗用大麦熬的粥,望着这一碗粥,假如没有救援,可是用生命换来的,还是挺珍贵的,
“非常好吃”,连长说到。
这便是草原生活的一幕,远比看上去表面要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