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一等他们出屋,立刻又回到乔灼身边,他脸色惨白,呼吸轻缓,脸颊上有两处划痕,额角亦有淤青。想到那个意铮的话,她将他的被子轻掀一点儿,看到他胸口手臂,果然处处都有深浅不一的划痕,大概是刀剑所伤,虽然都已经擦干了血迹,可还是触目惊心的很。
泪水又汩汩落下,依旧为他将被子盖好,她伸手擦擦眼泪,眼巴巴地等了一会,看着他半点血色也无的嘴唇,她忍不住轻轻依偎过去,在他唇上轻吻,“阿灼,你几时才会醒来?你快点醒吧……我很害怕……阿灼……”一边说一边眼泪也滴了好些在他脸上,她慌忙用手为他擦拭,此时却听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过来。
她还不及回头去看,一人已经飞扑过来将她紧紧抱住,她惊慌失措正在挣扎,却听一个熟悉地声音在她耳边轻语:“颜儿,总算找到了你。”她身体顿时一僵。
随即屋外又有人进来:“快去给他看看,一定要全力救治。”正是意铮,听到那个声音,她终是不再挣扎由着对方抱着,感觉他一再轻吻着她的头发,将她紧紧束在怀里。她忍不住开口道:“让我看看阿灼。”
怀抱这才松了,欢颜抬起头来,看到唐宁笑眸含泪正深深俯视着自己,她不由得偏了头去看,乔灼那边果然有个白衣大夫正在为他把脉,她也不管别的了,立刻就想靠近过去,唐宁倒不阻拦,只伸单臂怀着她,一同到了床前。
那大夫把完了脉,又翻翻乔灼的眼皮,看他十指颜色,好一会才道:“外伤虽多倒也没什么大碍,上了药不过十余日就能好的,只不过他体内这毒还需点时日慢慢诊治,好在这不像是急毒,一时三刻也不打紧。”
欢颜忙问:“那他怎么还不醒呢?”
大夫道:“脉相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大概还是那毒药的缘故吧。姑娘放心,老夫给他下一味药,喝了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一边意铮大步上前:“你可得小心诊治,万万大意不得。”
大夫点头应答,带着药僮下去开方子去了,欢颜看着乔灼,还是呆呆的,一旁唐宁道:“要不然还是将他移到东影使馆吧。内人怕生,在这里也不能好好休息。”
意铮笑道:“太子太见外了,本王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自然要多亲近些才好,不怕太子见怪,本王真是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古脑儿都给了她呢。再说虽然妹妹和皇姑母相认时短,可那封授是必定不会远了,暂时住在这里,到时一应行事也方便些。这里是本王的别苑,绝无外人的,太子只管放心住着。再说了,妹妹纵然怕生,有太子在身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唐宁微微一笑,也不再驳他,轻轻抚摸欢颜的头发,柔声道:“不要怕,他会醒来的,”而欢颜汪着眼泪只管看着乔灼。意铮在一旁将他二人神色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那太子先行休息,恕本王暂不作陪。”
唐宁拱手作别,看着他去了,回头见欢颜正坐在床边,为乔灼挟挟被角,又抚摸他的额角,动作轻柔,神态关切。他轻咳一声,果不其然那边欢颜被他的声音提醒,手抖了抖,缩了回来。他嘴角含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握了她的手过来在掌心轻轻厮摩:“这么久的时间,有没有想起过我?”
欢颜一怔,头垂的更低了,他也不介意,依旧温言:“自从你失踪之后,我可是没有一日不在想你。”
欢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紧紧攥着乔灼被角,目光又朝他溜过去,只盼他快快醒来。她对唐宁畏多情少,方才面对意铮时自然而然朝他靠近,可此时有乔灼在旁,她自然立刻又希望能多靠近乔灼一点才更安心。
却听唐宁语气淡淡:“你们即是兄妹,你是应当多照顾着他些。”
欢颜愣了一愣,回头看看四周,也没见那意铮意宽,不明他话中所指,正在迷茫。唐宁又道:“你还不知道么?你跟乔家双胞兄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宛如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直震的欢颜身躯跟僵了似的丝毫也动弹不得,而唐宁的声音尤在耳边:“你戴的那枚玉锁,就是当年乔昱亲自打造,那东西他们兄弟也各有一只,正是因为知道了此事,二人才决定远走高飞。只不过他们一番为你打算的心思却终究还是落了空,谁能想到少临也与你有血缘之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