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艳走出浴室之前,李又明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她若是赤身裸体,或是裹着浴巾,抑或是随便套着他哪件T恤,那他都放她走,只要她不穿他那件淡蓝色的衬衫。
那件衬衫是周晓艳给他买的第一件正装,次日他穿着它跟亮哥去参加了真格的新项目发表,大获全胜。回来后周晓艳兴奋地罩上这件满是他汗味的衬衫手舞足蹈:“我就知道你能成!”
之后和之后数次,这件衬衫记录了太多他引以为荣的时刻,以及与她的销魂刻骨抵死缠绵。她不可能忘了这些,可她偏偏就挑了这件。
夏至将至,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李又明俯身亲她,可周晓艳不专心。她注意力全在他右手,生怕他纵情纵欲将手指刚刚结好的薄痂蹭掉。他不满她分心,蜻蜓点水的浅吻变成了略带惩罚的噬咬,每一下都似雨点滴落在周晓艳的心弦,触之消弭,四散无声,欲念的深度却在悄然累积。李又明手肘撑住沙发的皮面,两人胸膛相贴,他忽然很想念那种胸膛被她乳尖划过的感觉。
左手探进衬衫下摆,一路上滑,所到之处皆柔软细腻,将那尚在休眠中的一点粉红按在掌心,用手心几道粗粝的掌纹将她唤醒。手掌这交错的纹路,自他知道那叫做生命线感情线起,就和身下这女子并行交织。他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声音沙哑魅惑,“帮我脱掉…”
周晓艳气息不稳,但七魄尚存,她圈着李又明的右手颤声劝,“你忍忍,嗯?等它长好了再做…”李又明不听,粗重的呼吸尽数撒在她敏感的胸前,鼻尖在她颈肩耳畔厮磨作乱,声音闷闷地,撒娇一般,“帮我脱掉~”
终于,他的胸膛如愿地贴上了她的乳尖。
就是从这对乳尖开始,他注意到了这个女生,彼时她们还都是蓓蕾。后来他习惯带她一起走,越过无垠的麦田,走进霓虹闪烁的都市,再到天地无限宽。她是他「养大」的吗,那他又何尝不是。那些无人能与诉说的「天才呓语」,那些不愿暴露于外人的少年心事,如果不是她在身边,他除了继续维持微微笑好让紧张他的人放心,还能如何,又能与谁说?
掌心的绵软被李又明反复揉搓了这几年,慢慢又长大了些,大有要溢出他掌控的趋势。他垂首,将面目埋于乳首之间,重重地舔吻,贪婪地汲取着她的味道。呼吸之间,挖在周晓艳心田的蓄水池渐渐充盈加满,于无声处,和着窗外丝丝缕缕的雨声,灌进她腿间的曲径幽深。
李又明少见地有耐心,他凝视着她,在意着周晓艳所有表情中的每一个细节。她蹙眉,他的抽送便放缓;她微喘,他便专在这一处研磨盘桓;她不可抑制地逸出了呻吟,他便不再迟疑,快马加鞭送她上云巅;她抬头够他的唇,他便让她吻——含住,吸吮,吃他的舌尖,只要她想要,统统给她,只要她喜欢。
只是这整场的欢爱中,他将她牢牢禁锢在身下,只许她面对着他,锁住她的眼神,吻她的额头,吻她的鼻尖,吻她微颤的羽睫,似要在心中复刻下她此时的这张脸。
风平浪静之后,周晓艳累到脱力,沉沉睡去,李又明则无比清醒。他穿好衣服,关好窗,抽身离去。
初夏的雨还不粘腻,打在柏油路上敲出一个个小水坑,映出午夜大都会的灯红酒绿。迟早有那么一天(就是今天),李又明得甩开那个怕黑的自己,独自走进这细雨斜风,无人在他左右。不管潜意识里他是多么的心惊胆战瞻前顾后,他得学会,独自挣脱黑暗与未知。
一如亮哥所言,先当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再去想拖家带口。
那天他在街角看到周晓艳上了那辆G63, 那画面出奇地和谐。周晓艳个儿高腿长,跨上副驾的身姿洒脱英气,一时间李又明觉得她就应该坐在这台车上,只有这车才配她。开车的男人他认识,「悸动」的老板程叔琛。
当晚他从医院回去,跟小赵总例行通气时顺便提了一句这件事,其实是郁结于心无处倾吐。不料亮哥听后认真地沉默了半分钟,之后转发给他几张他和程叔琛的聊天截图,还是两个多月前,李又明把周晓艳从酒吧捡走的那晚。
赵亮半开玩笑,无外乎还是那几句「兄弟媳妇别惦记」的老调重弹,人精如他早从蛛丝马迹中觉察到这位哥对周晓艳的特别关心,可程叔琛回答地却出乎意料,他不慌不忙,答得四平八稳,“这女生若是单身,我是想要跟她相处一下。”
赵亮的回复严肃了起来,「琛哥,她只是个普通的女生,你我都知道,一旦这份普通被毁掉,那她以后的路会有多难。」
程叔琛接下来的回复简单却走心,让小赵总左右为难,「我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