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生辰快乐,岁岁安康。
原来张淮记挂着她的生辰,昨日便送来了生辰贺礼。
沈蜜心中有些感动,将那镯子放回木盒中,让脆桃放到次间库房好好保管。
脆桃应声而去后,沈蜜看了眼窗外头明朗的天气,下榻趿鞋,打算出门一趟。
*
出门后,沈蜜叫了辆马车,转了一趟专门卖糕点的春风楼,提着食盒去了城郊张淮所住的园子。
敲开宅子大门的时候,沈蜜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冷面的武士,他笔挺挺地站在门口,腰间别着佩刀,面容冷俊如冰,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沈蜜有些赧然,却还是硬着头皮同他打了招呼,挤出笑容道:“这位大哥,我是来找张公子的。”
裴策上上下下打量了沈蜜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方才开了口:“嗯,我叫人去通传。”
沈蜜颔首,乖巧地立在一边等着。
没一会儿,张淮便步履匆匆地往院门口走来了。
他今日穿了一件青色直缀,腰间系着白玉组绶,行走间叮咚作响,乌发半挽,简单的别了一截木枝,日光映衬下,眉目疏朗,风仪卓然。
沈蜜瞧着他一路朝自己走来,嘴角挽得高高的,眸中笑意弥漫,早早便挥手朝他示意:“张公子,我在这儿呢。”
张淮远远望向那一席湖海色烟笼纱裙的少女,一截白皙的藕臂露在袖笼外,发间的蝴蝶簪子熠熠摆动,笑容明媚的直让人晃了神。
须臾间的工夫,他就走到了少女身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面前的日光。
沈蜜将手中的食盒往他怀里一推,仰着脸笑吟吟道:“我给你买了些糕点,回头你读书读累了的时候可以吃。”
见到沈蜜的那一刻,张淮一贯冷肃的脸上,缓缓绽开了一个温和的笑。
“多谢小妹了,上回你让脆桃送来的粽子,我还没吃完呢。”
沈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上回好像就是前日,确实不太可能吃得完。
“总之你就吃嘛,现下是你最需要补充体力的时候,再过几个月就要会试了,我都替你紧张呢。”
张淮淡淡一笑,提着食盒侧身请她入园。
“小妹说的是,来,我们进去说吧。”
沈蜜跟着张淮进了宅子,进入张淮所居的院子,沈蜜新奇地发现了草地上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沈蜜喜不自胜,提着裙子蹑手蹑脚地小跑过去,小猫本在睡觉,发现动静缓缓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
沈蜜蹲下身子,将那胖嘟嘟的小白猫抱到怀里,一下下地摸着它的小脑袋,眸中的笑意都快溢出了眼眶。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张淮瞧着少女抱猫的侧影,嘴角亦扬了扬,缓步朝她走近。
沈蜜侧首看着张淮,眸中满是惊喜,连珠带炮问道:“张公子,你什么时候养的小猫啊,她叫什么名字?平日里的吃食可够?”
张淮伸手摸了摸小白团子的脑袋,笑得一脸温润:“前些日子我路过花鸟市场买的,名字嘛……我还没取,不如,小妹帮着想一个如何?”
沈蜜仰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而后道:“叫小白如何?简单又好记。”
张淮愣了愣,嘴角的笑容泛起温度,颔首道:“好,就叫小白。”
“小白,小白,你有名字了。”沈蜜高兴极了,俯首亲了一口小猫咪,小猫咪在她怀中喵呜喵呜叫了两声,用脸来回蹭她的手臂。
沈蜜被它的绒毛弄的手背痒兮兮的,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小白乖,别蹭我了,过两日我给你带小鱼干来哦。”
张淮看着身前笑意盎然的少女,心中不由泛起一种柔软的,细腻的感触。
当日他买小白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想起了她。
那双黑亮绮透的眸子,让人看一眼,便有种想要保护、珍藏起来的冲动。
沈蜜在张淮的院子逗猫玩了一下午,日暮时分方才想起归家。
张淮将她送至院门口,跟着看着她上马车,少女上车前冲他回眸一笑,四周花木皆失了颜色,她嗓音甜糯道:“张公子,我下回再来看你和小白,对了,还有你送的生辰礼物我很是喜欢,谢谢你。”
张淮笑着颔首,立在门前目送她离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傅昀州的车架从另一头过来,缓缓停在了宅子门口。
傅昀州撩开车帘下了马车,瞧见张淮立在门口与人道别,却没有看清那车上人的模样。
他朝着那车轮辚辚而去的方向望了两眼,方才往张淮身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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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是大家的 男二是我们的(确信)】
【简单粗暴的猫猫名?】
-完-
第14章 流言
傅昀州真是害她不浅
张淮看到傅昀州,有礼地作了一揖:“傅都督。”
傅昀州朝着那车轮辚辚而去的方向望了两眼,略略抬手指了指,语气带着些许揶揄:“怎么,红颜知己?”
张淮淡淡一笑:“一个友人而已。”
傅昀州不做他想,只开口道:“进去吧,今日咱们继续分析朝局。”
张淮颔首,跟着傅昀州一起步入了宅子。
两人进了正院花厅,开了一局棋后,开始谈论朝野政局。
张淮最近通过傅昀州同自己的讲述,已经大致了解了朝堂形式。
这些对他今后的仕途必定是大有裨益的。
傅昀州同他讲的时候,事无巨细地将内阁、六部大小官员的底细都说地清晰详细,有时候张淮甚至觉得,傅昀州是不是跟这些人接触过,要不然,怎么会对这些人熟悉到了如指掌的程度。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不会开口去问询,毕竟现下两人合作,最需要的是互相信任。
屋内点着冉冉檀香,青烟袅袅。
傅昀州落下一子,侃侃道:“总之,内阁中,你最需注意的便是郭贸此人,他心机深沉似海,是最需要提防的。”
“嗯,我知道了。”张淮抬眸瞧着他,轻轻颔首。
两人正说着,萧策突然疾步进来,对着傅昀州抱拳躬身,道:“都督,属下有事禀报。”
傅昀州瞧了他一眼,道:“说吧。”
萧策看了几眼张淮,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昀州却道:“张公子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萧策闻言,方敢开口说道:“都督,德县出事了,几条命案,纠纷的源头也是乡绅侵地。”
傅昀州脸色一变,短暂皱了一下眉后道:“可有官员涉案?”
萧策摇头道:“调查司已连夜赶往,但听说德县府衙那群官吏个个是人精,半点证据没留下,每个都撇的干干净净。”
傅昀州将手中棋子重重落在棋案上,吧嗒一声极为清脆,他的嗓音带着薄怒:“岂有此理。”
萧策立即垂首:“都督息怒。”
傅昀州侧首嘱咐道:“让调查司再加派些人手过去,务必要把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是。”
萧策抱拳,领命而去。
屋内一时寂寂,傅昀州瞧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张淮,启唇道:“张公子不必介怀,继续下棋吧。”
张淮知道傅昀州方才此举,是想让他知晓,他对他的信任,是想收买人心。
但对于事件本身,他还是不要插嘴置喙的好。
*
沈蜜回到府邸的时候,已是申时,暮色四合,夕阳的光辉将她的人影拉的很长。
在回岚梧斋的游廊上,她突然听到了脆桃和另外两个丫鬟争吵的声音。
一面是脆桃气冲冲地呵斥声:“我让你们乱嚼舌根,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
一面是那两个丫鬟阴阳怪气地嘲讽:“事实摆在面前,还不让我们说了吗?”
“我们是大夫人屋里的,你敢动我们试试?”
沈蜜站在回廊上,看着不远处三人唇枪舌剑地吵闹不休,脆桃为了维护自己,眼圈都气红了:“我管你们是谁屋子里的,胡说八道造我家小姐的谣,我就不能饶你们!”
那连个丫鬟身着绫罗比甲,头佩钗环,平日嚣张跋扈惯了,岂会把脆桃放在眼中,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继续添油加醋道:“傅都督看上三姑娘,三姑娘许是要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为何不让说。”
另一个在旁边敲边鼓,阴阳怪气道:“再说了,这闲话,昨个今个府里就都传遍了,说的又不止我们两个,你有能耐的话,去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啊,你去啊!”
“你,你们……我今天非要撕了你们的嘴不可!”
脆桃被她们的猖狂惹毛了,不管不顾,上前便要同二人撕扯在一处。
沈蜜害怕她吃亏,赶紧站出来制止:\“脆桃,住手。\”
三人扭头看过来,沈蜜站在一株广玉兰下,亭亭瞧着她们。
脆桃一看她来了,所有委屈都涌了上来,反身走到她身边,哽着声道:“姑娘,方才那两个贱蹄子把您说成什么样,您是没听着,我实在是气不过了。”
那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一时间傻了眼,也不知方才说话被沈蜜听去多少,俱是心虚不已,只一个劲的解释:“姑娘,您别听脆桃胡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啊。”
沈蜜拉着脆桃的手微微捏了捏,用温和的眼神安抚了一下她后,抬眸注视那两个丫鬟,换上了淬着寒意的眸色。
“你们两个说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今日若是我将此事告到父亲那里,怕是你们两个有大夫人撑腰也是不能够了。”
那两个丫鬟面色刷得白了,害怕之下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我们两个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开恩,姑娘开恩啊!”
沈蜜不想再同二人浪费时间,警告道:“听清楚了,若是下回再犯,我定让父亲将你们发卖出去。”
“奴婢记下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两人战战兢兢地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