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傅昀州早已是泣不成声,他握紧了大哥大手,怎么也不愿撒开。
“哥,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可他身边的男子却缓缓闭上了眼睛,一点点失去了呼吸。
再也没有回音了。
“哥……哥……”
少年痛苦地哀嚎着,像是失去了至亲的幼兽,他感受着身边之人的躯体,一寸寸的凉下去,却没有半分挽回的办法。
他最终还是选择活下去了。
他抱着浮木漂出那片尸山血海后,被人救起,回到了永州都督府。
挂满白幡的灵堂内,他跪在父亲和哥哥的牌位前。
稽首大拜下去,许下誓言。
“君王无道,奸佞横行,三万忠魂尽丧衡岭,傅昀州在此起誓,来日必将手刃仇人,替父兄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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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74章 误会解除98%
她伸出手,抱住了他。“傅昀州,我想你了。”
永州, 宽黎巷内,夜色深浓,雾气如烟。
一辆翠帷华盖的车马辘辘地行驶在街道上,车檐上挂着的羊角灯左右晃动着, 发出明灭的光亮。
蓦然间, 数条黑影横空而出, 从四周的屋檐上飞跃而下,手中长刀银光乍现, 齐齐朝着马车砍去。
强大的气流袭来,车盖顿时四分五裂, 马儿嘶鸣长啸, 车夫被甩出老远,跌在地上。
可那马车内的案板上,却空空如也。
并没有他们要刺杀的目标。
“不好。”
黑衣刺客们发觉中计, 大惊失色,赶忙要退。
可这时,从四处暗巷里钻出的人马, 却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一席墨色暗纹锦服, 如松如柏,挺拔威仪,他身披月色,面容冷峻异常, 一双眸子似浸了霜雪, 寒到彻骨。
他阴沉地吐出一个字。
“杀。”
亲兵一拥而上, 举起刀枪将黑衣人们尽数斩杀, 一时间, 血溅满地,哀嚎不断。
一场杀戮完结后,坐在马上的人淡漠的调转马头,隐没在深深夜幕中了。
燕歌从暗处追上来,对着傅昀州问道:“主上,尸体要处理吗?”
傅昀州眼皮都没抬一下,道:“不必。”
燕歌:“也是,留着足以震慑那些还想对您动手的人。”
傅昀州漫不经心问她:“燕歌,这是多少次了?”
燕歌如实以告:“第二十三回 了。”
傅昀州瞧了一眼深浓夜色,那一轮弦月散发出幽微的光辉。
“燕歌,去妥善准备一下,咱们下个月进京。”
燕歌大惊:“主上,您当真要奉诏入京?可这些人就是朝廷高官派来的啊。您此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傅昀州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神情一片肃然,“第二十三回 了,只要我傅昀州活着一天,那群人便不会罢手,如今的局面,身在盛京,会比呆在永州更安全。”
“可是……”
燕歌还是有些担心,喃喃着欲言又止。
傅昀州凝眉,“燕歌,他们盯准了本都的车架啊,可若是有一天,他们盯上了……”
他不愿再说下去,但燕歌明显领悟了他的意思,她刹那抬头,看向傅昀州,目光闪烁不已。
最终,她抱拳领命,郑重道:“主上放心,属下定会保护好夫人。”
“燕歌,那就多谢你了。”
傅昀州颔了颔首,拉动马缰往前行去,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夜风吹起他宽大的衣袍。
渐行渐远的那道身影,格外清寂,满是寂寥。
“傅昀州……”
睡梦中的沈蜜忍不住喃喃出声。
她这一声呼唤让身边的男子清醒了过来。
暗夜下,傅昀州睁开了长眸。
侧首看向沈蜜。
月洒银辉,顺着窗棂照进来,落在女子的面颊上。
她柔嫩的肌肤如丝绸般光滑,泛着暖玉一般的光辉,长长的黑发宛若芙蕖,拢在她的鬓边,浓密如云。
睡梦中的沈蜜,似乎很不安稳,她的眸子很用力地闭着,连同眉头都是收紧的,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着,娇柔的唇瓣微微翕动,似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傅昀州以为她是梦魇了,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声地唤她,“蜜儿,你怎么了?”
因为傅昀州的呼唤,沈蜜慢慢转醒了,她缓缓张开了眸子,撞进了一双清冽如水凤眸。
她睡梦中呼唤的人,此刻就在她的身侧。
沈蜜此刻的大脑还是混沌的,夜幕深深,淡淡月光。
一时间竟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可她的反应却是真实的。
她很想他。
她很心疼他。
所以她伸出手,抱住了他。
她将他揽得很紧,一张小脸全部埋在他的胸膛里,语气含混不清,瓮声瓮气,分不清是梦话还是别的。
“傅昀州,我想你了。”
傅昀州面对沈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浑身僵住了。
他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的柔软。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奔腾,他的一颗心,跳动地很快很快,这种激动,是上辈子,自沈蜜离世后,就再也没有过的感触。
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傅昀州慢慢恢复了僵硬的四肢,他反手抱住了怀里的女子,她乖巧极了,没有一丝一毫地乱动,静静地卧在他胸前,像是一只安睡的小猫,呼吸平缓且宁静,带着发间淡淡的松露香气。
很显然,她是又睡着了。
傅昀州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烙下一吻,低低得吐露心声,“如果你方才说的话,不是梦呓,该多好。”
或许是感受到了额头的湿漉,以及耳边温热的鼻息,沈蜜在他怀中又极小声地嗡了一下,“别闹了,快睡吧。”
傅昀州以为她醒了,低头瞧了一眼怀中的女子,却发现她的杏眸闭得好好的,面容静谧又安逸,极度惹人爱怜。
傅昀州将她搂的更近了些,让她的螓首枕在他的臂弯里,他的嗓音低醇的宛如三月的桃花水,“好,那我就抱着你睡,行吗?”
“嗯。”
若有似无地一声回应传来,傅昀州的嘴角止不住地翘起,他慢慢闭上了眸子。
两人就这么相拥到天明。
*
三日后,傅昀州在望江楼设宴,邀请了钱通还有贺史前来赴宴。
秋日和煦的暖阳,透过枫木圆窗照进二楼的雅间,满室都是亮堂堂的。
晌午一到,钱通和贺史带着几位县府的官员一起来赴宴了。
两人一到场,就跟傅昀州热情地介绍起来。
“傅贤弟,这位是县丞元大人,这位是县尉石大人,两位都是我多年好友,今日趁此机会,引荐你们认识认识,至于今后相帮照应着,都是一句话的事。”
傅昀州朝两人客气作揖,“元大人,石大人,幸会幸会。”
“傅老板,幸会幸会。”
元石二人乐呵呵地朝他回礼,两人具是身材臃肿,肥头大耳的长相,看起来就是满肚肥肠、胸无点墨的那种。
傅昀州猜到钱通不会将位高权重的朋友介绍给自己,拿这两个来糊弄他,已经算是看得起他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两个县吏没有心眼,倒也是好糊弄。
酒过三巡,那个蓄着短须的石柳,就拉着傅昀州的手,将他视作了可以互帮互利,分成赚钱的好兄弟。
他喝的烂醉如泥,嘴里嘀嘀咕咕不停,“傅贤弟……不是也喜欢奇石吗?哥哥家中有几块……喝完酒你……随我一同去观。”
此话倒是正中傅昀州的下怀。
他假装醉酒微醺,说道:“好啊,小弟愿意陪石兄一起欣赏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