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衣此时也是左右为难,这几年间萧瑟犯病攻击人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突发癔症陷入梦魇之中,至少在梦魇中的时候萧瑟温顺得很,只要不断扭曲的脸庞能推测其痛苦程度。
而类似于抽羊癫疯到失去理智主动攻击任何人或者物的现象也是今年才出现的,从一开始乱摔东西到在房间乱吼乱叫,直至两个月前第一次出现伤人现象,每次发病的间隔都在不断地减小,发病的频率也在逐渐的增加,柳絮衣疯了一般想尽办法找寻国内外的相似案例,尝试过各种办法,甚至还想过精神治疗,但每次萧瑟醒了之后便会冷冷地表示不需要。
柳絮衣不喜欢这个女人的原因并非单纯因为她身上那种俗艳过分的美丽,且恰巧是不甘心多年的陪伴跟努力付诸东流,甚至比不上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柳医生?”
此时病房内已经乱成一团,有人转身去找镇定剂,有人则催促着柳絮衣行动。
柳絮衣的确是喜欢萧瑟,但这种喜欢还没伟大到要眼睁睁的让对方伤害自己。
深呼吸一口气,柳絮衣才咬着牙看见旁边的同事已经拿出了镇定剂准备注射,但她却蓦地拉住对方的手,“等等,药剂加大一些,否则没有用。”
同事露出诧异的目光,此时却有些迟疑地看向了身侧巍然不动的萧寂。
或许外人不懂,但如果镇定剂过度或大剂量地注射会使人的脑部细胞坏死。
柳絮衣却微微使劲儿,眼神盯着那个医生,两人耳边此时听到一阵摔打声,原来是萧瑟的战友正试图控制处于疯狂状态下的萧瑟,结果却被萧瑟一脚踹到了床尾,由于背脊猛烈撞击铁杆导致一时半会儿无法站起来。
而此时的萧瑟早已不能用人来形容,犯病状态下更趋向于一种野生的野兽,喉咙低吼模糊不清的字句。
而从始至终萧寂都没有迈开过半步,顾笙也没有。
顾笙眼底溢出冷意,她知道萧寂并非是打算袖手旁观,他只是在等待自己先出手而已,他在试探自己。
就在柳絮衣这边刚加量镇定剂的时候,萧瑟已经盯上了那名拿着针管的同事,其他人则恐惧地往后退,甚至有的人已经打算落荒而逃退出这次的实验。
成日跟一个疯子待在一起,甚至还危及生命,这谁也不乐意啊。
顾笙微微叹气,两指并拢之后对着嘴角吹了一口气,顿时房内出现一阵清越的口哨音。
口哨其实最早被称为“啸艺”,早年间作为一种音乐乐器,或者属于音乐的一种,民间还有“叶哨”等相似的哨声。
顾笙这只能算是玩赏用的,真正的高手还得在民间,东北望山坡西头村,那瘸了两条腿的张氏老人才厉害,早几年还能自己推着轮椅上山下山,也不怕那山上的猛禽野兽,据说其擅长“口技”,其嘴里能模仿至少百来种不同动物的声音,能以假乱真不说,最厉害的“啸艺”为一长一短的清越声,其声能控制方圆周围的各类野兽,使其失去防备,最后一击猎杀之。
但也有的人说那不过是老头恰好运气好罢了,再加上野兽的听力本就敏锐于人类,那声音中在耳里或许当成了同类。
顾笙这个技巧便是得到了张氏老人的亲传,虽然那会儿没少少爬他家墙头摘青枣就是了。
也不知道那老头死了没,这么多年也没回去过望山坡,那里也不知道是否还是自己印象中的样子。
清越的哨音一长一短,声音空洞婉转,虽然称不上天籁之音,但却丝丝入扣般闯入耳膜之中。
而大家惊愕地发现原本还疯狂如兽的萧瑟却停止了动作,浑浊且充满血丝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顾笙。
那原本拿着镇定剂的男医生已经被掀翻倒在地上,柳絮衣则因为害怕而溢出一身冷汗。
顾笙放下手的同时,稍微反应过来的萧瑟便朝着她扑来。
其他人都吓得撇开头,生怕看见那么个漂亮的女人要遭殃。
而另一侧的萧寂垂下的手指微动。
想象中的骨头碎裂声或者女人的尖叫并未如预料中出现。
望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女人动作敏锐且凌厉伸出手刀,使用的招式很奇特,说不出是防身术或者是某种门派的功夫,便看见那一截看是柔软无骨的手腕轻微的晃动,红衣翻飞之中,她一手刀砍于他前喉,右脚利落地甩向萧瑟左侧小腿。
一个跪扑的姿势后,顾笙又随即转身,目光落在萧寂的腰间,手伸过去被那双大手紧紧扼制的一瞬间,她冷然一笑:“借用一下罢了,还是说你想看着他继续发疯?”
感觉到手下的力气逐渐减弱一直到彻底松开,顾笙才莞尔一笑,但下一瞬间眼神就变了,变得犹如一把尖锐的刀。
只听到空气中一声“啪”,空气撕裂声直刺耳膜深处的同时,软长却不乏任性甚至在某种时候能成为绝佳武器的皮带紧紧地缠绕在萧瑟的脖颈上,随着她手掌一寸寸的将那皮带往上收紧,萧瑟的呼吸也被夺取一分。
她这一顿操作早就看得人眼花缭乱,但不知为何,就在她手里的皮带缠绕上去的时候,原本激烈反抗的萧瑟却一下子偃旗息鼓,宛如一条被抽筋扒皮的兽,虽然依旧红着眼,但却无法动荡半分,乖巧地屈服在她身下。
“不听话,就得下手狠点,对吧,小鸡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