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来,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装饰。
不同的时才不过十一月,屋内就已经燃烧了炭盆,窗户紧闭。
躺在床上的人盖着厚厚的棉被,可就算这样,魏星瑶也看出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唇瓣也因为寒冷也泛着淡淡的紫色。
“你来了。”
周琅侧躺在床上,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喜悦之情。
她指着床边的椅子:“杜鹃被我支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坐我旁边吧,我如今起不来床,有些失礼了。”
“我不在意这个。”
魏星瑶并没有依言走过去,而是在火盆旁边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寒气散去不少,才抬步往周琅身边走。
周琅注意到魏星瑶的细心,只觉得整颗心都很暖。
“你这是?”
魏星瑶坐下后,观察着周琅的面色,软声问道。
周琅轻笑:“你别担心,这次并非是被他打的,但是,上次的事情我确实伤了身体,上个月,我出院子的时候就得捧着手炉。”
魏星瑶没有说话,她伸出手摸着周琅的手腕,帮她把脉。
这一看,她才意识到周琅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府医可开了药?”
“开了,药方……”周琅艰难直起身子,指着一个方向,等到她躺回去的时候,缓了几口气才气虚地说道:“在那放着,从上次你离开到现在,药方都在。”
魏星瑶起身走过去,从周琅所说的匣子内取出厚厚的一沓药方。
她低头一张一张看着,也算是对周琅的身体有了了解。
“你体内寒气太重了,如今不要想着要孩子,要先驱寒才是,你最近的体力消耗,有些大……”
魏星瑶意有所指。
周琅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我这身子骨,来月事的时间略有些长,你也知道四爷,他是个需求大的,虽然后院里的女子多,但他最盼望的,是我怀上孩子,所以在我身子骨好些的时候,他都在留宿在这儿的。”
说到这里,周琅的面色泛着点点红润,倒不是害羞,可能是因为在同魏星瑶这般大的小姑娘说房中之事觉得不好意思,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其实你还挺期待他来的。”
魏星瑶软声道,话语中没有丝毫别的意思。
周琅微怔,对上魏星瑶直白的视线,不禁勾唇笑起来:“对,我每到夜间就因为太过寒冷无法入睡,之前还好,这个月更甚,也只有他在的时候,我才觉得暖和些,可他……”
“他其实并不太舒服,毕竟不是夏日,你身体太过冰寒,与他而言,也是需要忍受的一件事情。”
周琅苦笑着点点头:“是啊,他能忍耐这般久,也真不容易。”
魏星瑶心想,确实不容易。
孙四爷的改变,不需要她细致的问,从周琅的话语中就能看出来,还挺令人意外的。
只是,这个改变真的是孙四爷的“知错就改”,还是周琅御夫有术,由不得而知了。
“你叫我来,可是要我帮你调理身子?”
魏星瑶重新帮周琅诊脉,有了府医这几个月来帮周琅开的药,再结合周琅此刻的脉象,魏星瑶也逐渐有数了。
“嗯,你可有什么办法?”
“太好的办法也没有,你的身体确实消损的太厉害,虽然小产之后那一个月有好好的养着,但你所养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最初的损伤之大,如今你也能体会到。”
魏星瑶直白地说道。
周琅眼神有些失落。
“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帮你,我也知道,你求我来帮忙,并非是想再帮孙四爷生孩子,而是不想受寒气的影响。”
周琅抬眸看向魏星瑶,眼底有着欣喜之色:“你,你真的这样想?”
“你上次怀孕之事经历的创伤,可不是这几个月就能养好的,如今你又夜夜饱受折磨,来月事的时候,定然生不如死,可还要再月事离开后满面含笑地哄着孙四爷让他高兴,心里岂能不苦?”
魏星瑶看着周琅的眼睛,说起这些言论,竟不像一位年纪轻轻的姑娘,而是老成有经验的女子。
周琅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之色。
“擦擦吧。”
魏星瑶手中的帕子送到她近前,她才发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
“让你见笑了。”
周琅接过来,擦拭着眼角,唇角上扬但笑容很苦。
魏星瑶并不介意:“你能与我说,证明你信任我,我之前答应过你,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帮你,这次,我先帮你施针吧。”
她取出银针,为银针消毒的时候问道:“不过有件事你要心中有数,我帮你,府医定然会有所察觉的,他,可会告诉孙四爷?”
周琅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我想,依着府医的性子,他恐怕不会说这件事,若是他真的事无巨细都同孙四爷说,恐怕也不会在府中这么长时间了。”
孙府的府医更换速度之快,魏星瑶也有所耳闻,而这位府医,确实在孙府许久了。
“嗯,你觉得没关系就成。”
魏星瑶扎下一针,抿了抿唇瓣,又道:“其实,有关系也没事,只要你这屋中不是日夜有人守着,与我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也就是麻烦一些罢了,魏星瑶这么想着,却没有说给周琅听的意思。
周琅这位女子,魏星瑶在现在并未遇见过,她想帮,她心里也有个声音告诉她,要帮周琅,至于为什么,魏星瑶并不会去想。
魏星瑶自小就被师傅灌输了一种思想,直觉,才是能救下自己性命的东西。
她以前很多时候都会想,还有什么是可以要她性命之事?
不过,经历过前世的死亡经历之后,她这一世,对生死之事倒有了新的看法。
“好了,我还是不给你留药方了,明日我会派人给你送来一瓶药丸,哦,对了,你最好明日让府医来帮你诊脉,他会帮你调整药方的,明日,还是我再来一趟吧。”
若是府医调整的药不太合适,她也要跟着调整,当然,她更想知晓这位府医是个什么态度,若是他只作不知,与她而言就会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