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一阵,田宁忽然笑起来,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以往,两人有着种种的差距,无论是年纪,阅历,权势,在她心中,有时候,依然感觉这个男人有些距离,他引领她,教导她,照顾她,既是情人,又是老师,总是成竹在胸,让人难以掌握,
“笑什么?”,男人没有转头,而是直接牵住她的手,
第一次觉得这个对她来说很成熟的男人还有这一面,田宁感觉新鲜,“你是不是吃醋?”
男人微微一笑,“我有这么无聊?那家伙毛都没长齐,”
田宁拉着他的手,还是忍不住笑,“那是你化学系师弟,看来和你眼光差不多,”
洗完澡,在沙发上抱着他田宁有些昏昏欲睡,这一个学期过得真漫长,感觉男人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来回,她舒服地缩进他怀里,
“阿宁,过年的时候,跟我一起去日本,”,男人亲了亲她的脸,
“唔,”,田宁想起来稍碰见的那个男人,东星社的龙头,“社团有事吗?”,她记得去年去马来西亚也是他有事要做,顺便带她去玩,
“嗯,想不想去迪士尼玩?”,他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像一只慵懒的猫。
这三个字在脑中转了两遍,田宁才忽然清醒过来,眼睛蓦的瞪大,“想!”,记起之前伦哥哥说过的,世界上最好玩的乐园是迪士尼乐园,
果然还是小孩子,雷耀扬失笑,不过古惑伦年纪也不小了,同样幼稚,日本他还算熟悉,除了东京,这次还能先去箱根温泉,世界地下社团赛车比赛这一次由日本山田组主办,各地社团都会派人参加,而东星社是第一次代表香港参赛,社团上下都很重视,名次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场合能促成不少合作机会。
不过,比赛前能带她玩几天,放松一下。
还有两周才过年,田宁休息了两天,开始寒假工读,其实不算太忙碌,只是在教学医院里帮教授做事,整理研究文件之类的,这两周反而是那男人很忙,说去日本之前需要准备大量资料,田宁到现在也没弄懂这到底是个什么活动。
这天,已是过年前两日,田宁一有时间就去新界的疗养院探望母亲,刚坐上回程公车,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而电话中更是一个她没有想到过的人,蕴文师姐。
她说有事想聊聊,约在学校碰面,田宁心中疑惑,完全猜不出来蕴文师姐会想找她聊什么?如果是关于白师兄,也不可能,已经都讲得这么清楚了,不过她好像也不大能拒绝,疗养院有点偏远,而且她还在公车上,便约两小时之后。
学期结束后的校园显得很宁静,荷花池中虽没有荷花绽放,但翠绿的荷叶在水面上迎风微微晃荡,池边长椅坐着一个蓝衣裙的女子,田宁压住心中疑惑,上前礼貌地招呼,蕴文师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
“抱歉,田宁,这么冒昧找妳,”,她的神色有些奇异的黯然,
“师姐,有什么事能帮妳?”,田宁更为不解,
她犹豫了几秒,看着田宁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才说,“那天那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原以为她会提到白师兄,却没想到是问到他,田宁脸上掩不住讶异,但依然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是不是曾经在港大念书?化学系?”,女子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听见这一句,田宁的心中已经不只是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回到家,田宁依然觉得不敢置信,脑中一片混乱,像是,什么线索被串了起来,而什么真相又呼之欲出,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想着初遇以来发生的种种,心中泼进一盆冰水,情绪剧烈激荡,
爱与恨,交织在一起,不正是命运两个字,这一刻,她只感到命运弄人。
那男人回来后,她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情,躺在他怀中,田宁依然清醒非常,也许,不再划开伤痕才是一种温柔,如同另一个男人被她深深埋藏在心中,而那个翩然远去的影子,也许同样在他心里,
想起那一夜,男人弹奏的那一曲秋日私语,也许那就是为什么,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一丝忧伤。
原来,书本中的颖佳二字,代表的是一个曾存在的女孩,冯颖佳,冯蕴文的亲姐,八年前身亡,
她和那男人在港大相识相恋,然而冯颖佳却死得令人心碎,夜归时被人掳走,发现时人已经死了,受了很多凌虐,这是她后来立即到图书馆查过往报纸微缩图档看见的,蕴文师姐说当时雷耀扬家中似乎出了变故,早在她家姐出事前几个月回了马来西亚,而葬礼过后,便没再见过他,她会认出来是因为过往的旧照片,毕竟雷耀扬外形出色,找田宁也不是为了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想知道那是不是同一个,她姐姐爱过的那个男人。
这件事,忽然令田宁恍然,初时,他为什么要折磨她,田勇欠他的,也许就和这件事情有关,报导说那女孩受过多人凌虐,心很疼痛,说不清这些恩怨究竟该如何报复或者偿还,若他想折磨她,始终是不够狠心的,毕竟冯颖佳死的那样惨,然而,自己亦只是一个毫不知情的,无辜的人罢了,心中当初对他的恨,也曾真实存在。
多年后,他依然回来为那个女孩复仇,记起曾听过的和义堂堂主被人杀了的新闻,田勇以前混的就是和义堂,当时田宁还在冰室工作,莲姨还为了不用交陀地开心的不得了,也正是那几天,她第一次在冰室里见到他,当时,他应该早已知道自己是谁,
到最后,又该怎么说清,她爱上了他,而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吧.....,
躺在他怀里,田宁静静听着男人的心跳,稳定而有力,心中有释然,像是最后一点迷雾也悉数散去,他们因为一个悲剧而相遇,但时间和命运却谱写了另一种旋律。
“还不想睡?”,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
田宁吓了一跳,抬头看他,他却连眼睛都没睁开,“你怎么知道?”
他轻轻笑了,她自以为不动声色,但其实什么都写在脸上,今天一晚上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也不问她在忧愁些什么,小孩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忧虑,想说她就会说,
“不想睡那来做点别的事情,”,男人一个翻身居高临下,
田宁却忽然笑了,像是除却乌云的一缕阳光,她轻轻伸手抚过他的脸庞,看着那双眼睛,忽然想也不想便对他说,
“我爱你,”
男人一愣,眼中似乎闪动着一簇火焰,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说,“我知道,”
热烈的吻随即落下,心好像被什么击中,她的爱与恨向来明白,曾经以为这样简单的灵魂能随自己操纵,然而,最终才明白,没有虚伪的简单却偏偏强大,恨便是恨的连自己的命也不要,而爱,亦是澄澈的他没有怀疑。
这样一个女人,无论是她的身或是心,都令他不由自主地渴望,如同一株极有生命力的花,在他心上在努力成长,让人忍不住想呵护令她盛放,但又知道她有自己的绽放时节。
除夕夜,
男人直接带她去了东星社的除夕聚会,原先也觉得有些忐忑,没想到,到了之后更忐忑,感觉众人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那男人,不过他倒是一脸的毫不在意,现场有很多亲眷出席,所以田宁其实并不突兀,只不过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八卦,大家比较好奇,几个社团高层上次已经在餐厅碰过一面。
“阿嫂,”,光头男人难得一脸别扭,田宁则是被自己的一口茶水呛到,“Brain哥,不要这样吧,“,
Brain心中也很无奈,喊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阿嫂,不过有什么办法?大哥都直接介绍说是他女朋友了,不是条女,不是马子,就清清楚楚是女朋友三个字,他能不按规矩叫吗?
谁能想到这所有的事情,最终竟会发展成这样,看来这次,大哥这个纵横欢场的女人杀手似乎真是栽了,还栽的相当莫名其妙。
见光头都叫了,亚力便也跟着喊,田宁又是一阵呛咳,“亚力哥,拜托,叫我阿宁就好了吧,”,阿什么嫂阿,感觉自己都要折寿了,她看向一旁吃饭的男人,“耀扬哥.......“
他转过头来,脸上也有些笑意,好像真是太为难人了,”等她二十岁之后在叫吧,“
除夕后隔日,男人便带着她飞到日本,先去了一个温泉乡,除了上次马来西亚,这是田宁第二次出国,依然非常新鲜。
不过在发现雷耀扬竟还会说点日语时,她又震惊了,这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懂的?
小小的温泉旅馆,每间客房都有独立的院子,其中更有自己的露天汤池,隐私性非常高,而最令她兴奋的是,这是田宁第一次见到雪。
握在手上松松软软,但是用力捏一下就能成一个小球,
“快过来,”,男人坐在蒸气氤氲的池子里,边上放着清酒和水,
田宁披着浴衣原先也是要泡温泉,但看见后院的雪就忍不住踩着木屐玩起来,手里捏了两个小雪球,蹑手蹑脚地走到池边,对着雷耀扬就砸过去,男人一闪身避过了第一颗雪球,正想说话,第二颗却忽然砸在胸前,冰凉的雪化在胸前的猛虎上,
看见他有些愣住的样子,田宁忍不住指着他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弯下腰,正想再多做几个扔他,没想到,男人直接从池子里走出来踩在雪地上,不着寸缕,刀刻般精壮流线的线条,随着他的步伐,身上的温泉水滴滴滑落,她还没转过身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扛起,走回房里。
手里捏着一颗没完全成形的小雪块,见他眼神,哪还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男人将她放在软绵绵的日式地铺上,抓过她手中那颗雪块,冰水滴落身上令她心中一颤,“这么喜欢玩雪?”,
他扯开田宁的浴衣,开始融化的雪被他拿在手上从她的锁骨,一路向下,燥热和冰寒同时承受,想躲却被他稳稳固定着,田宁忍不住开口求饶,“耀扬哥,我错了,不该拿雪球扔你,我们出去泡温泉,”
“刚喊妳泡妳不来,现在我陪妳玩雪,”,男人邪恶一笑,田宁立时惊叫,脸上涨得通红,冰寒瞬间随着他的手指深入体内,
还没等挣扎,冰冷的触感再度随着阳物插入的力度又猛烈撞得更深,强烈的冰冷刺激令她叫出声,而男人却不理会,直接开始征伐,一下一下的抽插热烫而充满欲念,失神的晕眩,仿佛雪在燃烧。
在温泉乡住了三晚,除了参观附近充满日式风情的小镇,悠闲的乡村时光让人很放松,有时候整个早晨,两人便不出门,只坐在温暖的屋里,听着水壶沸腾冒出蒸汽的声音,泡杯茶,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田宁看书,那男人可能继续睡着,感觉他似乎一直很忙碌,难得有一直休息的时候,下午趁着放晴的片刻,两人会去附近走一走,她很喜欢踩在雪上的感觉,晚上泡温泉,做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与他的身体缠绵,那人像是一颗毒药,引领她沉迷。
第四天到东京,目不暇接的五光十色,尚来不及看尽,隔天就去了迪士尼,而古惑伦也来会合,田宁简直玩疯了,一群人在迪士尼混了一整天,直到看完晚上乐园里最后一场童话烟火,她才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
田宁心想,迪士尼,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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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之前有人评价过这篇的雷耀扬感觉太过厉害,怎么会愿意屈居乌鸦哥旗下,其实是因为故事里都是小田宁的视角,所以这样的感觉才会被放大,哈哈,耀扬哥骗小妹仔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