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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川安全的将她载往机场,连登机手续都办好了,直到入关无法陪同时才离开。
应辰良搭上飞机,坐了几个小时后,安全抵达目的地。
应父身体不适,待在家里休养身体,而应母对于常子书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所以亲自来接机。
应辰良出关的时候,就看见应母的背影佇立在穿梭的人群中,背脊有些傴僂,看起来有些苍老。
应辰良心口一疼,拉着行李走过去:「妈!」
应母看见她,眉眼间藏不出流露的欢喜:「辰良!」
她敞开怀,抱了下应辰良,接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经叫车在外面等了,我们快走。」
应母弯腰想去接她的行李,被应辰良笑着婉拒了:「这很轻,我自己来。」
应母愣了愣:「突然客气什么?坐那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之后休息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
她自然的拉过行李走在前面带路,应辰良眼眶有些红了,却没再坚持。
抵达家里时,玄关的门是关着的,应母把东西都安顿好了,催促应辰良去洗澡。
当她从浴室出来时,嗅到空气中瀰漫着浓浓的香味,客厅大桌上摆了三菜一汤。应母见到她,让她坐下来一块儿吃饭。
应辰良拿好筷子后,才恍然发觉,自己也一段时间没吃到母亲的手艺了。
应母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提了另一件掛怀的事:「辰良啊,上次那通电话,是妈说得太过分了。」
应辰良心念一动,没想到她会道歉,扯唇轻松笑笑:「让常子书都打电话给你,一定觉得很没面子,你生气是应该的。只是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我朋友不小心把常子书拉进黑名单,所以他才没能跟我连络上。」
应母愣了愣:「??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事?」
话落,迎来的是一片沉寂。应辰良没答,刚重新动筷,应母又说:「爸爸他最近常常头晕,今天早上连眼睛都看不太清楚,让他多睡一会儿,醒了再让他找你。」
她闻言心里抽痛,话到嘴边,却只能吐出一句:「好。」
应父罹患的是肝癌,据医生所说,是三公分左右的肿瘤,发现没太晚,手术后的十年内有百分之四十的存活率。这对一个小家庭来说,无疑具有很大的影响力,一直以来,应父都是家里的支柱,应母和应辰良都是听他的话,得知他性命可能受到危急,她们就从未能安稳睡过一晚。
应父到了傍晚才起床,此时窗外的斜阳沐浴得天地间血红,应辰良站在他身后,看见应父的身躯健壮,可背影好像风一吹就会消失般扑簌迷离。
「爸。」她喊了声。
应父背影一僵,转过身来。
应辰良看着他熟悉的脸,眼眶不自禁泛红起来:「才刚起床吧,饿不饿?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出去吃饭,要不要一起去?」
总说一个人讲话围绕着「一起」而且有说不完的问话时,代表心里充满了不安定。应父看着应辰良长大,透过她的表情、肢体跟话语,哪会不明白她的不安?
应父半玩笑道:「不是跟你妈妈吃过了?再继续跟我吃一顿,你肚皮也该撑破啦。」
应辰良笑了,压下心中的感伤。
应母刚好从房间走出来,替他热了饭菜来吃,等到应父搁下筷子,应辰良便陪他去后院散步。
应父步伐很慢,看着身边的女儿,他叹了口气。
应辰良也回看他:「怎么了?」
他眯起双眼,道:「你妈妈自从上次跟你打过电话,就一直闷闷不乐,她觉得自己管得太宽,又拉不下脸去跟你说,一拖就拖到今天了。其实她是很看重常子书的,一段时间你都在s市工作,她就在一场聚会里认识了常子书的母亲。」
应辰良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了。
「常子书的母亲??其实不是本地人,而是从澳洲嫁过来的洋人,连中文也讲得不太流利,她思想很新颖,让常子书出国去留学,用心栽培,才有了现在这么优秀的儿子。」
应辰良点点头,道:「难怪他看起来虽然是亚洲人,但气质和长相却有另一种文化的味道,我以为他在国外生活一阵子的缘故。」原来本身就是混血。
「他都没跟你提过这些事?」应父的目光有些探究。
她苦笑撒了个谎:「最近我们??都比较忙一些,约了时间之后,却都没能成功见面。」她含糊地将谈致远的事带过了。
之后谁也没再说话,大抵应父觉得她跟常子书这段关係是没戏唱了吧。然而他不说,应辰良却知道他是失望的,频频叹气。
晚上的时候,应辰良洗过澡,躺在床铺上昏昏欲睡,手机却响起来。
是常子书。她对此感到讶异,以为谈致远会用一切办法让他们无法联系,果然他还是没办法管到这点上?
「辰良。」他声音压得有些低:「对不起,今天早上我临时有急事,没能去接你。」
她其实并不怪他,知道他也是被设计的,愧疚地道:「你一直上课到现在,挺累的吧?」
常子书却愣了下,过了好半晌,他才说:「不是的,其实是家里出事,我爷爷昏倒送医。」
她皱眉,心随之一点点提起来:「他??还好吗?」
「没事,就高血压,现在已经醒了。」
之后他解释,原来常老爷子身子骨不太好,又喜欢吃高盐高糖的食物,在一场朋友的聚会中一没克制自己,血压就飆了上去,在眾人面前直接倒下,这次送医让一家人到现在依然慌张不安,深怕他又出什么差错,不小心老命就给端上西天了。
常子书是老爷唯一的孙子,接到消息后没多想就直接选择了往医院跑。
这么严重的事情,应辰良自然不会责怪他:「你爷爷没事就好了,我自己搭车也照样到了机场,你别觉得有负担。」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道,「不过这次又没见到面,要不,咱们直接现在说开?」
应辰良知道接下来的话题敏感,淡淡「嗯」一声。
「小辰良??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他的嗓音透过电话发出沙沙声响,传入耳膜,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