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沅没有回头,耳尖微动判断出暗矢方向,微微侧头便轻易避开,接着对着谢奕风挑衅般一扬眉。
然而还不待二人放松,另一支暗矢又从另一侧逼来,速度更甚,来势更汹。卿沅面色一肃,方欲提气施展身形,不料一支健臂却突然横上腰迹,将自己带着扣入怀中。
卿沅微恼,却顾着眼前情形没有发怒。
谢奕风足下一点,揽着卿沅跃上高空,又一支暗矢落空。林中的暗矢却在这时尽数齐发,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汇聚而来,凌厉无比。
谢奕风面上却不见紧张,还是一副轻松的模样,带着卿沅边进边避,几个起落间,竹林尽头已在眼前。
而越接近尽头那暗矢就越加密集凌厉。尤以后方正中一道金矢迅猛无比,直袭谢奕风后心,射出眨眼间已欲追上。
眼看避无可避,谢奕风当机立断将怀中卿沅往一旁安全处送出,身形电退的同时一个转身迎面对上了金矢。
将全身内力汇在手心,谢奕风慢慢抵消着金矢的巨大冲势,终于在踏出竹林一步前堪堪截住金矢。
卿沅在被他推出去之时还有些担心,一直分心留意着他那边的情况,不想他果然是提前做了功课的,林家的机关布置他应该是了若指掌。
卿沅上下扫了他两眼,确定没有大碍,然后才将目光投向他身后一步处,意有所指,“你果然是派人打探过了。”
那支金矢是整个竹林机关最妙之处,来势之强一般情况下就算再自负的人都不会硬接,而是选择冲出竹林以避。殊不知在四面八方暗矢和正中金矢的共同逼迫下,每个人的行进路线都几乎是相同的,而那隐蔽的陷阱则藏在竹林出口处,等待给擅闯者致命一击。
谢奕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走到卿沅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她,“你可能不知道,林家表面上靠碧血传承扬名,实际上机关暗器的功夫反倒更胜一筹。”
“是这样?”卿沅被谢奕风的话挑起兴趣,倒也没注意到又被人不经意间占去了便宜。
林家藏宝密阁前,卿沅气息微乱,华贵雅致的白裙也染上了脏污,甚至衣角有数处破碎。再观谢奕风则比她更狼狈些,而这却是因他数次护她的缘故。
这一路闯过来,卿沅算是对林家比碧血传承更精妙的机关术深信不疑了。再想起两年前的失败也已经心服口服,别说两年前的自己了,就是如今的自己,也是胜率微茫。
“碧血璧就在密阁顶层。除了用钥匙从最底层走,只要踏檐而上,重量稍大便会触动机关,封闭整座密阁。接着还会震响三百支铜铃,惊动整个林家。”谢奕风面色也有些肃然,很明显,这座藏宝密阁是汇聚了林家机关术最精妙之处的所在。
“偷钥匙?”卿沅蹙眉,如此听来竟除此之外毫无办法吗?
“不可行,钥匙由林家老祖保管,你我皆不是他的对手。”
“那要如何?”
谢奕风深深看她一眼,“也惟有轻功卓绝之人可以一试,沅儿可有把握?”
术业有专攻,卿沅作为杀手中的佼佼者,轻功自然比谢奕风要好上许多,只是他口中的“卓绝”到底是各种水平却无法得知了。
“我试试。”卿沅微微点头,倒也没有将话说得太满,眸中却闪烁着剑锋出鞘般异彩。为父王母妃平反的证物,她一定要拿到。
卿沅运足内力点地而上,却没看见她转身的瞬间骤然失去血色的谢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