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有些古怪,四个人脸上各是不同表情,许逸脸上焦急等着白沅的诊断结果,许玔双颊的红霞迟迟未退,而白沅若有所思打量许玔和青檀两人。
青檀哂笑,发声打破了沉默:“许姑娘,听闻你身体不适,医者有云,望闻问切,许姑娘可要把症状告诉家姐,才能早日康复。”
“我没事,”许玔才发现希冀一直盯着人家看,好歹只未出阁的姑娘,传出去定会被误认为是放荡,急急低头,抢着解释道:“可能是因为夏日天气炎热,影响了食欲,劳烦哥哥,姐姐担心。”
停顿后,眼睛灵巧往上一掀,确定那人正看着自己,又接着说:“还有这位公子。”
冲这两人的一来一回,白沅已经了然,青檀每日出去怕是和小玔见过面了,而小玔也是因为青檀茶不思饭不想,结果被许逸误认为是生了病,如此一来,真是乌龙事,小玔心生情愫,也不知青檀如何想的,但还是给小玔先打掩护:“小玔的药贴中有一味药怕是影响了小玔的食欲,我后面再给小玔多添一味山楂即可。”
许逸提着的心终于稳稳回到了左胸之中:“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真的是有什么呢。”
许玔轻轻一拉白沅的衣袖,示意白沅有话说,白沅低着头,许玔才趴到白沅的耳朵说话:“白姐姐,那位公子是谁?”
白沅听罢,目光移到青檀的脸上,他敛着脸,抿着嘴,好像是不开心她看他,她心中一顿,语调带了凉气:“那是我远方的堂弟,自小就一起生活。”
如果是白姐姐的堂弟,以后不就经常见到了,许玔年纪小,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施了一个礼:“白公子好。”
屋中的叁个人都被许玔的“白公子”惹笑了,让许玔不知所措。
许逸先一步拉扯自己的妹妹:“你今日真是迷糊,他不是白公子,名为青檀,以后别叫错了。”
“啊,”许玔脸又红了,怎么每次都在青檀面前出丑,捂着脸,想要把自己埋起来。
青檀曲着食指,抵在弯着的唇上,余光略过白沅,直直望着许玔:“许姑娘不必介怀,不过是一姓名罢了。”
“是吗?”
“那是当然,若是小玔愿意唤我白公子也不是不可。”
许玔听到青檀善解人意的话,心里的那点难为情也放了下来:“青檀公子,姓名是父母取得,含着他们的期许,是我弄错了,今后我不会搞错了。”
“我父母……”青檀紧锁眉头,脸上神情甚是悲凉,说了半句没有再说下去。
初夏的空气湿热,粘的屋子都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玔,”许逸低低呵斥许玔,早知道就提前将青檀的身世告诉许玔,“别再乱说话了。”
“不必责怪许姑娘,不知者无罪,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况且我自小就同堂姐长大,堂姐对我来说就是父母。”青檀话说得十分温情,眼神中尽是对白沅的感激之前,没有其余的杂质,“是吧,堂姐?”
旁人大概都听不清话中的意味,但白沅这么多年来怎么会听不懂,话中明明就在责怪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但白沅被说的方寸大乱,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可能不是他刻意拉开距离,而是自己心中有隔阂:“啊,是,青檀和我的确是相依为命多年…….感情自然,自然也和亲家姐弟差不了多少。”
“那倒是和我和兄长差不多,”许玔因经历相同,又多生了几分心心相惜,想来她们从小到大也不容易,又忆起昨天的布匹:“青檀公子,昨天的布匹你要收回去,我放在估衣铺里面,也不敢拿,你把布退回去吧。”
“怎么回事?你们昨日就认识了?”许逸发问,许玔才把两人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考虑到自家的兄长,删减了许多,大致就变为昨天两人相遇,而青檀送了几匹布给她。
仅仅只能说两个人认识,但却没有打消许逸的困惑:“为何青檀无缘无故送布给你?昨日你不是拿了银子出门?为何让别人给你付钱?”
“不过是见面礼而已,不用太在意。”青檀解释道,“我们两家都快成一家人了,何必分为你和我呢?”
许玔给青檀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青檀公子……”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再多加无谓的称呼,叫我青檀就好了。”青檀眼底清澈见底,微青的瞳色,伸出了青藤将许玔的心束缚住了,狠狠一拉,掉入了眼里的泓水之中,还不甘心,“我也和他们一样,称你作,小玔?好不好?”
心不受控制跳动,从未有过的心悸,让许玔退无可退,只能木讷答应她,反复斟酌那两个字,在唇边滚来滚去,声音低低,鼓动着自己的耳窝:“青檀。”
青檀躲过他人的眼神,目光不再温柔,变得凌厉,声音倒是温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