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二夫人内心里却不想教姜若嫤管家,更不想看见姜若嫤。她本来还担心若是姜若嫤真来向她请教管家之事,她该如何应对,谁成想姜若嫤仿佛当作这件事情不存在,对于府中诸事也不感兴趣。
严防死守担心姜若嫤和她抢夺管家权的卫二夫人:“……”
姜若嫤觉得最近是她重生后最开心的日子了,她日日可以陪伴菀姐儿,菀姐儿还没有对她产生隔阂,愿意主动亲近她这个母亲。
永乐长公主和卫老夫人早就免了她的早晚请安,姜若嫤每日陪女儿玩乐,差点儿忘记了她还有卫临麒这个夫君。
那日卫临麒离府后,连着多日歇在了衙门,没有回靖南侯府。
卫老夫人和永乐长公主心疼孙子和儿子,便让姜若嫤多关心在衙门的卫临麒。
卫老夫人和永乐长公主都发话了,姜若嫤自然不能够视而不见,她让人特意熬了营养的鸡汤给在衙门的卫临麒送去,想到卫临麒对菀姐儿的冷淡,姜若嫤又提笔写下了最近菀姐儿的日常,让人一道儿给在衙门的卫临麒送去。
姜若嫤想着,卫临麒多知道一些关于菀姐儿的事情,应该便不会对菀姐儿如此冷淡了。
私心里,姜若嫤希望卫临麒能够多宠爱菀姐儿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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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大理寺的官员皆在伏案看案卷,不敢有丝毫松懈。
突然屋内响起人起身的声音,大理寺卿韦泽义抬眸看去,正好看见大理寺少卿夏丹柯抬脚准备朝外走去的身影。
韦泽义说道:“夏大人这是去哪儿?又要回府?”
夏丹柯最近总是想法子溜走,让他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还得分担他手上的事情,韦泽义对夏丹柯有很深的怨念。
不等夏丹柯说话,韦泽义看了还在看案卷的卫临麒一眼,又说道:“卫大人最近都没有回府,夏大人也得一视同仁,和我们同甘共苦才是。”
如果不是皇帝最后追究案情进展,他这个大理寺卿是第一个被皇帝问责的,韦泽义也不想为难夏丹柯和大理寺的人。
夏丹柯说道:“劳烦韦大人通融一二,最近内子有了身孕,心情不佳,我得回府陪她。”
韦泽义听见夏丹柯的话语,嘴角抽了抽,说道:“你夫人怀孕了,你回去有何用?莫非你府中还缺伺候你夫人的下人?”
面对韦泽义的调侃,夏丹柯不仅没有感到脸红,反而一本正经说道:“韦大人有所不知,女人怀孕时,很需要夫君的陪伴。若是夫君在她怀孕时没有给她足够的关心,不仅会影响腹中的胎儿,我夫人也会对我失望的。”
“若是我夫人最后和别人跑了,韦大人从何处赔我一个夫人?”
韦泽义听见夏丹柯最后一句理直气壮的话语,无语凝噎。
夏丹柯出身承恩伯府,当年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迎娶了一位丧了夫的女人为妻。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家世不菲的夏丹柯对那个女人只是一时兴趣,很快会分道扬镳或者成为一对怨偶。
谁成想这些年夏丹柯对他的夫人宠爱非常,哪怕他夫人多年未育,他也只守着他夫人一人。
夏丹柯和韦泽义站的地方离卫临麒非常近,二人说话时,韦泽义和夏丹柯的视线不可避免落在卫临麒的身上。
本来专心看案卷的卫临麒忽然有些分神,手上的案卷也看不进去了。
卫临麒听见夏丹柯的话语,脑中不自觉浮现当初姜若嫤怀孕时的情景。
姜若嫤怀菀姐儿的时候,正好他被皇帝外放到了京城外,姜若嫤的身子不适合奔波,便留在了京城。
等他回京城的时候,菀姐儿已经出生了。
姜若嫤怀孕和生产,他皆没有陪在姜若嫤的身边。
本来和韦泽义说话的夏丹柯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卫临麒的身边,说道:“夏某真羡慕卫大人,听说世子夫人还特意派人送了鸡汤来衙门。”
卫临麒听见夏丹柯的话语,将心中升起的不适给压了下去。
刚才夏丹柯的话语明显是在胡言。姜若嫤怎么可能会因为他没有陪伴她,便对他失望?
姜若嫤也不可能因此便想要离开他。
最近因为他歇在衙门的事情,虽然姜若嫤心中略有不满,行为略不妥,但是姜若嫤的心中还是关心他的,甚至还特意派人给他送来了鸡汤,写信告知他关于菀姐儿的日常。
姜若嫤的信里虽然是在期望他多陪伴菀姐儿,但是他知道姜若嫤只是在借菀姐儿表达她想让他陪伴她的想法。
等这段日子过去,他不用再歇在衙门,姜若嫤便不会再不满了。
兴许是被韦泽义阻拦回不了府,夏丹柯的心中不痛快,便也想给卫临麒找不痛快。
夏丹柯突然凑近,闻了闻卫临麒身上的衣裳,说道:“卫大人何时和钧表弟一样,喜欢上了这种甜腻的香料?”
“不对,卫大人从前不是只喜欢迦南香,为何突然换了香料?”
“卫大人如此反常突然换常用的香料,莫不是移情别恋,不想要世子夫人,喜欢上别人了?”
上次卫临麒回府时发现姜若嫤换了屋内常用的迦南香,今天他突然好奇姜若嫤为何喜欢上了有些甜腻的苏合香,便让身边的随从在屋内用了一点儿苏合香。
谁成想夏丹柯的鼻子居然如此灵敏,连他衣裳上沾的苏合香的气味都闻了出来。
“嘭”地一声,卫临麒突然放下了手上的案卷,站了起来。
夏丹柯:“……”
干什么?卫临麒这想揍他的眼神是发生了什么?
第17章
大嫂
连着一个月,卫临麒都歇在了衙门,没有回靖南侯府。
隔几日,姜若嫤便会派人给卫临麒送去一些吃食和衣裳,与此同时送去的还有她写下的关于菀姐儿的信。
卫临麒倒是没有给府中带回任何只言片语,也没有说何时会回靖南侯府。
永乐长公主和卫老夫人经常在府中念叨卫临麒,姜若嫤对于卫临麒的冷淡却已经习惯。
当初她怀菀姐儿的时候,外放的卫临麒都要隔好长时间才会给远在京城的她回一封信。
与隔三差五便给他写信的她形成强烈对比。
现在如果不是碍于永乐长公主和卫老夫人,她不得不为菀姐儿考虑,她想,她也不想自讨没趣,关心在衙门的卫临麒。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明安公主邀请京城的女眷去京郊的马场的日子。
姜若嫤来到府外的时候,卫心婉已经等在府门外了。
看见姜若嫤,卫心婉看向姜若嫤,主动唤了一声“大嫂”。
姜若嫤笑说道:“婉妹妹,早。”
卫心婉偏头打量了姜若嫤一眼。因为今天要去的地方是马场,姜若嫤的头上没有戴太多的首饰,简约的珍珠珠钗斜插在发髻上,秀美得体,搭配姜黄色的长裙,又不失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
这会儿姜若嫤唇角含笑,姿态随意又不让人感到慢待,让人觉得格外的迷人。
卫心婉心说,姜若嫤这位大嫂真的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又等了一会儿,卫常瑶和卫榕榕也出来了。
明安公主本来邀请女眷去马车的日子不是今天,可是后来明安公主临时有事,便派人将日子改到了今天。
以至于原本因为被永乐长公主责罚去不了的卫常瑶因为解禁,也能够赴明安公主的邀请了。
卫常瑶看见卫心婉和姜若嫤,目光先是落在卫心婉的身上,等视线落到姜若嫤的身上,连一声“大嫂”都不愿意喊。
卫榕榕看见卫心婉和姜若嫤,客客气气地分别和姜若嫤以及卫心婉打了招呼。
卫心婉将卫常瑶对姜若嫤的敌意看在眼里,暗暗皱眉。姜若嫤毕竟是她们的大嫂,卫常瑶却连对姜若嫤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太失卫家女的风范。
她本来以为卫常瑶之前被永乐长公主罚闭门思过,卫常瑶性子会有所收敛,此时看来,卫常瑶怕是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卫心婉和卫常瑶年岁相当,哪怕卫心婉认为卫常瑶的行为不妥,也无法指责卫常瑶。
和卫心婉相反,姜若嫤却没有将卫常瑶的行为放在心上。卫常瑶这点儿敌意对她无痛无痒,又不会对她造成一点儿伤害。
人都到齐了,几人乘坐马车准备前往京郊的马场。
卫常瑶见卫心婉和姜若嫤毫不犹豫的上马车了,视线甚至都没有怎么在她的身上停留,她不甘心的咬了咬唇。
卫常瑶今天明显是盛装打扮过的,和故意没有戴太多首饰的姜若嫤不同,她的手腕上是色泽通透的红玉镯子,耳朵上是葫芦形玉耳坠,头上也是株钗环绕,艳丽的玫红色衣裙精美夺目,给人眼前一亮。
卫心婉见卫常瑶还站在原地,隐隐不悦说道:“常瑶,为什么还不上马车?我们要出发了。”
卫常瑶的视线落在姜若嫤的身上,说道:“母亲不是给你送去了一匹云锦,你今天为什么没有穿?难道没有裁制成衣裙?”
她身上的衣裳也是云锦裁制的,还是卫二夫人特意请绣娘高价给她裁制的。
她正是知道卫二夫人给姜若嫤送去了一匹云锦,才嚷着也要云锦做的衣裳,她本来还想和姜若嫤一较高下,她要告诉姜若嫤,哪怕她嫁入了靖南侯府,她们穿同样昂贵的布料裁制成的衣裳,她和她也是有差距的。
谁成想姜若嫤今天居然没有穿用那匹云锦裁制的衣裳。
卫心婉听见卫常瑶的话语,皱了皱眉。卫常瑶说这些做什么?
姜若嫤似乎没有察觉卫常瑶的目的,笑说道:“原来瑶妹妹想看我今天穿用那匹云锦裁制的衣裳,不如我等会儿换上?”
卫常瑶感觉她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卫二夫人给她请的绣娘是花了大价钱的,她自认为同样是云锦裁制的衣裳,她的身上的衣裳自然要比姜若嫤的更上一层楼。而且姜若嫤整个人都上不了台面,再好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也是浪费。
但是现在姜若嫤平淡的反应,让她想要和姜若嫤较量的心思仿佛水滴入大海,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谁想看她穿用那匹云锦裁制成的衣裳呀。
卫常瑶咬了咬唇,上了马车。
卫常瑶上马车后,卫榕榕也连忙随卫常瑶上了马车。
姜若嫤深看了卫常瑶身上的衣裙一眼,将马车的帘子给放了下来。
与姜若嫤同乘一辆马车的卫心婉将刚才卫常瑶的行为看在眼里,她看向姜若嫤,笑说道:“常瑶平时行为任性了一些,大嫂莫放在心上。”
姜若嫤笑说道:“婉妹妹与其想着对我道歉,不如想着让瑶妹妹莫事事想着压我一头。”
卫心婉和卫常瑶毕竟是堂姐妹,她知道相较于她这个大嫂,卫心婉还是更亲近卫常瑶。
被姜若嫤挑破了心中所想,卫心婉一时间有些窘迫。
姜若嫤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却是不看卫心婉了。
重活一世,姜若嫤不想再去迎合和巴结靖南侯府的人,也没有心思再和靖南侯府的人有太多的纠葛。
除了菀姐儿,她现在只想好好弥补女儿。
如果卫心婉真能够让卫常瑶不再想着处处针对她,她的日子还能够舒适一些。
一路无话,马车停下,卫心婉和姜若嫤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