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昨日姜若嫤那么困了，他还拉着她胡来，卫临麒素来淡漠的眼眸难得有些心虚。听见姜若嫤的话语，他简短地“嗯”了一声。
    从卫临麒的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姜若嫤看向卫临麒的眼眸里浮现诧异。
    不等姜若嫤和卫临麒再说什么，听见里面动静的秋扇站在屋外，恭敬说道：“世子，世子夫人起来了吗？奴婢可以进来吗？”
    最近几个月，秋扇感觉世子夫人变了许多。她倒也不是觉得现在的世子夫人不好，世子夫人比从前心情开朗了许多，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未遇到世子的时候。
    只是世子夫人好像不怎么在意世子了，甚至世子和世子夫人行房的次数都少得可怜。她不知道世子夫人以后的打算，只是她身为世子夫人的丫鬟，世子夫人和世子的感情出了问题，她自然忍不住为世子夫人感到担心。
    直到昨天屋子里响起了熟悉的动静，她才放下心来。看来世子和世子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她昨天要帮世子夫人清洗身体，世子都拒绝了，亲力亲为帮世子夫人清洗了身体，她觉得世子和世子夫人的感情好像比从前好了许多。
    听见秋扇的声音，姜若嫤清了清嗓子，说道：“进来。”
    没过多久，秋扇和几个丫鬟便带着洗漱的用品走了进来。
    秋扇朝姜若嫤的方向看了一眼，姜若嫤皮肤白皙，澄澈的眼眸仿佛染了仙气的灵泉，本来就娇媚的脸蛋更加妩媚。
    今天姜若嫤和卫临麒本来就起晚了，不敢再耽搁，洗漱后，便前往永乐长公主的院子。
    姜若嫤和卫临麒到达永乐长公主的院子时，永乐长公主和菀姐儿已经起来了。菀姐儿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头上戴着金玉制成的莲花冠，莲花冠上镶嵌着红宝玉，看着喜庆又可爱。
    “娘亲，父亲……”菀姐儿看见卫临麒和姜若嫤从门外走进来，从永乐长公主的怀里挣脱下来，朝卫临麒和姜若嫤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永乐长公主见菀姐儿看见姜若嫤和卫临麒，便将她这个祖母给抛到了脑后，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姜若嫤笑着摸了摸菀姐儿的脑袋，随卫临麒朝永乐长公主行礼。
    永乐长公主含笑看向卫临麒和姜若嫤，笑说道：“你们用过早膳没？”
    听见永乐长公主的话语，姜若嫤暗暗朝卫临麒的方向瞪了一眼。如果不是昨日卫临麒折腾她，他和她今日也不会起晚了，连早膳都没用便来给永乐长公主请安。
    卫临麒感受到姜若嫤的目光，他眸光微敛，冲永乐长公主说道：“还没。”
    永乐长公主眼尖地发现她素来沉稳和淡漠的儿子这会儿耳垂居然有些泛红，她体贴地没有询问姜若嫤和卫临麒没有用早膳的原因。她笑说道：“本宫和菀姐儿正准备用早膳，既然你们还没有吃早膳，便一块儿吃吧。昨天大家都睡得晚，你们也不用急着去你们祖母的院子。”
    永乐长公主善解人意地为他们找好了今日没用早膳的原因，姜若嫤红着脸说道：“是，母亲。”
    等下人将早膳端进来后，永乐长公主等人坐在桌边用膳。
    菀姐儿今天起得比较早，用早膳的时候没有太大的食欲，喝了几口米粥便不怎么动筷了。
    “菀姐儿，再吃一个春卷。”永乐长公主夹了一个春卷放到菀姐儿面前的碗碟里。
    菀姐儿看着永乐长公主期许的眼神，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还是乖巧地将永乐长公主夹过来的春卷给吃了。
    因为永乐长公主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菀姐儿的身上，不怎么关注她和卫临麒，姜若嫤的脸上的红晕慢慢散了下去。
    等用完早膳，永乐长公主分别给了姜若嫤和卫临麒一个红封。至于给菀姐儿的那份，她今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塞到了菀姐儿穿着的棉袄里。
    姜若嫤和卫临麒接过永乐长公主手里的红封，笑说道：“多谢母亲。”
    永乐长公主摸了摸菀姐儿的小脑袋，看向姜若嫤和永乐长公主，笑说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带菀姐儿去你们祖母的院子吧，这会儿二房和三房的人应该已经去你们祖母的院子了。”
    见状，姜若嫤和卫临麒带着菀姐儿从永乐长公主的院子里出来，前往卫老夫人的院子。
    姜若嫤和卫临麒带着菀姐儿到达卫老夫人的院子里时，二房和三房的人果然已经来到卫老夫人的院子了。
    姜若嫤和卫临麒走上前，给卫老夫人请安和拜年。
    “好，都起来吧。”
    大概因为今天是新的一年，卫老夫人的精神看上去十分好，笑容满面。
    等姜若嫤和卫临麒起身后，卫老夫人像永乐长公主一样，分别给了姜若嫤和卫临麒一个红封。
    卫二夫人的视线从姜若嫤和卫临麒的身上扫过，笑说道：“今天世子和侄媳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
    卫临麒面不改色说道：“刚才我和若嫤在母亲院子里陪菀姐儿用了早膳，来得迟了一些。”
    菀姐儿还没有意识到父亲将今天起迟了的原因推到了她的身上，她眨了眨眼，好奇地打量屋内的人。
    姜若嫤在菀姐儿的身边蹲下，教菀姐儿给卫老夫人拜年，她在菀姐儿的耳边温和说道：“菀姐儿，给你曾祖母拜年。”
    菀姐儿看了看姜若嫤，又看了看卫老夫人，有模有样地冲卫老夫人拱了拱手，笑盈盈说道：“曾祖母……”
    曾孙女如此乖巧，卫老夫人的眼眸里也带上了笑意，她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递给菀姐儿，笑说道：“菀姐儿，乖。”
    菀姐儿拿过卫老夫人手上的红封，想到今天早上永乐长公主也将一个这样的红封塞到了她的棉袄里，她歪了歪脑袋，没有将手上的红封交给姜若嫤或者卫临麒保管，而是学永乐长公主早上的模样，将卫老夫人给她的红封塞到了她穿着棉袄的小兜里。
    卫二夫人看着菀姐儿的动作，笑说道：“哇，菀姐儿小小年纪就会自己管钱了。”
    闻言，屋内众人皆笑盈盈地看着菀姐儿。
    菀姐儿尚不明白发现了何事，茫然地摸了摸头上的莲花冠。
    卫老夫人本来还有些嫌弃菀姐儿是一个女孩，菀姐儿都这么大了，姜若嫤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此时她见菀姐儿如此讨人喜欢，眼眸里不禁也带上了和众人一样的笑意。
    卫老夫人冲菀姐儿招了招手，难得伸手将菀姐儿抱到她的膝上。
    一时间屋内的人的视线都紧张地落在卫老夫人和菀姐儿的身上，卫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菀姐儿又尚不知事，若是菀姐儿在挣扎中伤到了卫老夫人……
    难得的是菀姐儿被卫老夫人抱到膝上后，没有因为第一次和卫老夫人如此亲近便生怯，也没有挣扎着要从卫老夫人的腿上膝上下去，她乖巧地坐在卫老夫人的腿上，歪头看着卫老夫人。
    卫老夫人看着腿上的菀姐儿，冲卫临麒和姜若嫤说道：“你们将菀姐儿教导的不错。”
    如果按照从前卫老夫人打心眼里看不上姜若嫤的性子，菀姐儿这会儿表现得再讨喜，她也只会认为是卫临麒的基因好，将菀姐儿教导得好。此时卫老夫人的这句‘你们将菀姐儿教导的不错’却是对着姜若嫤和卫临麒两个人说的。
    心思活跃的卫二夫人看了一眼举止越来越从容和淡定的姜若嫤，眼眸中浮现一抹诧异。
    姜若嫤笑说道：“是母亲教导得好，之前我身体虚弱，多亏了母亲照顾菀姐儿。”
    姜若嫤真心觉得是因为有永乐长公主的照顾和教导，菀姐儿现在才如此乖巧和出色。
    卫老夫人听见姜若嫤的话语，没再说什么。永乐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妹妹，各方面的教养自然都极佳，几个孙子里，卫临麒也是最出色和优秀的。
    卫二夫人见今日卫老夫人最看重的居然是菀姐儿这个曾孙女，连带着对姜若嫤也另眼相看了几分，心中有些不适。
    她垂眸看了看身旁的卫宜意，往年像这种场合，卫老夫人一般都最喜欢卫宜意这个小孙子。
    不过她转瞬想到菀姐儿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姜若嫤若是迟迟不能够给卫临麒生一个小公子，卫老夫人自然不会再给姜若嫤和菀姐儿好脸，她的心中的不适也被压了下去。
    几房的人在卫老夫人的院子里用过午膳，才回到了各自的院子。
    等从卫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今天起得比较早的菀姐儿终于熬不住趴在姜若嫤的肩头睡着了。
    “我来抱菀姐儿。”卫临麒抬手将菀姐儿从姜若嫤的怀里给接了过来。
    菀姐儿现在已经比较重了，姜若嫤长时间抱着菀姐儿，胳膊会受不了。
    姜若嫤没拒绝，将菀姐儿交给了卫临麒，她走在卫临麒的身边，说道：“世子若是抱累了，将菀姐儿交给下人，让下人抱着菀姐儿。”
    从卫老夫人的院子走到以麒院也不是太远，他还不至于连这么点儿路程抱着菀姐儿都走不了。
    兴许是为了向姜若嫤证明他的身体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弱，卫临麒脚下的步子大了许多。
    姜若嫤莫名其妙地看着卫临麒颀长的身影。昨晚他和她在卫老夫人的院子里守到子时才回到以麒院，之后他又来折腾她，他这会儿精神还如此旺盛？
    昨日她和卫临麒看烟花在寒夜里多站了一会儿，差点儿染了风寒，今日姜若嫤也没想在外面多逗留，她随卫临麒快步回了以麒院。
    待回到以麒院，卫临麒将菀姐儿送到了东厢房，才回到他和姜若嫤的寝屋。
    姜若嫤见卫临麒走进来，笑问道：“世子将菀姐儿安置好了？”
    卫临麒淡淡“嗯”了一声，抬脚走到姜若嫤的面前，在姜若嫤的身边坐下。
    卫临麒见姜若嫤面露疲惫，想到昨日他走到屋门口吩咐完下人准备热水，他回来时姜若嫤已经睡着了的场景，他说道：“昨晚我是不是让你累着了？”
    姜若嫤听见卫临麒突然提到‘昨晚’二字，她本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她对上卫临麒严肃的眉眼，她才反应了过来。
    脸上原本早已经散下去的红晕又再次浮了上来，她轻咳一声，红着脸说道：“没，还好。”
    卫临麒盯着姜若嫤看了一会儿，他说道：“你若是还感到难受，我让吉安给你买些药来。”
    他从前在边境时，偶然也会听见军营里的士兵说几句荤话。他记得曾经有士兵说过女子若是被折腾得狠了，是需要上药缓解的。
    姜若嫤听见卫临麒的话语，坚定地摇了摇脑袋。卫临麒如果因为此事让吉安去给她买药，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而且昨晚她和卫临麒才来了一回，她也不是初经人事，完全没有卫临麒想象得那么难受。
    她这会儿之所以感到疲惫，完全是因为她昨晚没有休息好。
    姜若嫤见卫临麒似乎有些不相信，她按住卫临麒的大手，说道：“我只是有些累了，小憩一会儿就没事了。”
    “世子，菀姐儿应该还要好一会儿才会醒，我睡一会儿。”
    说完，姜若嫤便想在二人身下的贵妃榻上小憩。
    卫临麒抬手将姜若嫤从贵妃榻上给抱了起来，朝内间走去。他说道：“在这儿睡不舒服，我抱你去床榻上睡。”
    姜若嫤被卫临麒抱在怀里，她抬眸看着卫临麒轮廓分明的脸，卫临麒现在是真的比从前对她好了许多。
    也有了几分为她着想。
    比如从前卫临麒基本上不会主动注意到她在这事上会不会难受和不舒服，更别说会主动给她买药。
    只是及便如此，她也不想像从前一样全心全意喜欢卫临麒了，重生到几年前，她也没了那么多风花雪月的心思。
    卫临麒将姜若嫤放到宽大的床榻上，他也除了鞋袜，在姜若嫤的身边躺下。
    ……
    姜若嫤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过了未时。
    姜若嫤揉了揉眼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屋内没有看见卫临麒的身影，她的身边的被褥也是凉的。
    姜若嫤清了清嗓子，开口喊丫鬟进来伺候她洗漱。
    等穿好衣裳，姜若嫤看向屋内的秋扇，温声说道：“世子去哪儿了？”
    听见姜若嫤的问话，秋扇恭敬说道：“世子在东厢房陪小小姐。”
    姜若嫤点了点头，朝菀姐儿所在的东厢房走去。
    等姜若嫤走到东厢房，便看见菀姐儿在拆之前永乐长公主和卫老夫人给她的红封，菀姐儿的脚步躺着好几张大额的银票，寻常人家一辈子无法获得的银票就被菀姐儿随意地扔在罗汉床上。
    卫临麒坐在菀姐儿所在的罗汉床上，清冷的眉眼看上去有几分无奈。
    “娘亲……”菀姐儿看见姜若嫤走进来，开心地朝姜若嫤的方向咧嘴笑。
    姜若嫤看了一眼菀姐儿手边的红封，也从怀里拿了一个喜庆的红封出来，递给菀姐儿，笑说道：“娘亲也给菀姐儿一个红封，好不好？”
    菀姐儿小手捧着姜若嫤给她的红封，笑盈盈说道：“多谢娘亲。”
    姜若嫤含笑摸了摸菀姐儿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