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皮箱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上頭雖然有密碼鎖,但是密碼只有三碼,七天的時間足夠白心娣用最原始、也是最笨的方法將密碼鎖解開。
裡頭裝的是錢,滿滿的紙鈔,白心娣算過,裡面總共有一千兩百萬,對她一個平凡的大學生來說,是筆非常龐大的金額。
不過這不是屬於她的。
那個男人遲早會來的,就算今天沒來,等他脫身也肯定會來的。
白心娣太熟悉「他」的風格了,那雙湛藍色的眼眸,太純粹、太乾淨,也太熟悉。
就算對方全身包得只剩一雙眼,她也知道「他」是誰。
「叩叩--叩--叩--」敲門聲響起,節奏是白心娣所熟悉的,她毫不猶豫地走過去開門。
一個身著黑色大衣、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子出現在門口。
和那天一模一樣的裝扮。
不同的是這次男子沒有戴著口罩,也沒有那天的匆忙,臉上綻著大大的笑容,湛藍色的眼眸清徹地望向白心娣。
「進來吧,」白心娣沒有多問,閃身讓男子踏入自己的租屋處,關上門,「你遲到了。」
正確來算,第七天應該是今天下午,而不是晚上八點。
「我不知道妳搬出來住了,為了找到這邊花了點時間。」男子在房裡東看西瞧,「這裡還真不錯。」
「在外面讀書,有地方住就不錯了。」白心娣淡淡地說。
這裡的設備當然比不上男子的家,這男子叫何仲斌,是她的鄰居,到她讀高三下學期以前,兩個人是很好的朋友,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何仲斌家裡很有錢,房子大到可以玩捉迷藏,還有專門打掃、煮飯的傭人。
相較之下,白心娣此時在外讀書,住的是間租來的小套房,雖然該有的都不缺,但還是比不上何仲斌家的那間大房子。
何仲斌從小不愁吃不愁穿,這小套房比他的房間還小了些。
唯一不幸的是,何仲斌這個大少爺最喜歡的就是偷東西。
「比我現在住的地方好太多了。」何仲斌發現那放在角落的黑色皮箱,一拿起來便察覺密碼鎖已經解開了,「哇喔,已經解鎖啦,心娣妳真棒!」說著,就朝白心娣臉上親了一口。
「不要亂來。」白心娣臉一紅,一把將他推開,「你從哪拿到這東西的?」
「嘿嘿,郊區的一戶豪宅。」何仲斌簡單地解釋,「裡面有多少錢?」
果然不是正當管道拿到的東西,但白心娣也沒打算知道更多,她只想離這些麻煩事越遠越好,「一千兩百萬。」
「喔喔!這下發啦!」何仲斌一臉興奮,就像個小孩子似的,「一千兩百萬欸,這可以多久不用做事啦!」
「你一直以來都沒有在做事吧?」白心娣已經兩年沒有見到他了,感覺他一點也沒變,「有把追兵擺脫了嗎?」
那天他這麼匆忙離開,肯定是被發現,在躲藏吧。
「當然,沒了箱子,只要把偽裝脫掉,恢復成學生的模樣,一切就沒問題了。」何仲斌綻出笑容,一臉得意。
「學生?你有在唸書?」
白心娣對他的近況其實不甚了解,雖然何媽媽偶爾會提起他,但是何仲斌已經離家兩年多了,何媽媽似乎也不知道他在哪,談的也都是何仲斌過去的事。
「當然沒有,只是我偽裝成學生也沒有人會懷疑吧。」何仲斌笑著說,「而且我還有偽造的學生證喔,看電影還能買學生票呢。」
「……」白心娣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知道何仲斌還活得好好的,也算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至少還沒被抓去警察局坐牢。
「妳這裡借我住一晚吧?」何仲斌問著,「為了答謝妳,我會把錢分妳一半。」
一千兩百萬的一半是六百萬,就算只有一半,也是很龐大的數字。
「你沒地方住嗎?」白心娣想起兩年前的事,不太知道該如何面對兩人共用一張床的情況。
「有啊,但是我很久沒看到妳了,很想妳。」何仲斌將皮箱置於一邊,靠近白心娣。
突然放大的湛藍色眼眸,讓白心娣心跳漏了一拍,「你——」
何仲斌身體貼上白心娣,輕輕環抱住她,半撒嬌地說,「讓我住一晚,好嗎?只要一晚,天亮我就走,不會給妳添麻煩的,好不好?」
白心娣想將對方推開,但看著那雙眼,還有那張無辜的臉,她頓時心軟了。
何仲斌沒等到答覆,以為白心娣不願意,輕咬上對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彷若蠱惑般說著,「我不會對妳怎麼樣的,只要妳沒開口,我就不會進入妳,好嗎?」
白心娣深吸一回氣,才能撫平心裡與身體傳來的躁動,將那過去荒唐的影象逐出腦海。
「話是你說的,如果違背,我明天就去警察局告發你,還會幫你通知何媽媽。」
從小何仲斌就最怕何媽媽了,其實何媽媽也沒打過他、罵過他,只是總在他犯錯時,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每每都讓何仲斌覺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但其實可能只是忘了帶課本這種小事而已。
何仲斌將臉埋在白心娣肩膀,輕聲笑著,「妳還真懂我的弱點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