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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如狂 第33节

    他说:“阿栖是我用凤凰草为你生的孩子。”
    南栖听到这个声音,心境从焦躁变得柔和,再至平稳。可顿时,这颗心又突然被撕痛到裂作两瓣。这声音太过熟悉,宛如一把冰做的刀刃,狠狠地在剜他的心。
    南栖竭力呼吸,已听不见阿雀和安昭的呼唤。他像是溺水了,四肢被禁锢在深渊中,隔着涟漪,望向那座久违的殿宇、那间寝宫,以及那张熟悉的床榻。
    咕咚——
    咕咚——
    南栖艰难地闭起眼,意识逐渐模糊。
    脑海中停留的,依然是那温柔却如鸩毒的声音——
    “我只是想和你有一个善果,我只是想留下与你的孩子,我也只是……不想和别人虚情假意过一生。阿栖确是你我的孩子,所以,你认他吗?”那人问得极其卑微,他的声音哽咽,眼角有泪滑落。明明是高高在上,玉冠加身,却如此卑微地渴求对方的回答。
    就好像那个答案,是他毕生所求。
    ……
    南栖猛然间,从喉间呕出了一口血。
    昏迷之前,他张口,毫无意识地喊出两个字:“爹爹……”
    第三十四章 龙族-拾肆
    南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他还是个年幼的孩子,住在一个华丽的宫殿中,身边有数不尽的奴仆伺候。每一日,从早上睁开眼睛起,便有人服侍他梳洗穿衣,为他摆上满桌的山珍海味。他最喜欢吃桌上的一种荷花饼,软糯甜腻,入口即化。
    就好像爹爹亲他额头时的香气,心都要融了。
    是荷花雨露的味道。
    “阿栖,昨日为何哭了?”爹爹在同他说话。
    南栖迷迷糊糊间,听到自己满是稚气的声音:“因为我看到爹爹哭了,我觉得伤心,便也跟着哭。”
    坐在他身前的人在南栖的眼中是模糊的,他伸手抚上了南栖的脸,温和道:“是阿栖看错了。”他的笑声苦涩,“爹爹没有哭。”
    年幼的南栖却皱紧眉头,小大人一般控诉:“将军欺负爹爹,阿栖不喜欢他!但是……但是哥哥却觉得将军厉害,明明眼睛看不见,还固执地要向将军学术法,他都不陪阿栖玩了!”
    可将军是谁,哥哥是谁,南栖都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被称作爹爹的人对他特别耐心:“你哥哥性子偏急,是因为往前在妖界受了许多苦。他争强好胜,容易入魔,阿栖往后要学会规劝他。”
    “自然,阿栖和他是兄弟。”南栖抿起嘴角。
    但他忘了很多事情,以至于这个梦,便就是个梦。
    当他醒来后,一字一句都不记得了。
    ……
    南栖昏迷了三日有余,待他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场景。
    这是辰山的厢房。
    他猛地坐起身,抹了把脸,瞬间将梦中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他左右张望一番,没瞧见有什么人。南栖口舌干燥,看到桌案上的茶壶,发现它正飘着渺渺的雾气,想来是有人新泡的茶。
    南栖揉了揉脑袋,依稀记得自己在昏迷之前,好像是同安昭在一起?
    他身上的衣衫已被换了一套干净的,门外隐约有交谈的声音。他赤着脚下床,安静地走近了微合着的门。
    透过这扇门的缝隙,落入南栖眼中的,是一个容貌秀美的女子。她与苍玦正说些什么,半晌,她捂嘴笑起来,眉梢露出几分欢喜,看得出来是苍玦的某句话逗笑了她。南栖才醒,整个人都是蒙的,他悄悄地偷看了多时,见着苍玦与她谈笑风生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是他从未有过的心慌。
    须臾,他见苍玦转身朝厢房走来,便慌忙跑回床榻上装睡。其间,他跌了一跤,膝盖撞着了床角。南栖咬牙躲进了被窝里,眼眸红涩,硬忍着不出声。
    吱呀——
    苍玦踏入厢房,挥手灭了一炷香。
    “醒了就别装睡。”苍玦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凉着。
    南栖忍着痛坐起身,弱弱地喊:“苍玦。”
    苍玦走近了,先是探了探他的脉搏,确认无事后才松了手。粗糙的指腹滑过南栖温热的肌肤,是久违的亲密。
    南栖不自觉地靠过去:“方才门外的是谁?”
    苍玦单手隔开了他,冷漠地答非所问:“我在这道门上下了封印,十日内,你在这里思过,不许踏出一步。”
    “啊??”南栖还没反应过来,苍玦已经离开了厢房。南栖匆匆去追,狼狈地又跌了一跤。他含着泪地坐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苍玦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他喊了两声苍玦的名字,回应他的是守在门外许久的阿雀。
    “南栖,你怎么坐在地上!”阿雀穿过那道封印,吃力地扶起南栖,“你饿不饿呀,千梓姐姐去准备吃的了,一会儿就来。”
    南栖一瘸一拐地坐回床上,丧着脸揉膝盖。他哑着嗓子,无助道:“苍玦生气了吗?”
    “是啊!生了好大的气,连我都被训了,鸢生帮我说话都不管用。”阿雀想起当日那情景,就直打寒战,“那天你昏迷不醒,我和安昭都吓坏了。好在龙君不放心你,听讲中途出来寻了你一次,才知道你偷偷溜去了凡间。”
    南栖身上有苍玦的龙鳞,自然是很快就能被苍玦找到。
    然而,南栖突然想到什么,后怕地张口。
    是阿雀先一步说了:“我和安昭都没透露凤凰草的事情,就说你是贪玩才溜出辰山,后边不知道怎么晕了过去。龙君当即就把你带回了辰山,他还请了芳泽女君来为你看诊,不过你放心,女君没瞧出什么端倪。”
    “芳泽女君?”
    “就是方才在外同龙君说话的女君,长得漂亮脾气又好,总之可好了。”
    阿雀是个直脾气,她看谁都很好。可唯独这次,她夸了芳泽几句,反倒让南栖逐渐失落起来。他想起苍玦和芳泽谈笑的模样,不禁吃味,闷头躺倒在床榻上,不说话了。
    “南栖,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阿雀提醒他。
    南栖不理她。
    阿雀便凑上前,推了推南栖的胳膊,神神秘秘道:“安昭说了,吃了凤凰草之后,你会特别特别想那啥,有时候你可能会做一些不像自己的举动,但这是凤凰草的功效,它在求子呢。所以十日内,你必须要和龙君那啥,才能怀上。过了十日,凤凰草就无用了。”
    如此算来,已经过了三日,还有七日。
    且,南栖是个体弱的小妖,他若想就此怀胎,一次怕是不够。
    入夜。
    苍玦所住的厢房中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灯,他手里翻阅着一卷书,睡意全无。桌上的茶水凉透了,苍玦抿了一口,是微苦的香涩。
    他已经整整三个夜晚,没有好好歇息了。
    南栖昏迷的时候,他一直陪在他身侧,唯恐南栖入了梦魇。眼下南栖安好无事,苍玦自然也松了口气。只是,那原本急躁不安的心中,莫名涌上了一股怒火,南栖的不安分,南栖的不听话,都成了这场置气的导火索。
    若不是他中途去找了南栖一趟,又循着龙鳞的气息追了过去,及时带回昏迷的南栖,他都不知会发生什么,若南栖……
    苍玦合上了书卷,亦是不敢深想。
    而下一刻,让苍玦惊讶的是,他的那片龙鳞此时此刻正化为齑粉,从门窗的缝隙中透进来。
    是南栖用龙鳞在找他。
    苍玦立马去了南栖的厢房。
    夜半幽静,苍玦无声地穿过了那道封印。
    南栖的屋内没有点灯,苍玦一进屋,就有一个人影撞扑进了他的怀里,吸着鼻子委屈地诉苦:“苍玦,我膝盖疼,睡不着。”
    苍玦没有说话,他将紧紧黏着他的南栖拦腰抱起,放到了床榻上。他挥手用术法燃起了烛火,掌心贴着南栖微肿的膝盖,不过些许时间,便治好了他的伤处。
    “你还生气吗?”
    “……”
    “我下次不会再偷偷溜出去了,你们都去听讲了,我太闷了才……”
    “你去找安昭是为何事?”
    “许久没见过他了,一时想念……”
    苍玦蓦地起身要走:“不肯说实话就再思过十日。”
    惊得南栖连滚带爬地抱住了苍玦的腰身,求饶道:“我说,我说!我去找他问修仙的法子了,他见多识广,我便是想问问他……哪晓得吃了点奇怪的丹药便昏了过去。苍玦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偷偷摸摸地溜走了!”他抬起一只手,“我发誓,我真的发誓,如果我下次还溜走,就让我……”
    苍玦捂住他的嘴。
    “唔。”
    “别说这些。”苍玦道。
    南栖一愣,乖巧地点头,松开了手,抱膝坐在被褥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苍玦。
    苍玦叹气,对南栖是无可奈何。
    反倒是南栖,伸手勾住苍玦的小指,晃啊晃:“苍玦,今夜就睡在这里吧?”
    苍玦果断地拒绝了南栖。
    他自小生活在龙宫中,礼仪教导样样不缺,他是绝不会在辰山,在别人的“家”中,做如此不知羞耻之事。况且,床笫间的主动权从来不在南栖手上。他今日的邀请,也让苍玦备感疑惑。
    为此,苍玦再次为南栖把脉,为他点了一炷安神香,便回了自己的厢房。
    南栖的第一晚,宣告失败。
    阿雀恨铁不成钢:“你得勾引他!勾引你懂吗!就和书上说的那样,半露香肩,你要学会挑动人心!”
    南栖咽了口唾沫,在阿雀面前认真学习:“这样吗?”他拉下半边衣衫,露出一截胳膊,“风情万种”地动了动,“有勾引的感觉吗?但这样有点奇怪,勾引不到的吧?”
    阿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也不懂实践是如何:“反正你得勾引他。”
    第二晚,南栖半露香肩,勾引失败。
    苍玦替他拉上衣衫,明知何意却不为所动:“夜里冷,会着凉。”
    南栖满面困惑,不晓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阿雀替他分析:“你要是只狐狸精就好了。”偏偏是只麻雀精。
    只是南栖是只越战越勇的麻雀,第三晚、第四晚,他死缠烂打地要和苍玦这样那样,甚至于,他还主动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苍玦直接拿起被子,就给他捂得严严实实,并没收了他的龙鳞,免得他再胡闹。
    南栖被拒绝了四次,终于蔫了。他沮丧地窝在床榻上抹眼泪,谁也不理。千梓同阿雀没有办法了,怎么哄都不行,南栖什么也不肯吃,连问句话都伤心地不想搭理。
    他想,苍玦是不是厌了他?
    他也想,苍玦今日是不是又和芳泽女君去听讲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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