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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第402节

    慕容泓紧张地看着奋力挥舞大螯的小螃蟹,对她的调侃之语充耳不闻,一心一意开始打感情牌:“长安,就算看在朕刚刚救了你的份上,你也不能拿此物来吓朕!”
    “谁说奴才是想吓陛下呀,奴才是觉着,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奴才就来教陛下认认这沙洲上的虫子,也算助陛下增长见识了。”
    “朕不想要这种见识!”
    “那你还说不说了?”
    “说什么?”
    长安将小螃蟹往慕容泓身上一扔。
    慕容泓两眼一闭就倒了下去。
    长安:“……”
    不会这么不经吓吧?
    她爬到慕容泓身边,看了看他紧闭的双眼,先捡起他身上的小螃蟹扔一边去,然后推了推他:“陛下?”
    慕容泓纹丝不动,仿佛毫无知觉。
    长安想了想,伸爪子去他腰间挠了下,见没反应,又挠一下。
    慕容泓憋不住了,笑着醒转,看着她无奈至极:“你怎么这么坏?”
    长安顺势在他身边躺下,头枕上他的胳膊,看着天空幽幽道:“奴才这坏大约是天生的,改不掉,可怎么办呢?”
    慕容泓看着主动靠近的她,愣了一下,展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住,进而越抱越紧。
    “不要紧,朕不嫌弃。”他下颌抵在她头顶,如是道。
    长安脸埋在他肩头,看着他如女人般白皙的颈子,心思一时有些恍惚。
    她很清楚她若选择与他在一起,前路必然多艰,但是……
    人这一生中,总有些不知对错的事想去试上一试,不管结果好坏,至少回忆前尘时,能少些遗憾。
    更何况,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却还怯于去尝试的,也不会是她长安。
    既如此,何妨一试?
    太阳下山前,褚翔和卫尉所的人终于驾着船找了过来。
    “太后无事吧?”慕容泓上船后,第一句话便问太后境况。
    褚翔道:“回陛下,太后受了轻伤,并无大碍,倒是听说您在湖中出事,急得晕了过去,太医院的御医已经赶去长信宫为太后诊治了。”
    “朕知道了。”慕容泓坐在船舱中,不再多问。
    回到长乐宫后,长安去东寓所沐浴更衣。
    慕容泓在甘露殿前见了张让,吩咐道:“后宫嫔妃伤亡情况如何?去统计了具折上来。”
    张让领命退下。
    内殿沐浴的热水和一应衣物都已准备好,慕容泓却一反常态地屏退了伺候沐浴的宫人,自己在浴房解下褚翔给他带去的披风,脱下中衣,里面居然还有一件中衣,两件中衣都脱下后,里头赫然露出一件闪着金属光泽的护身软甲来。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件颇有重量的软甲脱了下来放到靠墙的架子上,踩着凳子跨进浴桶坐下,背靠桶沿仰头看着上方,眉眼冷峻,眼神中却浸着一丝迷茫。
    少倾,那丝迷茫逐渐退却,当眼神再次恢复清明坚定时,他却泄了气一般阖上了双眼。
    沐浴过后,他亲自将那件护身软甲收好,这才唤宫人进来收拾浴桶等物。
    张让已经统计好了后宫嫔妃在粹园的伤亡情况,将名单拿进来给慕容泓过目。
    慕容泓不见长福前来复命,随口问了句:“长福呢?”
    “回陛下,长福受伤了。”张让弓着腰道。
    慕容泓扫视名单的目光一顿,抬眸看他:“他如何受的伤?”
    “今日他陪端王殿下在花园游玩时,一名宫女忽然暴起要杀端王,是他替端王挡了刀。”见慕容泓有不悦之色,张让愈发小心翼翼道。
    “宫女?哪来的宫女?”
    “是长乐宫负责修整花圃的宫女,叫萍儿,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是两年前安公公从广膳房调进长乐宫的。”
    慕容泓沉默一瞬,问:“这宫女现在何处?”
    “回陛下,已经押到掖庭局去了。”
    “派人去知会掖庭令一声,叫他把人留着,给长安处置。”慕容泓将名单往桌上一放。
    张让俯首应是,退出殿去。
    慕容泓略作收拾,也不用膳,带着人往长信宫去探望慕容瑛。
    慕容瑛只是胳膊被划伤,故而还能坐在床上与慕容泓说话。
    聊过伤势之后,慕容瑛叹气道:“皇后的事哀家已经听说了,想不到这孩子居然这般糊涂,许是也受了孕中情绪不稳的影响……”
    “太后觉着她糊涂么?朕瞧着她可是一点都不糊涂。朕在丹枫峡遇刺,好在有太后相护才得以逃脱。她见朕未死,便随朕一起退至鸭脚渡,下人为着她腹中皇嗣劝朕登船先走,朕一时糊涂听了劝,行至半途才反应过来这般抛下太后独自逃命委实不孝至极。她看朕有回转之意,又以朕肩负重任与她腹中皇嗣做借口劝朕坐小舟去桃花渡,让褚翔代朕回去接应太后。
    “结果呢,她借与朕同坐一舟的便利欲谋朕性命。知道朕晕血,她甚至提前在袖中备好血囊,趁朕不备将血尽数洒在朕胸口,还推朕入水。若非朕身边奴才通得几分水性,朕此刻恐怕已经漂在雁池上了。还有那两名侍卫,定然也是她提前安排好的,否则哪有那般巧,护朕逃脱的卫尉所兵卫,刚好有这么两个既通水性又会摇橹的。
    “可笑朕看在她腹中孩儿的面上,在众臣都力证丞相谋反之时,朕还在想着要怎样运作才能尽可能地保全她和她腹中骨肉。却不曾想过龙生龙凤生凤,这反贼生的女儿,自然也是天生反骨。此番在丹枫峡行刺朕的人,不是丞相余孽便是他的同党,如此也好,正好一网打尽!”提起赵宣宜,慕容泓便格外愤怒。
    他这一番论断下得又快又顺,听得慕容瑛目瞪口呆。她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慕容泓又恭敬道:“当然,此番行刺的逆贼是太后与卫尉卿一力镇压的,个中情况太后定然比旁人都更清楚。方才朕所言均是朕的猜测而已,他们到底是何身份,是谁所派,朕还是以太后给出的结论为准。”
    慕容瑛的面色陡然难看起来。
    “太后,您怎么了?”慕容泓关切道。
    慕容瑛扶了扶受伤的左臂,又摆了摆手,道:“不碍事,伤口有些疼痛而已。”
    “是朕大意了,忘了太后累了一天又受了伤,合该早些休息才是。太后您好生休养,朕明日再来看望您。”慕容泓站起身道。
    慕容瑛点点头,叮嘱道:“陛下今日也受罪了,记得回去让御医好好请个脉,今晚就不要批奏折了,早些休息。”
    “是,多谢太后关怀。”慕容泓行过礼后,带着人回长乐宫去了。
    “寇蓉。”慕容瑛却陡然身子一歪,像是支撑不住的模样。
    “太后。”寇蓉忙疾步过来扶住她,“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被慕容泓给气的!明明是胳膊受了点皮肉伤而已,可她此刻却觉得自己喉头憋了一口血不吐不快。
    她布下今日之局,原本就想博个救驾之名撇清自己与丞相勾结的嫌疑,顺便坑一把韩京让他知道她的手段而已。
    慕容泓口中说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但她相信,这番推论的每一个点,他都能给出相应的人证甚至物证来,她若敢不顺着他的意思将此事栽赃到丞相头上去,她与丞相勾结的嫌疑就洗不清。她若顺着他的意思栽赃丞相,丞相留下来的人脉势力又岂肯再为她所用?
    她为了布此局,不惜把当年闫旭川留下来的卫尉丞都搭了进去,结果却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让慕容泓既除了皇后,又嫁祸丞相,还顺带坑了她一把。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慕容家怎会出了这么一个歹毒奸诈的小崽子!”想到恨处,慕容瑛狠狠捶了下床沿,咬牙切齿道。
    慕容泓回到甘露殿时,长安正在内殿撸猫。
    “来得正好,陪朕一道用膳。”慕容泓几乎在进殿的瞬间就收敛了眼尾在长信宫沾染上的一丝得意。
    “我吃过了。”长安举着爱鱼的两只小肥爪子做挥拳状,爱鱼偏着头嘴歪眼斜地啃她手腕。
    慕容泓一瞧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有心事,遂屏退左右,在她身边坐下,问:“端王遇刺的事,你已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她一回东寓所就听闻了长福受伤之事,去探望他时,他说是萍儿做的。因着他和长禄的关系,平日里他还十分关照这萍儿。
    长安点了点头,十分后悔:“当初我就不该把她调进来。”
    “所幸没酿成大祸,处置了也就是了。”慕容泓安慰她。
    “那请陛下将她交给我处置。”
    慕容泓点头。
    长安站起身:“我现在就去审她。”
    慕容泓一把拉住她,道:“今天是中秋,团圆之夜,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里陪朕吃月饼。”
    “今日尹选侍为了救你中了一箭,陛下待会儿不去看她?”长安心中有事,没心情和他腻歪。
    “既然受伤了就更应该好好休息,朕就不去打扰她静养了。”慕容泓以一种十分善解人意的语气道。
    长安:“……”
    “朕会赏她父亲一个爵位,给她晋位分。”见长安面色有异,慕容泓以为她觉着他太过薄情,遂补充道。
    “就这样?”
    “不然还想怎样?朕活到现在,为朕奋不顾命粉身碎骨的人多了,她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难不成要朕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才算知恩图报?”慕容泓忽然恼得毫无征兆。
    长安愣了,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慕容泓似乎也察觉自己情绪失控,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低声道:“抱歉,朕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说一半却又沉默,他站起身走到一旁,背对她道:“罢了,你不想留下,就走吧。”
    长安反思一下,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应是身心俱疲了。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了自己能脱身去掖庭局审萍儿,推着他去做他不愿做之事也不对,遂按下心中那点不悦,过去扯了扯他袖子,道:“好啦,我不走了。今晚吃什么月饼?太甜的我可不爱吃。”
    她自己其实也很累了,若不是出了萍儿的事,她在东寓所洗过澡就直接睡了。如今既决定今夜不去审萍儿,精神一放松,疲乏困顿便争前恐后地往脑子里挤。
    长安吃了月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慕容泓也很乏,但他心中有事,是故睡得不是很沉。夜半时分,褚翔在东窗下轻唤一声“陛下”,他就醒了。
    看一眼软榻上动也不动的长安,他过去将窗开了一条缝,褚翔递了件东西给他,也没多话,行礼离开。
    慕容泓展开那张纸,拿出纸里包着的白龙玉佩,对着月光细看了看,确定是自己之物,遂关上窗。
    他也不点灯,就着殿内昏暗的光线来到书桌后,拿起桌上的铜镇纸压在玉佩上,手下施力,一点一点将玉佩碾得粉碎,然后将碎末全都扔在了桌上的粉瓷梅花笔洗中。
    做完这一切,他在椅子上静静地坐了片刻,起身走到软榻前。
    长安侧着身子,一手压在颊侧,呼吸匀长睡得正香。
    他看着她,在榻沿轻轻坐了下来。
    方才在吃月饼的时候,她还埋怨他不该为了看太后演戏以自己为饵以身犯险。
    他今天确实以自己为饵以身犯险了,但她却不知道,他今天做这个饵,钓的不是别人,正是她。
    不是在意朕有后宫所以一再拒绝朕吗?
    好,让皇后当着你的面动手害朕,你总该明白朕与后宫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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