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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酥腰 第49节

    第61章
    离皇帝和太子遇刺一事已经过去了许久, 大理寺那边终于出了消息。不是众人所猜的柳贵妃, 御林军把舒妃拿下了。
    皇帝身体肉眼可见的衰败, 已经许久未临幸后宫。舒妃底下只有一个公主, 她还年轻, 不甘于此, 与四皇子母妃勾结,意图谋夺太子之位, 陷害柳贵妃与二皇子, 一箭双雕。
    只可惜太子活得好好的, 二皇子也只是被禁了足。
    柳贵妃先前才自请一个月禁足, 没过多久宫门又重新锁上,现在才再次下钥。但二皇子的禁足还没解,谁也看不出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庄怀菁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松了口气,虽说皇帝还没撤回旨意, 但二皇子应当不会有什么大的罪罚,她到底不想连累他。
    婚期越来越近, 还有五六天, 相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不是在安排官员坐的位置, 就是在摆放屋中的摆设, 庄丞相不能说话, 但他往原地一站,小厮和丫鬟连休息都不太敢。
    庄鸿轩后知后觉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哭闹了起来, 抱着庄怀菁不愿让她嫁。
    庄夫人训了他一顿,说这话以后不能说,要不然掉脑袋,他才抹着眼泪抽泣不说话。
    庄怀菁哄他小半天,笑道:“我以后常回来看看,离得又不远。”
    庄鸿轩依旧呜呜哭个不停,庄怀菁好笑不已。
    深秋渐渐转凉,落在地上的树叶微微发黄,庄怀菁回屋时,归筑在帮她整理用得少的东西,等日后再看要不要拿去东宫。
    庄怀菁在红木圆桌上看见太子先前给的玉佩,装在盒子里,她那时忘了还回去。桌上还有庄夫人上次给她带的平安符,从秋赏回来后,她怕掉了,就没带过。
    她拿起庄丞相以前给她的玉盒,打量了会儿,让归筑帮她收好。庄怀菁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她没有钥匙,这盒子看着宝贵,她也不想弄坏了。
    泉云掀开帘子,手里有个檀色托盘,上面放盘水晶糕。庄怀菁前天在庄夫人那里吃了块,觉得合胃口,这几天便都让丫鬟备着。
    “这点心这么甜,奴婢还以为小姐不喜欢,”泉云把这盘水晶糕放在罗汉床小几上,“夫人都觉着甜不想吃,但相爷爱吃,一直摆着。”
    庄怀菁撩袖轻捏一块,放进口中。她小时候吃过一块,当初只记得甜腻极了,喝了好多水,前几日闻着香,吃了一次,竟也觉得还好,合她胃口。
    她道:“父亲爱吃这东西,我小时候觉得甜过头,一直理解不了,没想到过了十多年,突然就觉着好吃了。”
    一块解不了馋,庄怀菁又抬手拿了块,软甜可口,她也只吃了两块便摆手让泉云拿下去,这东西好吃,但不能吃太多。
    她素来克制惯了。
    “小姐要是真馋了,再吃几块也不妨事的。”
    归筑回头道:“您好歹是相爷的女儿,总有些随他。”
    庄怀菁倒了杯茶水,轻抿几口后才道:“轩儿也是随父亲,爱吃甜的,但他年纪小,不敢让他吃太多。”
    门外的丫鬟小跑进来,说有人送了贺礼,庄怀菁抬头看这丫鬟,她说道:“来的小厮在外面,说主人姓陶。”
    庄怀菁手一顿,是陶临风。她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抿抿嘴,又想起父亲和他的事,她还没跟他说过自己知道。
    “磨墨备纸,让他等等,我写些东西过去。”
    庄怀菁扶着小几站起来,头微微晕,又坐了回去,泉云忙问:“小姐怎么了?”
    光亮透过窗牖的麻纸,茶杯中余下的茶还有些热气,庄怀菁的指尖微白,方才只觉眼前黑了一下,她揉了揉额头,摆手道:“无事,起得急了些。”
    “要不要让吴老大夫过来一趟,”泉云过来扶她,“还有几天就是婚期,别出了差池。”
    庄怀菁无奈道:“许是前几天晚上没睡好,休息会儿就行了,不必担心。”
    她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那时是身子不好,大夫也只说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陶临风的小厮还等在外面,庄怀菁在书房中,临下笔时住了手,心觉戳穿之后,恐怕再也挽回不了,最后还是叹口气,向他致了歉。
    庄丞相说过这事不用担心,太子心中有数,她也有私心,不想让那些事影响现在,可家仇二字终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翻过页的,她不想失了陶临风这个兄长。
    庄怀菁召见了陶临风的小厮,他接过信后,抱拳离开。
    陶临风后来只回了一句安好。
    府内处处都是一片大红之色,庄丞相和庄夫人试了大婚当天要穿的衣服,依然觉着有瑕疵,又让裁缝加紧时间改了改。
    他们在这事上十分用心思,相府现在已经收了许多贺礼,庄丞相说不了话,不能同客人交谈,只能让庄夫人来。
    她的腿疾现在已经快好了,倒也不怕那天出意外。
    但庄怀菁发觉自己愈发不对劲,她开始爱吃甜的,胸口中时常有种淡淡的恶心感,又不是很严重,只有深夜醒来之时,那种感觉才会特别明显。
    有的时候,甚至有了呕吐之意。
    她心里隐隐有些慌张的猜测,又觉不可能,浴池子的那次意外太子亲手弄了出来,还让她脸直红,近来独有的一次亲近,是半个月前在藏书阁。
    那次他们都知道时间还剩不久,心照不宣,要了一时的欢愉。
    虽说也留了,但很显然没有这么快。
    又一个晚上醒来之后,庄怀菁坐在床上,靠着床栏,纤白玉手紧紧攥住衣襟,也不敢同谁说。
    她小日子一向很准,前几天就该来了。丫鬟觉得她是过于紧张,所以往后推迟,归筑甚至还担心她会在大婚那日来红,样样都事先准备齐活。
    房内挂着红绸缎,喜庆艳人,嫁衣礼袍和凤冠玉钗都放在一旁,只待后日穿上。大婚第一日东宫歇息,第二日进宫觐见,第三日归宁。
    事事都有安排,怎么会突然在此时出了意外?庄怀菁坐在床上,紧紧咬唇,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如今都到了这种时候,当如何才是好?
    万一她真的有了,那要不要留?如果她只是吃得不好,胃腹恶心也不是不可能。
    庄怀菁实在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明明她前段日子才喝过避子汤药,她慢慢放下手,抚住肚子,心跳异常剧烈。
    她那晚几乎没睡,以为要自己一个人撑,没成想第二天太子下午便递了封白信。庄怀菁知道他准备来一趟,心中松了口气,虽不知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事,但她怕得不行。
    她现在周围都是嬷嬷丫鬟,除了晚上在闺房安睡外,根本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庄怀菁也只能等。
    那天晚上,整个相府的灯都亮着,白天有得来忙,庄怀菁便撤了守夜的丫鬟,让她们晚上好好休息。
    闺阁之中燃着淡淡的灯,窗牖打开,屋内只有庄怀菁,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被褥,望着眼前的太子,眼眶微涩,上前搂住他的腰。
    嫁入东宫后有孕,是好事;提前有了孩子,坏事一桩。
    太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似乎只是怕庄怀菁今天晚上太紧张,所以才来陪陪她;也可能是因为他昨夜根本没睡着,今天的政务同样没处理几件,便遵从了本心。
    他坐在床榻边,幔帐遮挡住他们的身影,庄怀菁整个柔软的身子都在他怀里,有淡淡的女子香,太子手放在她后背,护着她,问道:“怎么?”
    庄怀菁穿的里衣有些乱了,她肤色白皙,琼鼻微红,美人如美玉,便是慌乱也没有瑕疵,她声音里夹杂着微淡的哭意:“我好像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与和平
    第62章
    榆木灯罩透着亮光, 幔帐垂下, 太子握住庄怀菁纤细的手腕, 给她把脉。微凉的风从外面吹进来, 他把被子向上提了一些, 盖住她的身子。
    他沉声道:“一个月。”
    经他这么一说, 庄怀菁心中彻底乱了,她忙抬头问:“如何是好?”
    “十个月与九个月并无区别, 不必担心。”
    等孩子十个月出世时, 恰是她嫁给太子九个月后, 孩子早产一月, 很是常见。
    庄怀菁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她心中依旧乱。她是庄家的大小姐,私下与太子做那档子事已经让她觉得又羞又怕,现在竟连孩子都有了, 她实在接受不了。
    她攥住太子的衣衫,咬住唇, 不知道说什么话。庄怀菁胆子不小, 她只是从没预想到会在关键时刻出这种事。
    太子的手环住她的腰,藏在被褥下, 看不出很用力, 但庄怀菁肯定拿不开那只大手。
    他只是微微思考, 便开口和她说:“保下来,若你生的男孩,登基之后, 立为太子;若生的女孩,赐封号嘉禾,封地禾县。”
    太子之位,国号为嘉,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极大的赏赐,他的话如平地惊雷,着实是让慌乱中的庄怀菁惊了惊。
    她怕的只是旁人的眼光,这些日后的事她还未想过。
    庄怀菁心中有猜想时,第一反应是不想要,这孩子出现得不是时候。可她害怕会出事,现在这样,即便要不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最稳妥的法子是去东宫,喝药掉了,她以为太子也是这样想。
    “这几日不要乱想,”太子开口,“完婚之后便无事。”
    庄怀菁知道是这个理,可她实在是没办法静下来,孩子一事并不是小事,提前怀上了,他们日后要费很多心思来熬。
    太子的面庞在暗淡灯光下,眉目俊朗,她心乱如麻,不知道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他又说了一句:“不要想别的。”
    她轻轻咬唇,应了一声,柔|软的身子还在太子怀里,他身上的温热让人很舒心。
    庄怀菁要起来之时,太子的双手突然抱住她,他在她耳边说:“先前说过你会是个好母亲,别忘了明日多吃些,天色已晚,好好歇息。”
    庄怀菁衣襟有些乱,露出的肌|肤雪腻,胸口的弧度不小,柔软至极,完美无瑕 。她小口微张,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太子挑起她的下巴,微微低下了头,咬了一口小嘴,又在她额头留下轻轻一吻。
    无人察觉到那份喜悦的心思。
    她第一次癸水是他发现,脏了他一件白衣,从那时到现在,过去了才不到五年。
    他把她当成一个黏人的妹妹,万般宠她,从不知自己已经过了线。
    庄怀菁很敏|感,直觉和身子都一样,他从前便发现了,但她从这些敏|感,从不在他身上。她眼睛里全是信任,便连意外同他共浴,也只是微红脸颊,仅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可他不一样,他只想紧紧锁住她的双手,扣在床头,让她哭喊,挣扎,慢慢成为他的所有物。
    她掉水那次,颤抖的睫毛沾了水,粉唇莹润,浑身都湿透了,却也依旧听他的话。她坐在床榻边,小手白皙,按着床榻,甜糯的声音一直催他。
    她还单纯,不知道那时候的男人,听不得那种声音。
    他那时摸她的头,她额上头发贴在一起,身子被湿衣服称出了曼妙,面庞纯洁,亲近他时不带抵触,他先前甚至看过两次她的身子。
    庄怀菁的身份不能暴露,只有庄丞相死了,世上才没人会对她提起那件事。
    他做事向来如此,但她想救庄丞相。
    太子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跟她说:“孤很快过来迎亲。”
    等庄怀菁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走了,窗牖也被关了起来。
    庄怀菁轻轻抬手捂住额头,愣在原地,随后耳朵一热,也不知道他这动作什么意思。被他弄了这么一出,庄怀菁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太子都说了没事,她再担心也只是瞎担心。
    她不知道太子回去之后并没有休息,他睡不着,在书房坐了一宿,已经在想孩子出生后叫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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