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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刑事犯罪科 第180节

    “你为什么不先挪开,你也从刚刚起也一直故意挨着我。”
    眯着眼睛面露挑衅的段鸮这话落下,像两个摊开的大字一般幼稚地大半夜躺在一块的二人嘴上又这么一来一回地拌了几句嘴。
    “……”
    “……”
    这话落下,‘不要脸’和‘不害臊’再度眼睛对眼睛鼻子,待两个人一块停顿了三个眨眼,‘不要脸’这才率先放弃挣扎又认命般地来了句。
    “算了,我装不下去了。”
    光说完,着上身就这么一下坐了起来,嘴角忍不住上翘着的傅玉回头抱住段鸮,半只手搂在怀里俯下身子亲他,段鸮对此见好就收,一时间,这两个明明搞在一起有一段时间的家伙却像是有皮肤饥渴症一样,很喜欢和彼此接吻。
    只是这大清早的,还是不能太过,因有些事一不留神就容易变质,还容易耽误正事。
    “喂,别大白天,就开始不讲道理地耍流氓啊,这位帅哥。”
    感觉到有个这么热都不嫌弃,还从身后挨着他的人的手一路往他腰下滑,是个活的,能喘气的男人都不可能没感觉。
    睁开一只眼睛的傅玉一边勾着嘴角还挺开心,一边却仰头握住段鸮的一只手,两个人的手都很骨节分明,是很男子气概的,也掌握着自信和力量的两只手。
    傅玉这一头黑色长卷发本来就很长。
    一缕发丝落在面颊上,加上他们家的人天生有点卷发,所以一早起来就这么随意垂在肩膀上,当他保持着这个自上而下的姿势笑着逗段鸮时,就显得有点邪气不羁。
    他没有着急只是反手吻了下段鸮的手心,又从他的手指,一点点地自上而下地触碰。
    这真是世上最不要脸的勾引了。
    偏偏段鸮还就很吃他这套。
    他俩双臂交缠,都笑的和笨蛋似的,之后还抱着彼此这么打滚翻了个身,换了个更方便搂在一块的姿势,又特别腻歪特别躁动地又吻了好一会儿。
    二人这么一闹,又是半个时辰。
    要是任由二人胡闹下去,这整整三天沐休可能他们俩都能这么无聊地跟对方耗下去,所以最后闹完,还是傅玉任劳任怨先起来,又给有位大爷似的段军机主动去弄了份早点。
    因段鸮从来都胃口不好,所以傅玉不可能说大清早地还让给他继续这么折腾下去,一夜之后,只简单地批了见外衣的二人从卧寝,又这么腻腻歪歪地一块到了宅子旁边的小厨房里头。
    期间,主要是傅玉一个人在给某人忙活。
    因为段鸮这辈子活到这么大从来不下厨。
    事实上,从他俩认识那会儿,傅玉早就知道了,段鸮不仅不下厨,也不会洗衣洗鞋更不会除此之外任何生活上的技能,因为段军机这样的人从生下来就不委屈自己。
    他不想干的事,就绝对不干,就连段元宝都得反过来伺候他娇贵无比,难伺候到极点的爹。
    对此,咱们傅玉大少爷本人以前也没有伺候别人的习惯。
    但谁让这家伙现在都和他互相套牢呢,他看着段军机这样,就是再无理取闹难伺候都觉得这个人就是可爱的不得了,也因此,当下傅玉肩膀上披着段鸮的南军机正式官服,就感觉着有个人在身后抱着他,又扭头问了句。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听到这话,其实,看见他就觉得什么都行,也很有胃口的段鸮就在后头挨着他一点,用手圈住他腰,和只狐狸似的凑近他点又回了句。
    “都行。”
    “……”
    这句都行还挺可爱,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段鸮。
    有种浑身的深沉和狡诈都收起来,就跟他一个人在这儿耍赖般的依赖感。
    对此,个子本就高,把头发随意一扎的傅玉任由自家架子最大的帅哥在他忙活的期间动手动脚的,还给他把手拿拿上点免得被自己给烫了。
    不过,富察少爷平常看着落魄又寒酸,还成天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但说到底还是挺喜欢给人制造惊喜的。
    因为二人眼下呆的这个地方正是昨夜,他给段军机的第二份惊喜。
    这地方是处在柳荫街甲一处宅子,背靠驴肉和陈四胡同,面朝正南方。
    头顶沾着皇城风光,外头看着不显,内里却布置的很用心了,窗口栽着一束辛夷坞,这个时节虽看不得,但每一处都是照着段鸮以前的生活习惯所不知的,大门口挂着的那个小牌匾上的二字,却是再令人注意不过了。
    ——段宅。
    段军机虽常年在外都习惯了一个人住。
    眼下回京复命,重回顺天,公务繁忙,还需了却些自是需要个正经府邸的,可有个人一出手就不声不响地直接送了栋北京城里的房产,这还是有点令人没想到的。
    因这一栋宅子,不说本身所处的可是寸土寸金的内城地带,还连地皮地契带房子全都一次性打包送了他,光是这一笔,就够显示出某人出手之阔绰了。
    这跟段鸮刚认识他那时候,连条裤衩都是破的,一双鞋还有个洞的穷鬼德行可差别有点太大,所以当即,段鸮就相当不给面子地来了这么句。
    段鸮:“你贪污受贿了?”
    傅玉:“……哎,我说,你能不能成天盼着点我好啊,咱俩以后都是一起的了啊,我们家贪污受贿你也得倒霉知道么,段大人。”
    段鸮:“那这谁的?”
    傅玉:“我的啊,我自己的啊,就现在送你了,你喜欢就行。”
    他自己的。
    哦,对,这人还是个少爷,这就正常了,奈何某位大少爷倒还挺淡定,和他胡侃完这一句,才撑着头就给解释了一句道。
    “就当送你的生辰礼。”
    “祝段军机从此都能前程似锦,心中所想所愿都一一实现,真正扬名立万,我送个礼庆贺庆贺,行不行。”
    这家伙一句接一句的,说的还挺上道的。
    段军机这种人这辈子绞尽脑汁地可不就盼着扬名立万,前程似锦么,这可真是送的算是投其所好了。
    而且两个人都现在关系了,他想送就送,他想收就收,二人礼尚往来倒也坦荡,加上这宅子,段鸮也正需要,所以对此,段鸮也不和他假客气了,不仅如此,有个人还来了这么一句。
    傅玉:“实在不行,你多叫我几声阿玉当谢谢我了。”
    段鸮:“这么好应付?”
    傅玉:“是啊,当然了,你想还我点别的也行。”
    段鸮:“还你什么?”
    傅玉:“哦,就,要不,你今天有空跟我一块回一次我家吧。”
    段鸮:“回你家干什么。”
    傅玉:“见见咱弟,见见咱阿玛咱额娘,怎么样。”
    段鸮:“……”
    作者有话要说:  当我在本文前三十章和大家说这两个人是直球党让各位不要着急时,大家当时一定不懂是啥意思。
    现在,大家懂了没,这就是直球!传说中的直球,直到全地球人都比不上他俩的直球啊!
    第四十回
    傅玉口中说的, 让段鸮这一次跟他一块回一次家,说的更简单直白点,就是想让段鸮正式见一次富察家的人了。
    段鸮自己的老家在兖州, 明伯和元宝之前说是这两日就会上京来, 但是具体人什么来却还得等一等路上才能到,加上二人之后另有其他公务在身, 所以他们俩这会儿也去回去不得。
    不过他的家世出身,算起来是个清白人家, 加上又生在遥远的鲁地, 几代之前出过在前朝当官的, 到他这一代却是只是常人了。
    但堂堂富察氏, 却是个现今北京城上下人人都会认识路的显赫去处了。
    通常意义上来说,说起这富察家,最先能在顺天想到的, 就是傅玉他家那栋在西四八进八出的大宅子, 因富察家虽另有两处长屋府邸, 他阿玛李荣保却是这一脉的长子。
    富察氏和其他八旗大姓一样源于女真族, 自入关后, 沿袭了镶黄旗的祖先顺泰当年所得公爵之名在京城扎根,身受帝王一脉倚重, 玛法那一代的米思瀚力主圣祖削藩,立下大功。
    傅玉的父亲李荣保在世时,即保留了公爵之位,半生戎马, 死后还被追封一等公。叔伯马齐,马武在圣祖朝时即分别获封为武英殿大学士和太子少保,马齐本人于世宗在时更是两度被启用,加封为总理事务王大臣,至今于这京中和朝中都颇有威望。
    家姐,即富察家的长女傅梅,当年早早嫁入宝亲王府成为嫡福晋。
    在新帝元年,顺利晋封为本朝第一位富察皇后,民间多有言,皇后姿容窈窕,性格恭俭,平居冠通草绒花,不饰珠玉,说的就是傅玉的亲姐姐,傅梅。
    如今,重重的宫墙虽说里外的隔着两边,但这满门荣耀却正是盛时,是泼天的富贵也当不得。
    而他们兄弟俩,一个虽说少年时就漂泊在外,但却成就了这海东青唯一的八方尔济的名号,另一个也是年纪轻轻就已是銮仪卫侍卫官,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这一大家子姓富察的,任凭哪一个在这北京城里报出自己的名号去,都得让人吓得退避三舍,如何都不敢轻易招惹。
    只因富察家,每一个人都承袭着先祖的血脉,各人心中都将家族荣耀和利益放在了首位,从不在任何事上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堪称是一门朱门显贵。
    正因为如此,光说每日和闹市口似的死活堵在他家大门口,想上赶着递名帖攀关系的旁人都得从西四一路排出半里地去,现在这人随口一句,就说要带段鸮回家,那么其背后的意义就有些不一样了。
    可傅玉这个人往常看着做事随意,却也从来不是个没有下定决心,就轻易对人心血来潮的人。
    他会对段鸮开口说什么,基本就是一句郑重交托,不可能轻易更改的承诺。
    所以方才那一句话的分量就不亚于说。
    傅玉要把自己的一切关于他自己都完整地交给段鸮了。
    这不止是指二人的私人感情方面,另有二人此后在京城,在时局,在各自为业之上的一份信任和交托。
    对此,段鸮当下也没着急答应他,说起来,他自十年前就在这京城一人打拼。
    那时候的他每朝前走一步都万分艰难。
    他低过头,也弯过腰,步步维艰,走到现在,曾经在这官场沉浮之中他什么样的人见过,脏的臭的,白的黑的,自也明白这高门最难迈过去的就是那一道坎。
    他当年只是像以寒门子弟的身份在京城中扎根,却也花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去谋划和经营,如今,他如果要选择傅玉,那么就意味着他要承受的不止是傅玉这个人的爱情,还有两个人各自的人生走向要因对方而改写。
    因他跟傅玉都不是什么,真的都没没见识的天真少年郎。
    相反,这两个人过去多少年间一个人走过这江山天下,已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眼中就也对什么都看得明白,透彻或者说比谁都冷静。
    一直以来,他们俩虽然时不时地私下胡闹几次。
    但内心,却也有着自己对人生的明确规划和设想,和个人抱负,也有着看似不相同却又殊途同归的个人风格。
    段鸮重视利益,充满野心,对他人的算计始终多于信任,胸膛中却也有着一份天下人难敌的志向。
    这样的人,不可能在因为现在选择了和一个男子在一起了,就此泯灭了他心中的抱负和企图心,相反,往后的路,二人若是想一条接着一条道走,只会走的比从前更险,更难,更波澜壮阔。
    对此,傅玉很明白这一点,因他和段鸮也是一样,对于个人选择这回事,总想的比常人要多。
    所以当下这一步,才会对二人而言来的那么地重要。
    因为在傅玉眼里,他不可能说会去局限段鸮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毕竟,这样活出自我的段鸮才是真正的他,为功名社稷而活,恰如烈火般生存,这才是他段玉衡,但恰恰也是因此,这二人才能更明白对方,更理解彼此,以真正互相成就,永不放手的方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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