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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动人(穿书) 第42节

    众人一时间都傻了眼,呆呆站在座前,倒是祁潭刺耳的哭声先打破了寂静。
    钱氏忙对周围丫鬟道:“你们几个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六爷扶起来!”
    可她话音刚落,就见祁湛赶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形和眉目间沉沉的郁色骇的那些丫鬟都往后退了一步,一时间竟忘了钱氏的命令了。
    祁湛看也不看地上的祁潭一眼,径直走到楚妧面前,脸色铁青的将楚妧扶了起来,一旁的祁沄反应了过来,忙抓着楚妧的手问道:“嫂子摔到哪了?可有受伤?”
    楚妧的手瑟缩了一下,正准备说“没事”,祁湛就一把拉过了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掌心处被碎石擦出的伤口,瞳孔瞬间就缩紧了,双眸阴沉的仿佛结了冰,猛地转过头去,望着倒在地上大哭的祁潭,冷冷道:
    “起来。”
    祁潭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
    犹如一碰冷水当头浇下,将他的血液都冻成了尖锐的冰碴,连哭都忘了,呆坐在原地,愣愣地望着祁湛出神。
    “起来。”
    祁湛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声音重了一些,好似一记闷雷砸向地面,带起一阵萧瑟的风,满地的桂花花瓣都被吹了起来。
    祁潭肩膀抖了抖,麻溜的爬了起来了。
    钱氏回过神来,忙从座位上跑了过来,将祁潭拉到自己身后,对着祁湛道:“老六是不小心摔倒的,谁知道刚好就碰到了世子妃,老六他还小……”
    “是啊老五。”远处赶来的祁江接上了钱氏的话,望着祁湛道:“六弟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和小孩子计较,不如我代六弟向你们赔个罪。”
    说着祁江就对着楚妧作了一个揖,拿起手边的杯子斟了两杯酒,一手一个分别向楚妧和祁湛递过去,目光在楚妧松散的领口上流连,眼珠上上下下转了一圈,似是想透过领口看看其中的风光。
    楚妧被那眼神看的很不舒服,忙往祁湛身后缩了缩,一双手紧紧攥着祁湛的袖子,脸色发白。
    祁湛转眸看了楚妧一眼,又将目光落回了祁江手中的酒杯上,祁江拿着的手被他那目光刺的抖了抖,面上却微笑道:“好了老五,不如就卖四哥我一个面子,与弟妹吃了这杯酒,让四哥好好赔个不是。”
    祁江说的虽然合情合理,可那言语却颇为轻佻,乍一听,还以为是他要与楚妧吃酒呢。
    祁湛面冷如霜,嘴角却扬起一个淡淡的笑,轻声道:“好,那便吃了。”
    祁湛从祁江手里接过酒杯,祁江正准备将剩下那只酒杯双手递给楚妧时,祁湛忽然用手挡了一下,亲自将酒杯送到了楚妧手中。
    楚妧不会喝酒,可此等情形下她又不好拒绝,只能巴巴看了祁湛一眼,正准备将酒饮下呢,下一秒,就见祁湛将那杯酒直接泼到了祁江脸上。
    冷冽的酒水糊了祁江一脸,将祁江浇了个透心凉。
    楚妧还没反应过来时,祁湛就转过了眼来,幽深的眸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楚妧,带着淡淡威胁的意味,看的楚妧心头一颤。
    这是……要自己也泼酒吗?
    楚妧有点拿不定主意。
    祁江率先反应了过来,用手指着祁湛,刚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呢,祁湛看向楚妧的目光就陡然变寒,吓楚妧手一哆嗦,再来不及细想,也将手里的酒也泼了过去。
    她动作不似祁湛那般干脆利落,拿着酒杯的手还有些颤巍巍的,酒水比祁湛泼的低了几分,恰好全进了祁江嘴里。
    祁江被猛地喂了一口酒,当即便被呛得咳嗽了起来,那碧玉杯子也紧跟着砸到了他脑壳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轻响,祁江的头上瞬间便鼓起了一个馒头大小的包。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钱氏率先回过神来,两个儿子当着府中众人的面被祁湛这样欺负,她自然是怒到了极点,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了,冲上前去,张口便向祁湛骂道:“老四好心给你们赔罪,你不接便算了,居然还泼他脸上,你真当王爷不在了吗?!”
    祁湛眼神冷漠地看着钱氏,淡淡道:“老四赔罪我自然要受着,刚才那两杯酒,权当还敬了。”
    说完,他便拉着楚妧要走,钱氏又怎肯让他们就这样走了?她不敢拉祁湛袖子,只能去拽楚妧的,可手还未碰到楚妧衣角,就被祁湛狠狠扼住了手腕,紧接着,她就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来不及呼痛,祁湛便厌恶的将手一扬,钱氏不过一介女流,又哪里受得住祁湛的力道?她直直向后栽了过去,侥是赶来的祁灏将她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到地上,但那只被祁湛抓过的手是如何抬不起来了。
    众人登时乱作一团,钱氏望着祁湛远去的背影,伏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叫嚷道:“反了天了!王爷不在,这怀王府待不下去!老二老四快帮我收拾东西,我明天就回娘家去!把这怀王府让给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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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身后钱氏的哭喊声越来越远, 祁湛拉着楚妧又走了段距离才停下。
    他回过头来, 微垂着眼, 打开楚妧的手心, 借着月光看着她掌中的红痕, 轻轻问了句:“疼吗?”
    他衣袖上残余的桂香在楚妧鼻翼间萦绕, 楚妧略微一怔,随即微笑着摇头:“不疼了, 吹一下就不疼了。”
    说着, 她便自己在伤口上吹了两下, 清澈水润的眸子在月光下微微流转, 细微的风也随她的动作拂过祁湛手背,略微带着些烫,就和那日在军中为他包扎伤口时一样。
    她发丝略有些凌乱,头上的那支步摇也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只是步摇上的蝴蝶已经飞走了。
    祁湛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疼。
    他弯下腰, 将她横抱了起来,那小小的身子僵了一僵, 却没有躲避, 只是抬头望着他,眨巴着眼道:“我自己可以走的……”
    她还是抗拒他的。
    这种抗拒让祁湛心里很不舒服, 他道:“你乖乖抱紧我, 不然……”
    不等他话说完, 楚妧就环住他的脖子,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整个脑袋都靠在了他胸膛上。
    “我乖我乖。”
    祁湛笑了一下, 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她往临华院走去了。
    一进屋,刘嬷嬷就迎了上来,见楚妧的样子惊了惊,忙道:“世子妃摔着了?”
    “嗯。”祁湛把楚妧放了下来,借着烛火大致检查了一下楚妧的伤势,微微皱眉,道:“先备水沐浴罢,仔细些,别碰到伤处。”
    “是。”
    刘嬷嬷带着楚妧进了里屋,祁湛又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便见傅翌从门外赶了进来,他将桂香园的情况大致与祁湛汇报了一下,低声道:“钱氏现在闹着要回娘家,被二爷劝住了,二爷现在正写了书信,差人给王爷送去呢。”
    祁湛轻嗤道:“钱家早就破落了,余下的不过是老弱残孺,需得仰仗着怀王府才能苟延残喘,哪还有胆子接她过去?”
    “怀王平叛的事已做的差不多,如今得了机会正好回来,钱氏以为怀王回来是为她撑腰,殊不知正好坏了怀王好事……”
    傅翌有些担忧:“可是等怀王回来后,世子你……”
    祁湛淡淡道:“用一点小伤换一年安生,岂不划算?”
    傅翌心里担忧,却不好再说什么,自祁湛平坊一战的旧伤痊愈以后,怀王便一直想找机会将祁湛调离京中,现在朝中局势不稳,祁湛自然是不愿意走的。
    自己先前担心祁湛因为俞县的事受怀王处置,让祁湛将婚期提前,却没料到祁湛根本不在乎怀王的处置。
    祁湛对自己向来是极狠的。
    祁湛转过身去,目光不经意就看到了下午起的那半幅画稿,虽然还未画完,却已颇具仙姿,瞧着就像是……月宫的姮娥一样。
    仿佛哪天也会吃了仙药飞走似的。
    祁湛的眉皱了皱,拿了张纸将那幅画盖住了。
    屋内传来一阵水声,像是已经洗好了,祁湛摆摆手示意傅翌下去,自己起身进了里屋。
    刘嬷嬷正坐在床边,拿着药膏给楚妧上药。借着烛火一瞧,才发现楚妧背上有一块巴掌大的淤青,像是被那托盘砸的,在她白皙的肤色上显得尤为可怖,祁湛微微皱眉,正待说些什么,便听刘嬷嬷道:
    “也不知世子妃是怎么摔的,身上有些擦伤也就罢了,这肩膀和腿根上怎么也会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淤青呢?”
    楚妧的脸当即便烧的通红,低着头不知怎么作答。
    这次的摔伤的地方倒是不多,她身上大多数淤痕,全是前些日子被祁湛蹂.躏后留下的。
    她悄悄看向祁湛。
    祁湛的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微微敛眸,对着刘嬷嬷吩咐道:“好了,你出去罢。”
    刘嬷嬷将药膏放下,躬着身子退了出去,屋里便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楚妧只穿了一件肚兜和一条亵裤,身上大多数地方都裸.露着,刘嬷嬷在时她觉得还好,可刘嬷嬷一走,气氛就忽然变得暧昧了起来。
    楚妧忍不住往床上缩了下,祁湛眼神一暗,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去。
    楚妧马上道:“我我我我今天很乖,你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你让我泼酒我就泼酒,而且我也摔伤了,有点疼,你能不能……放过我一晚,明天再欺负我……”
    明天再欺负她?
    祁湛哭笑不得。
    他折腾了她半个多月,心里就算有火也早消了,他本不是个欲望很强的人,可每每见到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吞进肚中才罢休。
    尤其是最后几夜,她精疲力竭的讨饶时,他险些当场要了她。
    只不过他不喜欢那种失控的感觉,每每箭在弦上时,又都忍住了。
    他总想着再多欺负她两天,可这一拖就拖了半个月。
    她确实是什么都不懂的,被他如此欺负,甚至连怨恨都未曾有过,到现在还想着,让他放过她一晚。
    祁湛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阴暗。
    他避开了她的目光,低声道:“那就听你的罢。”
    楚妧瞬间松了口气,麻溜的裹着被子缩到床里面了。
    祁湛笑了笑,灭了灯,脱去外衫,穿着中衣躺在了她旁边,没一会儿便睡去了。
    他睡觉向来极轻,也很少做梦。只是偶尔做上那么一两个,每每在梦里时,也都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他随时都可以醒。
    可这次却是不同。
    他又梦到了新婚那日,她躺在床上,微微湿润的睫毛轻轻的覆在脸上,随着她的呼吸微微翕动着,眼角处凝着一滴细小的水珠,在烛光下透着亮。
    是泪。
    她哭了。
    她为什么哭?
    祁湛不明白,他伸手去触,可床上的人儿忽然醒了,看到他后,清亮的双眸里生出一点点怯意,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她的动作让祁湛的眼里蒙上了淡淡的郁色,忽地抓住了她细弱的手腕,将她死死扣在床上,压了上去。
    温热的体温隔着布料传来,就像军帐里拂过他伤口的那股暖流,就像马车里盖在他身上的那层氅衣,带着他从未体会过的柔软,一不留神便要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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