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还是好好休息吧。”陈三炮显然在回避这个话题。
    卢芥不依不饶，她不能看着一个人在一件事情中痛苦这么多年，她想帮着钱华华走出来。卢芥也说不上为什么她有这么热烈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之前霍宸易容过钱华华吧，她很好想看着真正的钱华华，像霍宸易容成的钱华华那样笑着，那才是本该属于钱华华的样子。
    “陈哥，难道连你也想看着华华一直这样下去吗？你没有看到他今天的样子，他跟之前在商队给我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那时候他似乎是想将自己隐藏起来，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将自己置放在孤独之中，但现在的他，就像是随时要会被引爆的炸弹，他显得很极端，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卢芥说出来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她希望陈三炮能与她一同阻止钱华华：“陈哥，你真的不担心他吗？”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陈三炮见到了钱华华，正如卢芥所说，他的确是改变了很多，但陈三炮始终相信，钱华华的内心是温柔而又善良的。
    陈三炮拿起一把椅子坐到了卢芥的床边，他最不愿意提及的那段往事，还是要被重新翻开。
    “我与华华在没去康县之前，是在东北一个偏远的山区里生活的，那边也有一个县城叫做五诚县，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加入侦探社，也是因为那件事的契机，我与钱华华才加入了侦探社。”陈三炮开始回忆从前的故事：“我是五诚县土生土长的人，而华华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我刚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有十七八岁了，没上过学，四处混日子。五诚县附近的山上有很多的草药，但高山上积雪常年不化，上山采药极为危险，可华华便是生活在山上，那次我跟着师父上山采药遇见了他。”
    回忆起那些过往，陈三炮不禁叹了一声世事无常。那段美好而又痛苦的回忆，不止是属于钱华华的，也是曾经困扰着陈三炮的噩梦。
    第359章 雪生花
    “我与师父见他可怜，便带他下了山，师父家里是开药铺的，师父收他做了徒弟。师父还有一个儿子，名叫钱康健，他比我们年纪都要小一些，平时我们三个人都是以名字相互称呼的，倒也没叫过师兄弟，我们与师父的关系都很好，大家像极了一家人。后来干脆师父认华华做了义子，给他取名叫做钱华华。”陈三炮想到那时候他们三个孩子跟在师父的身后一起上山采药：“每次上山采药，不管有多么的危险，我们都不会感到害怕。”
    卢芥安静地听着，或许是因为采药的缘故吧，卢芥不禁也想起了穆老头，年少的时候，穆老头也是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上山采药，虽然康县的山大多都很安全，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就算危险，只要有一个人牵着你手，陪在你身边便会觉得安心与温暖。所以卢芥很能理解陈三炮的那种心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共鸣吧。
    但美好的日子总不会持续太久，这罪恶的起源要从钱华华还住在山上说起。
    “相传五诚县附近最高的那座山上，高处永远不会融化的积雪上盛开着一种花，叫做雪生花，这种花只能在雪中盛开一天，一旦凋零就会变成雪融化。”陈三炮说出那个遥远的传说，这个传说已经在五诚县流传了上百年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只是个遥远的传说罢了。
    对于这种传说，卢芥半信半疑道：“华华他跟这种花有什么关系？”
    卢芥的话正好问道最关键的地方上了，陈三炮解释道：“师父染上了一种怪病，怎么也治不好，眼看着就要离开了，是华华一个人跑上了那座他曾经一直居住的山里，带回了一朵雪生花，师父服下那雪生花后，怪病就奇迹般的痊愈了。不知道是谁将华华知道雪生花存在的秘密泄露了出去，县城里的觊觎雪生花存在的人太多，甚至连县长都来找过华华，想让他将雪生花的秘密告诉大家。”
    这种药草比幽蓝还要神秘的多，若不是幽蓝没有这么一个传说，而知道幽蓝存在的人都在守护着幽蓝的话，只怕幽蓝也不会逃过人性的贪婪。卢芥听到这里，心里很是难受，尽管陈三炮还没有讲到悲伤的地方，可她却大概猜到了结局。
    陈三炮低下头，接下来要讲的，是他这一生不想再回忆的往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的，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做到真正的释怀吧。
    “师父身体恢复之后便想送华华离开，因为他若是还留在这里，县城里的人未必会放过他。华华不想离开，但为了让师父安心，他便拿着师父给他的地图，偷偷离开了。可华华还没逃出县城就被一帮人绑架了，他们以师父与康健的生命威胁华华，让他带着那群人上山采雪生花。”陈三炮一想到那时候他因为不小心搞错了草药，害得来拿药的病人上吐下泻，而被师父赶回家中反省而后悔不已，若是他在，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情了。
    “华华答应带他们上山采到雪生花，等那群人见到雪生花，忙着采摘的时候，华华趁机溜下了山。但等他返回药铺的时候，大火已经将整个药铺吞噬干净，最后警察赶到，在里面找到了两具尸体，确定是师父与康健。”陈三炮再也没忍住，眼泪滴在了他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上。
    连一向最是坚强的陈三炮，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卢芥安慰道：“不管案件过去了多久，只要我们有着想要找到真相的决心，我相信我们可以为他们找到真凶，还他们一个公道。”
    陈三炮摇了摇头，他声音沙哑：“华华根本没有见到那些逼迫他的人，当时他们都带着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而药铺化成了一片废墟，没法调查，至于两具尸体，法医证明是在大火中活活烧死的，并不是先被杀死而后被毁尸的。因为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指明凶手，一切就像是大海捞针一般。最后这件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对此卢芥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那雪生花呢，那些人采到雪生花有没有卖之类的？”
    陈三炮摇了摇头：“那些雪生花与那群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了。”
    这也难怪钱华华一直都走不出来，他一定是将师父与钱康健的死都归咎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忽然卢芥意识到有一点不对，那就是在地下资料室时，钱华华所说的是“死掉的不是你的兄弟，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我不一样，我必须要为他报仇”，死掉明明还有待钱华华如同亲生儿子的师父，为何钱华华只说要给钱康健报仇。
    卢芥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陈三炮猛地一惊，他本不想将这其中的秘密说出来的，可他没想到原来钱华华已经知道了那个真相。
    “雪生花有它自己的功效，但它并不能治疗师父的怪病，师父是故意欺骗华华的，让华华以为师父痊愈了，这件事只有我与师父知道，但其实师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当初师父那样做，陈三炮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华华太过于依赖师父了：“但这个雪生花治好了师父怪病的恍然，却不知道是谁散播了出去，成为了师父的催命符。”
    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卢芥仔细将案件梳理了一遍，她猜测道：“会不会，一开始华华就知道师父在骗他，而后来他以为师父让他离开，也是为了不想让华华看到他病逝的样子？”
    陈三炮不能确定这样的猜测是否正确，因为在这件案子发生之后，陈三炮的父亲就将他送出了五诚县，希望他不被雪生花的事情所牵绊。陈三炮后来就加入了百草堂的商队，机缘巧合下认识沈子清，他便在沈子清的邀请下加入了侦探社，他没想到的是竟然在侦探社遇上了钱华华。
    第360章 重聚
    “等我再次遇到华华，是发生那件事的三年后，那时候的他发疯一般的在调查着当年的那件案子，他见到我很是高兴，便拉着我一起调查。”陈三炮那时候刚从那件案子的阴影里走出来，他不想再碰触那段不好的回忆：“而我当时拒绝了他，可他不肯放弃，也便到商队与我一起工作。他告诉我，他加入侦探社的目的就是为了查出那件事情的真相。直到有一天，沈子清给了他一个真相，那就是师父的死是师父自己放的火，至于动机则是为了让华华不再被人威胁。从那之后，华华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不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心了。”
    讲到这里，事情的全部脉络已经十分清楚了，但如果真相正如沈子清所说的那样，为何师父要将自己的孩子也烧死，单单是为了让钱华华没有后顾之忧？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的疑点，就沈子清的表现而言，总觉得他好像在瞒着我们一个很大的秘密。”卢芥深思熟虑的说道。
    陈三炮也怀疑过这个所谓的真相，但沈子清却坚持如此，还绝对不许他们在调查此事，纵使陈三炮有所怀疑，对于沈子清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沈子清不想让钱华华与陈三炮知道的，一定是不会是什么好事。也许听沈子清的话，永远都不知道真相，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件好事。
    “案件呢，你也知道了。老板说过，这个案件不许调查，就像之前一样，我们可以选择不去调查。”陈三炮话中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之前的事情明显指的是大坝决堤案，那时候他们若是听了沈子清的话，穆静飞便不会被害。
    卢芥苦笑一声：“好了，我知道了。”
    陈三炮叮嘱卢芥记得吃午饭，并将午饭放在了卢芥的床头柜上，她伸手就能够得着。看着陈三炮将门关上了，卢芥躺在了床上，或许沈子清说的对，她不能再冲动调查而害死别人了。
    夏天的沿海城市，游客比其他季节更多，很多慕名奔着海洋而来的游客，他们在海边沐浴着海风，在海水中与亲朋好友一起游泳。
    当然在这些游客中，也有在沿海城市里定居的人，他们来这里更多的是为了放松一下，陪伴一下自己远道而来的朋友。
    比如混在人群中的卢芥与陈三炮，还有夏莲清与王承俊四人，他们身边的是来自康县百草堂商队的成员李大成，还有双胞胎兄弟丁寅与丁卯。本来因为各种原因，被迫分崩离析的康县百草堂商队的九位成员，除了钱华华与燕子，现在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不过是三四个月没见，总觉得好像一辈子那么遥远了。”夏莲清感概道。
    夏莲清的话声刚落，李大成立刻拆台：“你还好意思说，在康县的时候将我们耍的团团转，在沿海倒是变成了乖乖女。”
    想想上一次李大成这样怼夏莲清还是他们一起去美食之旅的时候，可惜美食之旅发生了意外，燕子与王承俊被绑架，卢芥与夏莲清才赶来沿海的。
    正如夏莲清所说，明明是三四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可现在回想起来，却仿佛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卢芥瞧着李大成与夏莲清斗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燕子换上了一身泳衣，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因为燕子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来晚了一些。李大成与双胞胎兄弟丁寅丁卯，见到燕子根本没有认出来。
    想到燕子被送去小镇治病的事情，李大成与丁寅丁卯并不知道，所以卢芥为他们介绍道：”也难怪你们会没人出来，她是燕子，我妹妹，她的病早就治好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智商都恢复如常了。”
    燕子稍稍比卢芥矮了一点，比夏莲清还要高一些，身材很好。李大成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大的燕子，忽然长大了这么多，身体上的发育也实在是太快太大了些。
    抛开这些不说，燕子现在的身份，说出来也是吓了李大成他们一跳。
    “你们就别住在外面的宾馆里了，干脆住在我家吧，刚好我家空房子也多。”燕子很是热情的请李大成他们三人住进蓝家大宅。
    李大成，丁寅与丁卯从未住过豪华的别墅，再加上他们一直都蛮喜欢燕子的，也就没再拒绝她的邀请。
    没有钱华华在，大家也都玩的很开心，因为对于商队的大家而言，钱华华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卢芥却从心底感到一丝丝的失落，如果是九个人的话，就完美了。
    还是第一次来海边的三个男人他们不免好奇，对于海边最熟悉的还是夏莲清与王承俊，他们两人带着大家一起在海边玩耍，玩累了大家躺在沙滩上一起喝喝果汁，聊聊天。
    他们八个人依次躺着的顺序是从夏莲清，王承俊，燕子，卢芥，李大成，丁寅，丁卯与陈三炮。王承俊与卢芥中间隔着一个燕子，他本来有些话想对卢芥说的，碍于燕子在这，王承俊还是忍了下来。
    卢芥脸上盖着帽子，她倒不是担心被晒黑了，她只是想盖着帽子想点事情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风将卢芥的帽子吹走了，卢芥连忙爬起来去追帽子，她只顾着追帽子，并没有看到脚下，所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卢芥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见卢芥摔倒了，陈三炮连忙追了过来，然而他发现了一只手臂，从沙子中显露了出来。
    其他的六个人也赶了过来，夏莲清被手臂吓了一跳，燕子更是害怕地紧紧抓住王承俊的衣角。卢芥没再追帽子，她站了起来，顾不得身上沾着的沙子，让陈三炮与李大成帮忙，将尸体从沙子中挖出来。
    当尸体上的沙子被扒开之后，露出的衣服与面容，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是一名男子，他的脸上满是烧伤，根本看不出他从前的容貌。
    第361章 毁容
    “怎么会是他！”陈三炮认出了被害的男子。
    王承俊也认出了这个男子，虽然他只见过这个男子两次，但他这张脸，只要见不过一次就难以忘记。
    “陈哥，你认识他？”卢芥转头问向陈三炮。
    陈三炮解释道：“他是我们在康县百草堂商队的司机，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闻言大家皆是一惊，因为虽然每次商队外出活动，他们都会坐着货车，但其实他们几乎都没见过司机的样子。印象中他几乎从来不下车，每晚他们睡在宾馆酒店里，司机还是睡在车里。
    卢芥印象中，她有一次偷偷往车窗里看，只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阿俊，你知道他的身份吗？”卢芥心想王承俊是百草堂的少东家，对手底下的员工多少应该知道一些。
    王承俊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叫阿三，也懂一些草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他在康县百草堂商队做了也有五年了吧，兢兢业业的，从来没有请过一天假。”
    连王承俊都都不知道手底下员工的底细，卢芥也一时一筹莫展，她让陈三炮先去报警，已经有很多游客发现了尸体，卢芥几人为了保持现场，不停的组织那些人靠近尸体。
    董识很快便带着小分队的警察包围了现场，尸体已经出现僵硬了。董识见到王承俊立刻堆起笑容说道：“王少爷，不好意思，因为你们是第一案发者，所以麻烦你们跟我回警局一趟了。”
    王承俊看向其他的商队成员们，然后点了点头，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凶手或许就在他们几个人之中。
    陈三炮看着卢芥在一旁发呆，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卢芥猛地跑向原本他们并排躺着的沙滩上，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你丢了什么东西吗？”陈三炮追上来问道。
    “没有。”卢芥一边在沙子里翻来翻去，一边回答道。
    很快董识便让人过来叫他们两人一起去警局，一行人上了警车被带去了沿海警局分局。
    他们八个人被分开审讯，负责审讯卢芥的是董识，董识只是随便问了问现场的情况，而卢芥对这件案子却有着她自己的看法。
    “尸体被埋在沙子里，白天海滩上的沙子很烫，尸体被埋在这里面，就会对死亡时间的判断造成影响，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是凶手抛尸的时间，白天的海滩上都是人，但夜晚在这个时节，海边的游玩的人也不会少，凶手是什么时间将尸体埋到沙滩上的呢。”卢芥想不通，为何凶手要将尸体埋在沙滩上，难道是为了尽快被发现？
    董识一直在默默观察的卢芥，与以往那个董识完全不同，在这个审讯室里只有卢芥与董识两个人，他卸下了伪装，露出真实的自己：“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一次？”
    第一次见到认真的有些可怕的董识，卢芥不太明白他的话：“破案不是你的职责吗？”
    “你对这件案子应该有兴趣，毕竟我觉得，真凶就在你们商队里面。”董识脱下了受伤的手套，那双平时满是恭维的墨眸，似狼盯上猎物的一般的锐利。
    这就是蓝建成所说的，藏在面具下的那个真正的董识吗？卢芥心中一阵忐忑，若这一切真如董识所说，那么凶手与这位司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还是不要插手了。”卢芥心里想着钱华华的那件案子，沈子清不让查，她心里还是多少堵得慌。
    董识以为卢芥是担心沈子清不让她插手，于是他拨通了清和茶馆的电话，现在在清和茶馆的只有沈子清一个人。
    “沈老板，你的员工卢芥与陈三炮现在在警局，他们身陷一件杀人抛尸案里，至于死者，是之前你这两位成员工作的商队的司机，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谁。”董识竟如此沉着冷静地与沈子清说话，全然没有之间的那种恐惧与哀求，甚至言语间还有几分不屑。
    “让他们两个回来，这件案子跟他们两个无关。”沈子清冰冷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边传来。
    董识可没打算就这样放卢芥与陈三炮回去：“那可不行，他们都是嫌疑人之一。”
    电话的另一边久久没有传来声音，董识微微蹙眉，正当他奇怪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电话那一端传来了卫国的笑声，董识马上恢复了平时的语气赔礼道歉：“沈老板，你别为难我了，我就是个小队长，我哪里能随便将嫌疑人放走啊，就算是侦探社的一员，我也没有这权利啊，要不沈老板你问问卫警长吧。”
    卫国的脚步声离着电话越来越近：“董识你这家伙在我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沈子清因为卢芥与陈三炮被牵扯到案件之中，没有在第一时间留意到卫国进了清和茶馆。再加上以卫国与沈子清的交情，他也没必要挂断电话。
    “卫警长你在啊，那详细情况让沈老板跟你说吧，我这边还有重要的案子要处理，我先挂了。”董识慌慌张张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卢芥被董识这一波操作给逗笑了：“卫警长不知道你平时都是装得吗？”
    “秘密只有越少的人知道才叫秘密。”董识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满是神秘的说道。
    算了，既然他这么爱演戏，那卢芥也没必要管他。对于董识，卢芥算不上讨厌，也算不上喜欢。
    “那你就当我不知道好了，我也当我不知道。”卢芥坐着椅子上，等着这场所谓的审讯结束。
    董识那双盯上猎物就不会转移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卢芥：“这个也能当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