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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郡主 第27节

    刘琰同她并辔徐行,护卫们渐渐追上来,有三四个人打了声招呼,越过他们,去前面开路,剩下的都隔着一段距离跟随。
    许京华心情好多了,不再赌气,问刘琰:“你真的要送我回去吗?”
    刘琰点点头,脸上神色很认真。
    “皇上不会同意吧?娘娘肯定也会着急的。你这样的尊贵人,万一路上磕着碰着了,岂不都是我的罪过?”
    刘琰笑了笑:“我们还没走远,现在调头回去,三四日就到京了,那时自然谁都不着急不操心。”
    许京华:“……”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马鞭指指前方,“对我来说,往这边去,才叫‘回去’。”
    刘琰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我知道,所以我没想硬把你带回——我是说,带去京城。但就这么放你回去,我不放心,也没法和长辈们交代,只好送你一程。”
    “呃,也不用亲自送吧?”
    “你就当是我在京里闷得很了,自己想出来散心,不必自责。”
    “谁自责了?”
    刘琰微笑:“不自责就好。”
    完了,这人油盐不进,许京华不想再和他说话,但她还没问过娘娘的病情,所以片刻之后,还是主动开口问:“你出来之前,娘娘好些了吗?”
    “还是头痛坐不住,也懒怠见人,跟前没别人时,又总抹眼泪。”
    “所以我不想这时候去娘娘身边。”许京华也看着前方道路,声音低低的,“我装不出来笑脸,也不想和娘娘对着流泪,我安慰不了她,就像她也没法给我安慰一样。”
    刘琰转过头:“不能吗?”
    “你觉得能吗?”许京华反问,“先帝去时,叔父和娘娘,能互相安慰吗?”
    刘琰一面回想,一面缓缓说道:“先帝大行与普通人家不同,我们是直到二十七日除服后,才真切感受到他已经不在了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大行,嗣皇帝必得尽快灵前继位,新帝一继位,他的妻儿也就算熬出头了,从此身份不同。所以对很多人来说,国丧反而是喜事。
    新帝也要在这段时间里尊奉太后、册封妃子、封赏老臣,开启新朝气象,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空闲,可以陷入到失去亲人的悲痛中。
    “我记得,搬到庆寿宫后,娘娘越来越沉默,以前喜欢养花草,也不养了,五叔……五叔那段时间不怎么进宫,要不是这样,父皇也不会又派人往幽州去寻你们。”
    话绕回原点,刘琰轻轻叹了一声:“也许你是对的。”
    许京华看他似乎有些难过,不想再谈亲人去世的话题,就抬头看看天,说:“这天不会下雨吧?我们出门前,真应该看看天的。”
    “……你现在才说,会不会太晚?”
    “这还要我说吗?难道你自己不会看?你那些护卫,也没提醒你?”
    刘琰抬头看看天,又看看身后侍从,到底还有几分良心,坚持道:“我们都听你的,你说走就走,你说停就停。”
    许京华:“……我觉得不会下的,这云一看就没有雨!”
    一刻钟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他们一身,刘琰一边戴斗笠一边问许京华:“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京华:我说话了吗?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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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旅途故事
    幸好他们很快就找到茅草亭避雨。
    面对此情此景,大殿下诗情大发,漫吟道:“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1
    许京华一边抹擦衣服上的雨水,一边发出疑问:“都什么时辰了?哪有月?霜是霜冻的霜吗?那更没有了,这时节别说中原,我们怀戎都不上霜了。”
    “……”
    大殿下因为阴雨天,而生的一点旅途愁思,瞬间散了个干净。
    他回头看一眼许京华,见她还穿着最初那身裋褐,肩头裤腿都被雨打湿,就建议道,“你上马车把衣服换了吧。穿着湿衣服吹风,当心着凉。”
    大皇子殿下准备充分,随行除了拉行李的板车,还有一辆供人乘坐的舒适马车,刚刚要不是开路的随从找到这处茅草亭,他们俩就上车避雨了。
    许京华也怕外衣再把里衣洇湿,穿着难受,就拿着装衣服的包袱上车,换了一套出来。
    这时刘琰的随从,已经手脚麻利地生了茶炉,烧起水来。
    她见大殿下仍站在亭边看雨,走过去问:“怎么?想家了?”
    刘琰摇头,解释说:“我只是看见这草亭,想起‘茅店’,才随口念了那两句。”
    “你们读书人真有趣。”
    刘琰听这句,怎么都不像夸奖,就问:“那你看见这草亭,会想起什么?”
    “不用淋雨了啊。”
    “没别的了?”
    “别的……”许京华仰起头四处看看,“这草亭刚修过,比我在孟州那边儿看见的草亭好多了,那边的还露着天呢。”
    “你们不读书人也很有趣。”刘琰回敬道。
    许京华:“……”
    扭头看向刘琰,他也回看过来,脸上少见的没有笑容,只挑着眉,似乎在等她回话——这个大殿下出一趟京城,怎么好像不一样了呢?
    “你说得对。”许京华笑嘻嘻回了一句,转身去找水喝。
    以为她会正面回击的刘琰呆了呆,反应过来时,那丫头已经跟烹水的内侍搭上话,聊了起来。
    “这位公公面生,不是庆寿宫的吧?”
    “确实不是,小人钱永芳,奉皇上之命,伺候大殿下出行。”
    是皇上派来的,许京华瞄一眼刘琰,见他也正看自己,索性大大方方道:“大殿下非要送我,皇上知道了,不会生气吧?钱公公要不要劝劝大殿下,让他早些回去,也免得皇上惦记。”
    钱永芳笑道:“姑娘太高看小人了,小人只奉命伺候殿下起居,别的事情,不敢多嘴。姑娘是喝茶,还是白水?”
    “白水就行。”
    皇上派来的人都不敢劝,那就只能走着看了,许京华喝了杯水,雨也停了,这一阵只是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妨碍赶路。
    但骑马到底会甩泥,她和刘琰还是上了马车,一路缓行,傍晚早早投宿在高平县城。
    高平只是个小县城,客店也很简陋,开路的随从干脆包下一整间客店,自己接手了厨房。
    许京华他们到的时候,饭菜热水都已备好,她洗好出去吃饭时,发现刘琰又和她吃一样的饭,就说:“我还在热孝期间,吃不得肉,你又不用跟我一样,放心吧,我不馋。”
    “偶尔食素,清清肠胃也好。外面下雨了,瞧这架势,明日未必走得成。”
    许京华听说,到门边看了一眼,外头果然下着细雨,不免叹口气。
    刘琰可能是累了,没再吭声,两人沉默着吃了饭,各自回房休息。
    这场雨滴滴答答下了一夜,下得许京华梦里都在发愁雨天走不了,然后早上起来,果然走不了。
    “道路太泥泞了。”出去看过的随从回来禀报,“且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
    如此雨天,走不了,也出不得门,吃过饭后,无事可做,刘琰就提议:“教你几首新诗吧,也好打发时间。”
    闲着也是闲着,许京华点点头,表示同意。
    哪想到大殿下头一句就是:“好雨知时节……”2
    “停!”许京华斜眼瞪他,“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刘琰笑了笑,“真没有,只是外面春雨绵绵,很容易想起这首。你不想听有雨的么?”
    “不想!”
    “那我一时还真想不起别的,满心全是雨。”
    许京华再瞪他一眼,起身回房,自己呆着去了。
    好在这雨到午前就停了,天虽没晴,春风吹着,到第二日早上,已不妨碍行路,只是仍得缓行。
    许京华在客店里困了两夜一天,还要继续在车上跟刘琰大眼瞪小眼,实在无聊透顶,就戳戳刘琰,问:“大殿下最近读什么书?有没有有趣的故事?”
    刘琰眉毛一挑:“你确定要我讲?”
    “……”对啊,万一他再讲一半就停了怎么办?许京华想了想,“你给我讲一个故事,我就给你讲一个草原上流传的传说,怎么样?”
    刘琰手里正握着一卷书,他眼睛落到书页上,正好看见“子贵母死”四个字,便点点头,说:“好啊。你在草原长大,听说过创立北魏的鲜卑拓跋氏么?”
    “听过呀,太武帝大破柔然,说书先生最爱讲这一段,大伙也爱听。”
    “嗯,那说书先生讲过太武帝是怎么死的吗?”
    许京华摇摇头:“没有。怎么死的?”
    “被身边太监杀死的。”
    许京华一惊:“什么太监这么大胆?”
    “这个太监叫宗爱,因为与太子不和,总在太武帝面前进谗言——就是说太子坏话,太武帝因此诛杀了太子亲信近臣,导致太子忧虑而死。宗爱怕太武帝想明白是自己捣鬼,害得太子早死,就一不做二不休,犯上弑君。”
    许京华怎么也想不到故事里英雄盖世的太武帝,竟然是这么个下场,不由瞪圆了眼睛,追问:“那后来呢?宗爱弑君,有没有诛九族?”
    “一开始没有,北魏宫禁不严,他弑君之后,偷溜出宫,第二日大家发现太武帝死了,并不知是谁做的。”
    “……”
    “皇帝驾崩,当务之急自然是推立新君。此时太子已死,但遗下一子,有人认为应该立皇孙,但也有人认为,此子年纪尚幼,不如立太武帝第三子。宗爱听到消息,当然不可能甘心让他们立东宫之子,他跟那个第三子关系也不好,就假传太武帝皇后之命,把这几个大臣召进宫中。”
    许京华十分警惕:“他想干嘛?”
    刘琰笑道:“大臣们要是有你这么警醒就好了。可惜,他们轻视宗爱,所以没有防备,进宫之后就被宗爱所杀,太武帝第三子也未能幸免,宗爱还不罢休,又去东宫抓皇孙。”
    许京华紧张极了,刘琰却偏在这时停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还嫌弃:“冷了。”
    许京华赶紧拎起水壶,给他蓄了半杯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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