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起因是一盒巧克力,具体一点,是一盒瑞士进口的高级巧克力,一盒一两百美金那种。那盒巧克力是李逸文的,他喜欢巧克力,所以当他把这东西拿来和布莱恩分享时,盒子里只剩了一半。但布莱恩看到巧克力时却没有一点点李逸文先前想象过的反应——他疑惑地打量了那个盒子几眼,然后拒绝了。
“我不爱吃巧克力。”他说。
而李逸文没多想,他甚至都没发现对方情绪有点不对劲,“你尝一下,就一块。”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巧克力递到布莱恩嘴边,可布莱恩依然没张开嘴,他斜着眼睛看李逸文,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瑞士的?很贵吧。”
李逸文一开始没明白他在说些什么,紧接着他发现对方是在问有关巧克力的问题,他点点头,然后谦虚地说,“还好吧。”可布莱恩还是没接过巧克力,他笑了一下,又说了一遍,“我不喜欢巧克力。”然后起身离开,甚至头都没回。只留李逸文一个人坐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
他用了二十分钟反思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却什么都想不明白;他甚至给布莱恩编辑了很长的一条短信来询问理由和道歉,也是石沉大海。
结果当天晚上布莱恩就打电话跟他道歉了,解释说自己和朋友有点矛盾,心情不好,没看到消息;同时说这并不是李逸文的错,并承诺自己会补偿的。他也做到了,几天后他陪着李逸文去了水族馆,还送了他一盒巧克力,而且和他一起分着吃完了。李逸文可以说是瞬间就原谅他了,甚至心里还在帮着布莱恩解释,“任何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不能太苛刻了。”但同时他也对布莱恩提出了点要求,“如果你心情不好或者别的什么可以跟我说。”李逸文说,“我也想帮帮你。”布莱恩对着他的要求一律答应,可等矛盾发生时又会恢复原样,一言不发。
不过这些问题,什么脾气不好啦,寡言少语啦,都算还能忍受;让李逸文最受不了的是,布莱恩总爱对他动手动脚。
当然啦,李逸文本身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这本来就是人类的生理本能,无论alpha还是omega都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而布莱恩让李逸文感觉他很急切——急切地想和自己上床。他喜欢摸李逸文的腰,亲他的脖子和耳朵,在他耳边一边呼出热气一边小声说话,或者用直白的眼神盯着他看。而这让李逸文不适,似乎他就是块肥肉,而布莱恩盘算着如何才能把他吞进肚子里。布莱恩急切的有点不正常,在李逸文看来,他不禁想到对方是否只是想跟他睡一觉,利用一下自己,等要求达到就会迫不及待地甩了他。
他甚至和安讨论过这个问题,而对方耸了耸肩,用一副他太过大惊小怪的表情看着他。
“这就是美国的文化,你没听说过吗?约会文化。”女孩解释,“外国人比较开放,先上床再约会,或者约会几天感情不错就上床,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能你男朋友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都交往那么久了,他也不算太着急。”
“你既然来了就要试着接受,入乡随俗嘛。而且你男朋友也挺帅,有点这种小问题也可理解。”她最后总结道。
李逸文总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但一时也想不到该如何反驳。不过即便他想到了他应该也不会说出口——他向安寻求帮助后再指出她的话不合心意,怎么说也有点太没礼貌了。
“好吧,”他只能点点头含糊地说,“我再想想,可能是观念不同吧。”
李逸文也小心翼翼地同布莱恩套过话,问他关于美国约会文化的问题,布莱恩的回答也永远是相同的——没错,我们就是那样,更开放。他说话总是说一半,而李逸文不禁在心里补全剩下的:“所以呢?我更保守?”只不过他从来不会当着布莱恩的面说出这些话,他会不动声色的脱开布莱恩的手然后站远一点。
同时因为这些约会文化李逸文又担心起布莱恩的交友状况,在他之前的那些,因为布莱恩看着就像那种很受欢迎的,从高中就开始恋爱的人。他问过布莱恩几次,而对方的态度总会让他更不安。
“你谈过几次恋爱。”李逸文问,期待又紧张。
而这时布莱恩会沉默一小会,似乎在思考,“谈过几次。”他总会用概数回答,而不是具体的,一次,两次,或是三次。然后他会耸耸肩,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都不了了之了,就那样。”而布莱恩的这种无所谓反而让李逸文更没安全感了——他会担心自己会不会也成为“几次”中的一次,刚上完床就被甩。
李逸文曾兴奋的和布莱恩说过这次是自己第一次谈恋爱,但布莱恩只是看了他一眼,平淡地应了一声。他等到后来用了好久才弄明白,因为这里包含的潜台词太多了——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里面似乎满含着要挟的味道——我给了你这些,所以你要为我负责。
李逸文挺保守的,毕竟他在前十八年练alpha的手都没拉过,而父亲又对他管教严格;倒不是要洁身自好什么的,只是因为谈恋爱太浪费时间,影响学习。
虽然有点排斥这些所谓的开放的,美式的约会文化,最后李逸文还是答应了,那些布莱恩有意无意暗示的要求。他说圣诞节就就可以,而现在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半月。他认为三个月的恋爱似乎也足够长到了解对方了,恋爱三个月后上个床似乎也容易接受了。
总的来说,布莱恩有点小缺点,但李逸文喜欢他本人大于讨厌他的缺点。当然,布莱恩优点也不少,他认真,安静;李逸文现在看着他甚至偶尔都会走神——因为他的确很帅,不过更重要的是,李逸文足够喜欢他。
第25章
李逸文从没想过布莱恩是哪种人,当然他期望过自己的伴侣会是个尊重omega的人,会支持他选择,不会因为他学物理就嘲笑他是个无聊的书呆子。但普通一点的也能接受,毕竟李逸文清楚找到个全是优点的对象难度不亚于考试满分,而且这还是不可控的;所以普通点的也可以,别太激进,别瞧不起omega们,也别说他们的风凉话;这是底线。
但布莱恩在这方面显然超出他的预期了。即便他对于李逸文分享的物理知识完全不回应,布莱恩也会偶尔在听李逸文讲述很久后夸夸他,“你知道的真多”,或是,“你真聪明。”;理智点想,这只是些干巴巴的,毫无内涵的奉承话;但李逸文在听到这些语句时总会开心的紧靠着布莱恩,然后追问他是不是真的。
除此之外,布莱恩还拉着他听过关于平权运动的讲座。但这对于李逸文来说就有点激进了,不能说他不支持平权,他只是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他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地回避这些话题性太高的活动——有话题意味着有争论,而争论总会让他无力。如果观点不一谁都高兴不了,而且他的观点也实在不符合主流。
这种讲座通常是在礼堂里,观众大多是年轻漂亮的omega,一些beta,和一点点alpha。所以当李逸文和布莱恩一同走进来时,周围人总会投来各种各样的眼光:惊奇,疑惑,还有羡慕。李逸文甚至都能猜到他们在想些什么:“很少有alpha愿意听这些东西,他实在是太幸运了。”可事实上,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些讲座,相比在礼堂里冒充进步人士,他更愿意在家里睡一觉。
李逸文可以确定在这里听着平权讲座的大多数人都认为omega们也有能力自食其力,当然他支持这点;但对于omega是否都应该进入社会工作,他没什么感觉。似乎每个人都认为有工作的,自发向上的生活方式才真正该属于omega。“但他们又是什么人呢?他们凭什么为所以omega定义,就因为他们也这么想?还是说甘心待在家里的omega就不上进?就自甘堕落?”他总会这么想,“为什么不能做自己喜欢的呢?”
李逸文总会在这种时候十分厌烦。
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对他来说总是很艰难,他小时候,一直到十八岁以前都听父母的;然后他恋爱了,美国社会告诉他所谓的“约会文化”,他保守过头了;然后平权主义者告诉他该永远保持自己的人格,真正的爱应该是势均力敌。他不喜欢这些,但是只能遵从。
他想确定稳定关系了之后再上床,然后会被嘲笑“老古板”;他想如果有孩子就等孩子长大了再上班,可却不敢告诉布莱恩——他害怕对方会轻视他,把他当成那种老派的,把家庭和alpha是做一切的omega。
讲座结束后布莱恩会问他感觉怎么样,他想实话实说,说自己很烦,这些在他看来东西只是浪费时间。但是他不会这么说,因为那会让他被动选择立场,站在开放的反面。李逸文不好评判自己到底是否开放抑或是过于保守,他只是在有些小事有自己的喜好罢了,而且也不必急着这么早告诉布莱恩,他可以慢慢来。
所以他总是含糊地回答,“还行吧。”
与此同时,李逸文发现布莱恩的朋友似乎也是一类人,他们在类似的活动里见过许多次,尽管他一个都不认识。布莱恩也从没为他介绍过,只会在打完招呼之后淡淡地跟李逸文提一句,“一个朋友。”
而这些朋友里唯一引起李逸文注意的是个金发碧眼的omega。
他们第一次是在图书馆见到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没见到。布莱恩陪着他赶报告,严格点说是两个人一起赶。那是个下午,图书馆空调开得很足,吹的李逸文脑子晕乎乎的,他趴了一会,然后发现布莱恩正要起身。李逸文勉强睁开眼睛问他是不是要提前离开。布莱恩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自己只是稍微离开一下,一会就回来。他没放在心上,换了个姿势趴着,似乎看到布莱恩在跟个金色的后脑勺说话。
李逸文本来没放在心上,然后他又一次碰到布莱恩的这位朋友了,那是讲座结束后;他和布莱恩坐在原位等着人群走光。当人还剩下三分之一时他们才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聊天。
李逸文问布莱恩一会想吃点什么,可对方却看着性质缺缺,“都可以。”他说,李逸文还想说点什么活跃气氛,结果他刚刚想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布莱恩就跟他说了一句“稍等一下。”随后快步走了几步,和另一个omega攀谈起来。
李逸文觉得有点难堪,他的男朋友把他撇在一边,和别的omega去打招呼,什么情况?但他也不可能冲上前去把布莱恩拽回来,在公共场合当场发火。所以他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把不满压下去,同时走近了想看看那个“朋友”长什么样。
说实话,很好看,金发碧眼的小美人,这时的李逸文顶多是有点不满,包含着一点点的嫉妒——他不是圣人,这无法避免。然后等他稍稍走近点,他闻到那股奶油味,这时他有些不安了。
李逸文一下子会想起那是在两个月前那次排队上让他尴尬不已的奶油味,紧接着他发现这位omega的味道远超过一般标准,他似乎都没掩饰过身上那股信息素味。李逸文不好评判,他不能直接批判这类行为,骂对方“婊-子”什么的;况且这种行为也的确没什么,这个omega也是这些开放的平权者之一,他有权像alpha们展现自己的魅力。
但对方的这种行为还是让李逸文不舒服。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想把这一页翻过去。可嫉妒,愤怒,难过还有点其他复杂的感情在心里翻涌,最好终于在吃饭的时候爆发了。
布莱恩没做错什么,他只是盯着自己眼前的那盘食物,无精打采地回应李逸文的话,但李逸文看着他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心里却更不舒服了。
他把叉子搁在盘子上,发出一声脆响,这终于引起布莱恩的一点注意。
“你怎么了?”他问,“不好吃吗?”
李逸文知道自己该继续忍住,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只是因为男朋友和别的omega聊了几句天就发火实在是太神经质了,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大吵大闹。
但大脑根本不受控制,“你跟那个omega,你们,”李逸文本以为自己会满腔怒火的说出这些话,即便没有满腔怒火也该是醋意滔天。可他刚说出一个词就泄气了,心跳加速,脑袋发晕,李逸文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完,那些怒火就噗噗地漏光了。
“你们关系不错?”他最后说出的话反而没一点威慑力,活像个缠着父母问能不能再看一会电视的小孩子。
“我们,”布莱恩停顿了一下,“我们不太熟。”可能是李逸文的表情又激发了点他的关爱,“今天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没事的。”李逸文小声说,“我就是,对不起,他让我有点不安,我不是故意发难的。”似乎这种缓慢的,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陈述方式才最适合他,他感觉自己终于没有要发火时的那种紧张了——每次在要和他人吵架时李逸文总会紧张,也许是害怕输掉吵架,也是是害怕对方不开心,也可能两者兼有。
“我不是要让你完全断绝和其他omega朋友的关系,就只是,”他想了想,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就只是……”
“对不起,”布莱恩打断了他的话,没让他继续说下去,“那就是个高中同学,我跟他打个招呼而已,而且我也没有什么omega朋友。”他停下来,过了一会才继续,“我只有你一个。”
“真的吗!”李逸文的表情瞬间又明媚起来,“我真高兴。”紧接着他小声说道,“我也是。”他感觉自己脸又烧又烫,只是不清楚是因为餐厅太热还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话。
可布莱恩在这种时候总是面无表情,或者矜持的笑一下,而这让李逸文很难猜到对方听到这种话后是否真的很开心。
“我也很高兴,”布莱恩说,然后又轻轻地,矜持地笑了一下。
餐后布莱恩帮他付了账,在这方面他反而一点也不像美国人,他们从不aa,李逸文提议过,但他却不以为意。多数时间都是布莱恩在付账,有时李逸文会回请他,但他敢肯定自己肯定没有布莱恩请客画的钱多。
而布莱恩这种行为总会让李逸文陷入迷茫——对方在李逸文同他分享点什么时的反应永远是性质缺缺;可在请客吃饭这些事上却又毫不吝啬。他甚至愿意陪着李逸文浪费时间,一下午什么都不做就陪着他在图书馆这类地方待着。
还有那盒巧克力,他曾想过布莱恩是不是没什么钱,那类东西有可能伤到他的自尊心。可事实并非如此,布莱恩上大学没申请贷款,不用打工,还总能请李逸文出去玩,虽然频率不高但如果真的没钱也不可能这样潇洒。
这让李逸文分不清布莱恩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干脆把性质缺缺和其他剩下的缺点统统归因于对方性格本就如此。
第26章
李逸文在感恩节时没回国,也没和朋友聚在一起;布莱恩也没回家,留在学校陪着李逸文。他甚至都没期望过布莱恩能陪着自己,毕竟感恩节对美国人来说是个大节日,所以当布莱恩跟他说,“我们一起过吧。”,李逸文终于有一点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喜欢。
而李逸文终于没坚持住,他在约定时间的一个月前,也就是这次感恩节同布莱恩上床了。
他心情有点复杂,也许是因为布莱恩留下让他的感情终于有了点回馈,所以李逸文一时冲动决定上个床也没什么。不过他还是做了点准备的,他查了点资料,甚至自己买好了避孕套。感恩节当天两个人还是在外面吃的,还不错的餐厅。李逸文本来打算吃完饭就跟布莱恩说自己的决定,可真等到吃完饭晚餐却又迟迟开不了口。
我该怎么说,他想。难道要直白地告诉对方他改主意了,今天去酒店过夜吧。会不会又显得他太急切甚至太饥渴?然后他紧接着又想起来那堆买好的避孕套都还在他家里,如果去酒店就全派不上用场了。当然他也不是在意几盒避孕套的钱,只是他在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忍受了不小的尴尬,如果用不上他还真的会有点失落。
餐后布莱恩又送了他个礼物,一本精装版的通俗小说,而这更让李逸文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三个月实在太长了,自己不该这么任性,只是上个床而已,每一对情侣都要经历这个过程。
可布莱恩自从他提出,“至少要到圣诞节”的请求后就安分了不少,再没提起过一次类似的话题,所以这时候李逸文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才不会显得突兀。不过他向来不怎么会拐弯抹角地暗示,他在脑海中构思出无数个对话场景又一一否决,最后还是尽自己努力最隐晦地问道,“要不要一起过夜。”
布莱恩一开始甚至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用了半分钟就反应过来了。
“可以吗?”他问,“我没有什么想胁迫你的意思,不用对我愧疚,我真的只是想和你一起过个节……不用勉强自己。”
如果是之前李逸文还担心过布莱恩留下来是不是有利可图,那么他现在则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对方能为他着想到这个程度,这种他自己都没有深入思考到的程度。
“我也不是想你想的那样,”李逸文说,“我只是觉得可以了,我想好了。”
“好吧,”布莱恩看了李逸文一会,“那去你家吗?”
其实李逸文是想去酒店的,他记得网上的建议都是去开房。可他又想起来家里的那堆避孕套,还有要求去酒店会不会让人扫兴。“反正他也知道我住哪了,”李逸文想,“在不在我家也影响不大。”
李逸文最后还是把他带到家里了,他家不大,也还算干净,只是各种书和笔记堆满了桌子显得有点凌乱。
他在床上坐下来时感觉整个人都紧张得几乎动不了了,他以为布莱恩会直奔主题,没想到对方这时却又绅士起来了。布莱恩先让李逸文去洗澡,然后是他自己,也没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可李逸文依然无法控制的紧张起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兴奋还是不安,不过他在等着布莱恩洗澡,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终于有点后悔了。
不过这个时候后悔也没什么用,本来就是他提出的请求,这时候再反悔未免也有点太过分了。
即使刚刚洗完澡李逸文也依然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实在做不到就围着条浴巾坐在床上二十分钟。但是穿好衣服后也依然无事可做,他又想起来布莱恩送他的那本书,拆开包装看了一会又放回去了。他又想起来布莱恩送给过他的别的小说,都是严肃的不行,看着需要做笔记那种。可虽然这样几乎也把对方推荐的书都看完了,李逸文真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也能看书看成这样——一堆英文单词像虫子一般盘踞在纸面上。不过换个角度他也很佩服布莱恩,每天看的都是这类书,而且他能感觉到对方是真的喜欢。
接下来李逸文就没办法思考了,他又闻到了布莱恩信息素的味道,而且比以往浓了不少。他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几乎无法思考了,布莱恩似乎部了他几个问题,可李逸文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回答。
“你闻起来真香,”布莱恩搂着他,把脖子埋在李逸文肩上,一条腿跪在床上,“你是什么味道的,我还从来没闻到过。”
李逸文试着想回答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词的英文是什么,“我不知道英文怎么说,一会查一下。”然后他听见布莱恩似乎笑了一个,“那是什么东西,吃的?花草?还是别的什么?”
“吃的。”李逸文说,又补充了一句,“水果。”他感觉布莱恩整个人都坐在了床上,待着浓重的信息素气味靠近了他。
“你是第一次吗?”布莱恩
李逸文一开始没明白,想了一小会之后才开始急急忙忙地否认,语气害羞又有点恼怒,“我怎么可能有,我说过跟你是第一次谈恋爱。”
“对不起。我就是不想弄疼你。”布莱恩小声道歉,最后终于把他摁在床上。“别害怕。”他说。
李逸文胡乱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布莱恩掀开他的上衣,亲吻他的脖子,然后是胸口,小腹。最后又回到胸口去舔吻他的乳头。这感觉很奇怪,又痒又疼,还伴着一股从脊椎底部蹿升的电流。过了一会李逸文就去推布莱恩的头,等对方离开自己的身体时再撑起上半身,一把脱掉了碍事的上衣。
现在他终于可以肌肤相贴地同布莱恩拥抱在一起了。他感觉对方身上很热,待着信息素的香味和水汽,他也能感觉到那些蛰伏着的肌肉;他感觉到布莱恩抱紧了自己,而他只能瘫软在对方的怀抱里。
布莱恩的吻又回到了他的脸上,轻轻地像是在安抚,“别怕。”他又说了一遍,把手探进李逸文内裤里去揉他的下体。于此同时李逸文也感觉到有点什么东西抵在他的大腿根部,这次他终于明白了。
“你要是害怕可以把眼睛闭上,让我来。”李逸文思考了一会,也感觉自己实在没勇气面对两个人的裸体,就干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当眼前一片漆黑时感官再次敏锐起来,他感觉到布莱恩拉下他的内裤,把手探到后面揉他的穴口,另一只手一直在抚摸他的腰部。同时李逸文也配合地感觉到浑身发热,一股股地往外冒水,前面也站起来了。
布莱恩把手指伸进去了一点,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李逸文蜷起双腿向后躲去。布莱恩终于强硬起来了,他抓住李逸文的大腿,释放出一点信息素去压制omega,让李逸文只能一动不动地在他面前摊平。紧接着他又加了一根手指,而李逸文把脸埋在枕头里努力不发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身后的异物感终于消失,李逸文反而主动了不少。他浑身散发着omega的香甜味,扭着屁股往布莱恩身上蹭。这时候布莱恩才抽出手指,拦住李逸文的肩膀,轻咬对方后颈处的腺体,然后满意的听到他的呻吟声。
这时布莱恩才觉得终于可以了,当然他没忘记避孕套,这是李逸文强烈要求过的。刚进去的时候他停了一会,等李逸文真正适应后才继续向里推进,他不希望第一次给对方留下什么阴影。
现在李逸文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如此热衷于这种事了;布莱恩全进来时他就忍不住射了一次,不过这种时候也无所谓丢不丢脸了,他抱紧对方的脖子亲吻布莱恩的脸颊,下颚,和每一块散发着咖啡味的皮肤。然后他感觉到布莱恩掰开他的膝盖,终于开始动作了。
一开始是缓慢的,试探着一点点前进又抽出,可这种程度已经让他爽的快哭了。他控制不住的扭着腰去蹭布莱恩的小腹,然后再一次射出来了。
两次高潮让李逸文浑身无力,可这时布莱恩才开始加快速度。他让李逸文大张着双腿,努力把自己往深处送去。李逸文的生殖腔很浅,他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那个入口。他又俯下身去舔李逸文的腺体,同时小声请求,“我能咬你吗……我能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