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手搭凉棚,极目远眺。
三品修士的视力,让他轻而易举地看清在高楼顶层的人影,小七考虑了会儿,“好吧,反正那里应该没有摄像头。”他严肃道,“记住,不能吃人!会吃坏肚子的,运气不好还会得传染病!”
可以说是很有兄长风范了。
大橘满脑袋黑线,举爪投降,“我才不吃呢,人怎么可能比菜好吃。”
真理啊。
快点干掉那些家伙,就可以吃菜了。
闻着香味,小七和大橘的口水都泛滥起来。
高楼是商场。
要不让人注意很简单,障眼法。
连沈老道都能用的东西,小七自然也可以,基础符箓安以源分了些给小七,毕竟是偶尔要出家门的人,防范于未然也是好的。不过,小七此时是凭借自身施展出了这个术法的。
一人一猫很快到了顶层。
顶层的天台原本是上锁的,现在……看起来也是。
小七离近了仔细观察,确定这个锁已经被打开,从门的缝隙里看去,天台空无一人。
也就是说在另一边咯?
有点麻烦。
小七手贴在门上,空气中的水凝聚成形,包裹住这扇门,随着操纵者的心意围绕门而动,让它在被推开的时候,无声无息。
如果在场的不是大橘,换上明和流光等任何一个,绝对能发现蹊跷。
这般精纯的掌控力,绝非泛泛之辈。
小七和大橘在拐弯处停下。
水镜浮现,将三个人影映出。
小七弯起唇角。
哎呀,原来只有这么点人啊。
狼哥皱了皱眉,站起来往另一边走去,没有看到人影,门的位置也没有改变。
难道是感觉错了?
不,比起眼睛,他更相信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直觉。
观察手的声音传来,“狼哥?”
狼哥沉声道:“收拾东西,撤!”
狙击手立即开始拆枪,动作熟练速度飞快,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比起人来,他更像一把枪。
狼哥的枪。
正因为这伙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撤得干脆利落,警方才一直没能抓住。
或者说,击毙?
观察手满头雾水地来到狼哥身边,“怎么了?”
狼哥的眼眸幽深,指了指门的缝隙,“我在这夹的头发,不见了。”
“……”
观察手压低声音,“风吹的吧,还能青天白日见鬼?”
狼哥没搭理他。
观察手耸了耸肩,心里嘀咕狼哥的疑心病,也只敢在心里嘀咕,然而很快发现不对:搭档怎么还没来?
两人同时赶去,发现狙击手倒在地上,面现青白之色。
正午的热风吹过,两人身上却同时泛起凉意。
什么人?
不,没有人,那么,是什么……东西?
他们小心翼翼地上前,发现同伴只是昏迷而不是死亡,松了口气的同时,警惕心已提到最高——
然后,突然没有办法呼吸。
是水。
不知从何而来的水包住了头颅,没有留下任何氧气进入的空间,想要用手弄掉水,水却顽固地缠上来,一层一层,绵绵密密,将生机全都隔绝在外……
日光下的恐怖。
眼睛明明还能看得见,却没有见到任何异常,是水鬼作祟吗?
狼哥想起自己曾经将不少人沉江,恍然明白了这场遭遇的来由。
窒息30秒-1分钟,昏迷。
2分钟,有救。
3分钟,开始损伤神经细胞。
5分钟,game over。
小七用三个实验品的情况对照查到的资料,发现有所出入,咬着嘴唇思索。
是水里有氧气的原因呢,还是和人的意志也有关系?
哎呀不管了。
这三个人身上的血煞之气这么重,携带危险枪械,显然不是什么好人,死了就死了吧。
哼,耽误他吃饭。
大橘也想起来了,丝毫没有没出手的可惜之感,催促道:“我们去吃饭吧!”
小七:“嗯嗯!”
一人一猫原样下楼,哼着歌跑到品轩阁门前联系饲主。
安以源的内心是崩溃的。
生死危机啊,为啥上赶着凑过来?
为了防止出大门被一枪爆头,安以源谨慎地吩咐侍者把人领进来,秦宣诧异道:“有人要来?”
安以源艰难地扯出个笑容:“我侄子和家里的猫。”
秦宣:“二黄?”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安以源望天,“不,是另一只,条纹像老虎的。”
秦宣忍不住看向布布:“…………”
你是真的很喜欢猫啊。
小七和大橘开开心心地点了一大桌菜。
安以源秉着花的反正不是我的钱的中心思想,痛快地下单。
布布鼻子动了动,又动了动,疑惑歪头:好像有什么气味……是什么呢?
闻不出来。
又一小时,安以源接到唐昭的电话。
处在工作状态中的杀手语声冷肃而沉凝:“人死了。不是我们干的。你的意思?”
安以源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走到隔间。
“我身边没人。死了几个?”
“三个,还有三个不在这里。”
“另外三个的订单继续,我在品轩阁,来蹭饭吗?”
“……”
死人也不能影响你的食欲吗,可以的。
唐昭和两个师弟已离开商场顶楼,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闻言声音顿时一变,堪称青春朝气阳光,“这个可以有!”
至于吗。安以源补充,“之前说的那位警官也在,你考虑下。”
唐昭态度积极:“不用考虑,我是良民!”
安以源:“……好吧,你悠着点。”
唐昭:“你还不放心我吗?”
安以源呵呵,“是谁找我救命的?”
唐昭:“……啧。”
安以源嘱咐侍者通知迎宾带人过来,然后发现来的不是一个,是三个。
原本打算一对二吗?
这样空间就不够了啊。
换了个更大的包厢,单独和秦宣说了追兵已挂的事情,安以源终于可以……
敞开肚子吃啦!
小七拍着桌子:“我要喝酒!喝酒!”
唐昭跟着起哄,“男儿怎能无酒!小二,上酒来!”
秦宣看着平板上的价钱,不敢说话。
安以源:“…………”
爸爸的钱包,我尽力了。
酒到底是来了。
度数不高的红酒,小七的更是加了很多雪碧,杀手和警察都是很会控制自己的职业,不用担心,布布喵只舔了一口,就乖乖地不再沾,大橘吧嗒吧嗒舔得起劲……安以源摸了摸虎斑喵的耳朵,“喝了这碟就别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