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把裙子递给了颜弈。
    颜弈：“？”
    小七：“你是主播啊。”
    没错, 这个直播间是颜弈注册的，他是“主播”，六六和小七属于“主播的朋友”。
    安以源按压着脖子，艰难地把苹果咽了下去, 长长吐出一口气。
    就说嘛, 恢复记忆的小七怎么可能愿意穿女装, 人设还要不要了？！
    六六也来凑热闹, 取了条裙子放在小伙伴身前比划：“我觉得这件不错！”
    【鹅黄的，拿那件鹅黄的！】
    【白色，白色俏, 听我的没错！】
    【如果是长发就更好了……】
    颜弈不服：“我还没同意呢！”他的视线在两个损友身上流转, “要穿一起穿！”
    听出这话语里留出的余地, 直播间沸腾了——
    【女装我投1艘航空母舰！】
    【+1】
    【钱不多, 只能支援一辆摩托车, 别嫌弃】
    【村长呢, 不再表示下？】
    【@吃泡面的陈村@善良可靠小郎君@其他土豪小哥哥小姐姐小叔叔小阿姨, 来一发？】
    打赏航空母舰时, 直播间的链接会在首页滚动，吸引散客前往, 由于善良可靠小郎君和吃泡面的陈村斗富, 此时直播间里已涌进了不少新观众, 了解发生什么事后纷纷跟着起哄。
    【别害羞啊小弟弟！】
    【不理他们, 姐姐疼你】
    【到底穿不穿？是男子汉大豆腐就别墨迹！】
    颜弈：“…………”
    颜弈耿直地看了眼收到的打赏。
    招摇山庆典那次卖了很多符没错，但其中大部分是师父的作品……保命的攻击的防御的符箓师父都重新补充给他，然后拿走了绝大部分报酬, 只剩下颜弈自己画的符卖出所得的钱。
    不少，也有上百万。
    然而修真是很花钱的, 上好的朱砂黄纸之类都要钱，再加上穷人一暴富，往往会管不住手——总之，在买买买吃吃吃玩玩玩之后，颜弈差不多被打回原形，老老实实地做报纸去了。
    因此对现在的他而言，某人承诺的打赏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10w，平台扣50%，到手还有5w，零零散散加上其他的打赏，能上10w。
    颜弈的直播间并不热门，能有一个小土豪陈村都是意外之喜，今天又多来了个土豪善良……真的是很善良啊！
    人如其名。
    颜弈并不知道，“善良可靠小郎君”这个id是安以源的……
    这是佛系青年在另一个群里使用的群名片，三次元里知道这点的人只有唐昭和小七。
    颜弈挣扎地看向两个小伙伴——
    六六后退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了。
    而小七……小七语出惊人：“我们不是经常穿裙子吗？”
    【我听到了什么？！】
    【6666，给你101分不怕你骄傲】
    【妈妈问我为什么在冬天流鼻血……】
    emmmm。
    修士小伙伴秒懂。
    虽然像，但那是袍子不是裙子啊小七！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颜弈心理斗争结束，对小七道：“你陪我？”
    小七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在导购一言难尽的表情下，让她帮忙拿了一条……红裙子。
    鲜血一样的红。
    颜弈有点惊讶：“你喜欢这个色？”
    小七淡淡道：“不喜欢。”钻进了更衣室。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穿呢？
    安以源小口小口啃着苹果，身边是排排睡的三只猫。
    先前都吃撑了，胃在努力消化的同时大脑供血不足，想睡觉是正常的。虽然起初它们都想看看小七的直播，可时间太长，看着看着就睡了，连在这方面意志最坚定的二黄也呵欠连天躺下。
    等二黄醒来，肯定会遗憾的吧。
    然而即使二黄知道这件事又能怎样，小七自己不在乎，谁也不能用这点打击到他。
    安以源突然觉得以前收集的黑历史估计也没多大用，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收集啊！这次不用留影玉简，直接用网站提供的会员功能截取视频就好。
    两只小正太在试衣间，一只在门外。
    弹幕闪烁不停。
    【期待地放下筷子】
    【小和尚波澜不惊脸233】
    【真是和尚？这个年龄还是沙弥吧？小师傅你在哪出家，我想去上个香】
    童装店的两个导购保持着职业微笑，脸有点僵。
    小男孩跑来试穿小女孩的衣服，貌似还在直播……真的会买吗？
    感觉好奇怪啊。
    女装正太基本等同于萝莉。
    年龄小，五官没长开，属于男性的英气几乎没有，说是雌雄莫辩一点毛病都没。
    安以源关了弹幕，专心看试衣间的门。
    颜弈先出来，他随意瞄了眼，很快转回。
    球球从笼子里越狱跑出来，小小一团灵巧地爬到主人握着鼠标的手旁，细细声问：“what happened？”
    安以源：“嘘。”
    门打开。
    红裙小七出现。
    一人一鼠都睁大眼睛，唯恐错过某个细节。
    这是条走可爱风的女孩裙子，双肩、露背，后腰有个大大的蝴蝶结，裙摆有漂亮的花瓣一样的褶皱，随着小七的走动荡漾，显露其下细白的大腿小腿。
    社会风气不行啊。
    小女孩穿的裙子，都这么短。
    安以源正直地叹了口气，截了几张各角度图，这才打开弹幕，发现弹幕形成了高度统一。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n
    偶尔有不一样的，也就分外扎眼。
    【吃泡面的陈村打赏十艘航空母舰】
    【吃泡面的陈村打赏十艘航空母舰】
    ……
    【吃泡面的陈村打赏十艘航空母舰】
    【村长怎么不一起赏了？】
    【想刷个屏吧，估计正哭着呢】
    【红裙可爱！想……】
    【我更喜欢白裙子，主播清纯！】
    【已截图】
    球球的黑豆眼里溢满迷茫：“he？she？”
    安以源：“he。”
    他揉了揉仓鼠的毛，和猫咪不同，仓鼠的毛更柔更软，像是哺乳动物出生的绒毛，可惜仓鼠太小只，总是揉不过瘾。
    安以源关了电脑，跟球球打个招呼，去睡午觉了。
    红裙小七有什么看头，红袍大七才是真绝色。
    这头退出直播间，那头有所显示，小七低头瞧了一眼，二话不说重新进了试衣间，把衣服换了回来。
    至于嗷嗷叫的观众？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看似软萌的正太眼底，是冰雪冻结般的冷漠。
    【善良哥撤了？】
    【感觉小红生气了……】
    【小红是什么鬼啦哈哈哈哈】
    安以源醒来的时候，发现小七正睡在他身边。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说明他的警惕性减弱……不对，作为一个普通人长大的他，又没有经历过什么警察杀手的训练，本来也没什么警惕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