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晴的心里一直非常惶恐,她不知道杨欣兰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森林里面。
茂密的森林传来窸窸窣窣的走动身声音,好像是有人走了出来,江雪晴着急的回头看去。
她的瞳孔蓦然增大,布满了恐惧,是——是江纤尘,她脸上沾染着鲜血,就连衣服上都是鲜红还未干透的血迹。
跑——
她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字,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腿已经做出了反应,“别过来,别过来。”
江雪晴一边小幅度的后退,江纤尘不紧不慢的追赶,像是在玩着一场输赢已定的捕猎游戏。
“跑啊,没关系,我让你跑。”
“跟我没关系,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你就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江雪晴艰难的扶着树,朝着山下走去,想要逃离,奈何她怎么也跑不快。
“我的好妹妹,你可不要忘了,当年是你一手想要送我去监狱的,但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江雪晴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就差跪下求饶了。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放过我吧。”江雪晴心里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不拦住杨欣兰。
江纤尘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她逼得,她最初根本就没有想杀了自己,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没有机会了啊。
“啊——”江雪晴只顾着后退,没有看到脚下的石头,不小心崴了脚,整个失去了行走能力,蜷缩着身体后退到大树旁边,眼里全是恐惧,身体小幅度的颤抖。
但是,江纤尘到了她身边竟然停下了脚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殷红的唇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在想怎么玩死江雪晴。
“你想怎么死,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来?”江纤尘淡淡的问道。
“我……我不想死。”江雪晴摇头,哭了出来,她从未想过江纤尘会是这个样子,心里一股不甘心慢慢地敷上心头,既然横竖都是死,她要拼一把,万一成功了呢。
此时没人看见远处的海面上竟然来了一艘大船,江雪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江纤尘扑了上去,她一时之间没有防备,竟然被人给扑到了,两人抱在一起朝着坡下滚落,滚到了沙滩上。
江纤尘被石头撞得头花眼晕,手里的刀滚落到一旁,此时她也顾不上别的,狼狈的爬了起来,想要去捡刀。
可能是因为濒临死亡前的不甘心,江雪晴这一刻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充满了力气,不顾脚上的疼痛,站了起来,两人同时朝着匕首冲了过去。
江雪晴将匕首推向远处,江纤尘扑空,听到她笑了一声,“就算我死,我也要带着你一起。”
最坏的结局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可是江纤尘却不是这么想的,“你真是看得起你自己,今天只有你死。”
海浪扑上来,把两人同时扑倒,江纤尘先发制人,朝着还没爬起来的江雪晴扑了过去,两人再次扭打起来。
果然,年轻就是不一样,江雪晴的力气跟反应要比杨欣兰快的多,很快江纤尘就占了下风,身上挨了好几脚,嘴角也被打出血。
江雪晴压在她身上,恶狠狠的掐住江纤尘的脖子,“你去死吧。”
江纤尘被掐的呼吸不过来,缺氧的感觉接近死亡,她双手在沙滩上摸索着什么,终于摸到了一块石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举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了江雪晴的头部。
“呃……”江雪晴吃痛的放开了江纤尘,朝着一旁倒下去。
松开的瞬间,江纤尘无力的躺在沙滩上,任由冰冷的海水扑打着自己,她大口的呼吸,咳嗽了几声,才慢吞吞的爬了起来,此时两个人都是一身狼狈,好不到那里去。
江纤尘起身踉跄着步伐去捡那把匕首,就在快要到了的时候,“呃……”她后背别一块大石头砸中,单膝跪在地下。
江雪晴竟然还有力气,她扔了手里的石头,两人又扭打在一起,她并没有看到江纤尘已经捡到了那把被她遗忘的刀,此时已经对准了她的腹部。
“你……”江雪晴的话还没说出来,刀已经插进去了。
江纤尘松了一口气,像是被抽去了软骨,无力的倒在沙滩上,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她杀人了,亲手杀了两个人。
回不去了——
江雪晴个跟杨欣兰一样,死不瞑目,睁着一双大眼,倒在了沙滩上,血迹染红了半块沙滩,很快又被海水冲干净,反反复复,直到再也没有了血从她身体里流出来。
此时船已经靠岸,顾琰恪威胁着阿笙,竟然找到了这个地方,站在船上,他看见江纤尘倒在沙滩上,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发呆,身边江雪晴腹部插着一把小刀,已经死了。
“江纤尘。”顾琰恪沉声吼了一句。
阿笙看到江纤尘缓慢起身的那一刻,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他就是故意的,他想要看看江纤尘这样的人会不会在绝境的时候杀人保命,他果然赌对了。
江纤尘缓慢的做起来,看着靠近的大船,顾琰恪站在上面,黑眸中全都是焦急的神情。
直到上船,江纤尘还是有些茫然,杨欣兰跟江雪晴真的死了,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她们永远停留在了深海区的孤岛上长眠。
“这一切都是你,对不对???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做的??”江纤尘坐在甲板上,冷眼看着还在捕鱼的阿笙。
“我是在救你。”阿笙头也没回的说道。
顾琰恪站在江纤尘的身边,心里有些担忧。
“你凭什么说是在救我,你分明就是在陷害我!”江纤尘情绪忽然激动,猛然起身,红着眼就要冲过去,大声吼道:“我已经杀了两个人了,反正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顾琰恪拉住江纤尘的手臂,将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想了,我会帮你处理的。”
阿笙头也没回的收网走进了船舱。
江纤尘就这么僵着身体被顾琰恪反抱着,大脑里一片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