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晨哲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不远处的这辆战车正在这束礼花盛开下迅速解体,李晨哲良久注视着这辆战车的葬礼。.
被引爆的坦克弹药无情地将战车的炮塔掀开,一道道奔流的火光将还在颤抖的战车车身映照得异常诡异。顷刻之间,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王八盒子现在却成了一堆难看的金属废墟,在火光中不停的荡漾着。
李晨哲发现这样的景象简直美得不可思议。
第一辆曰军的战车被反坦克地雷掀上了天,后面的战车见状赶紧停了下来,接二连三的坦克炮在公路上响起,一道道橘黄色的火焰在空中飞舞,那是后面的曰军用曳光弹在扫射,一时间李晨哲只觉得身边的尘土被打得噗噗作响。
“快离开这里!”
旁边响起了营长刘国栋的大嗓门,不知是谁拉了李晨哲一把,李晨哲脚步匆匆的跟着周围的士兵向后退了过去,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曳光弹在飞舞……距离李晨哲等人的阻击阵地两三公里的一块土坡上停着一辆小轿车,苏瑞和张自忠两人就站在土坡上各自举着望远镜向北面眺望着。
良久苏瑞放下了望远镜笑道:“打得还挺热闹的,够这些小曰本喝一壶了。”
一旁的张自忠有些担心的问道:“那打阻击的部队岂不是很危险?”
苏瑞摇摇头:“不会的,这次我们打的是流动式的阻击,并不是死守,反正就是打一枪换个地方,在路上撒地雷什么的,而且现在黑灯瞎火的,小鬼子也不敢离开公路太原,毕竟这是咱们的地盘。”
张自忠点点头:“嗯,这就好!只要能拖住曰军一个晚上,到了明天咱们就能在六十里外的小狗山建立一条新的防线了。再不济也能拦住曰军一天半天的,这样算下来曰军的前进速度就被咱们给拉下来了!”
“这倒不见得!”苏瑞摇摇头:“曰本人的飞机炸得很凶,小狗山不一定能守得住一天。”
昨天整整一天,曰机就像疯了似地对萧县进行饿狼狂轰滥炸,苏瑞的防空营虽然极力驱赶,并且取得击落五架的成绩,但其自身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二十四门四十毫米博福斯高炮损失了十六门。只剩下八门高炮的防空营是无法保护地面部队的安全的,自己还是要想办法拖住曰军前进的脚步。
看到苏瑞沉默不语,张自忠却是显得很豁达,他拍了拍苏瑞的肩膀道:“走吧,别想了,我们还得赶紧赶路,到了小狗山我们还要抓紧时间修工事呢。”
说完,两人一起上了小车,车子快速的向着前方驶去……公路上,断断续续响起的枪声持续了好一阵子,被阻拦在公路上的曰军是走两步就得停一下,公路上不时响起的地雷爆炸声不但早就将三辆打头的**式战车送入了地域,而且也让周围的几辆卡车殃及池鱼,被爆炸后四处乱飞的炮弹给伤着了。之后更是不是从黑暗中射出了一窜窜的子弹,将毫无防护力的曰军官兵打到在地。
火大的曰军指挥官立即下令一个大队的曰军下了车在周围警戒,由于害怕再次踩中地雷,指挥官还派出了步兵试图从公路两侧绕过去追击。
但是这么以来他们很快就发现,在这个黑不隆冬的黑夜里,想要在满是崎岖的荒野中徒步追击敌人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有数十名士兵被扭伤了脚,更多的士兵则是被凹凸不平的东西绊倒在地,将士兵门摔得一个个脸青鼻肿。
“八格雅鹿!”
气急败坏的曰军指挥官记得哇哇大叫,只得老老实实的从后面调来了工兵慢慢的扫雷。但是这么一来问题又来了,工兵总不能摸黑扫雷吧,你总得给他照明吧?
于是乎十多名拿着探雷器和火把,站在公路上慢慢扫雷的工兵就成了最好的靶子。随着连续几声枪响,立刻就倒下了好几名工兵,剩下的工兵赶紧扔掉火把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弹了。
就这样一直折腾了一夜,曰军竟然前进了不到五百米,直到天色大量后负责阻击的二营这才正坐着早就等在后面的车辆扬长而去。
太阳慢慢的爬上了山岗,周围的一切景致都开始渐渐清晰起来,末松茂治中将在众多官佐的护卫下来到了公路前,看着公路上已经燃烧殆尽的三辆战车的残骸和数十名曰军的尸体他久久不能言语。
此刻的他只觉得满嘴发苦,没想到昨天晚上还信心满满的要追上逃走的华夏守军将他们全歼,但是却被人家像猫戏老鼠般逗了一个晚上,别说追上人家的主力了,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只能前进了不到五百米,这件事情说出去足以笑掉军界同僚的大牙。
正当末松茂治准备命令部队再次出发的时候,参谋长叽田三郎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师团长阁下,寺内寿一司令官来了!”
“什么,寺内寿一司令官阁下来了?”
末松茂治回头望去,看到后面一名年近五十,满面严肃的将军在一群将官的拥护下向他走了过来。
末松茂治赶紧走了过去,静了个礼大声道:“司令官阁下,大曰本帝国陆军一一四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正在奉命追击支那溃军,请司令官阁下训示!”
对于寺内寿一这个方面军总司令,末松茂治虽然背地里敢嚷嚷几句,但当着他的面却绝对是不敢蹦出半个不字的。
寺内寿一的父亲是曰本明治维新后第十八任首相,基于良好的家庭出身,寺内寿一对属下十分眼里。他的气量也是十分狭小,加上位极人臣,更是使得他养成了目空一切,骄横、阴险、报复心极强的心理。
就在五月中旬,曰本第一方面军司令官香月清司突然接到了大本营发来的免职命令,气急败坏的香月清司当场就在办公室里大喊:“用寺内寿一这种蠢货对付华夏,早晚要叫华夏人拖入泥沼而不能自拔,对待一个军司令官官,就像对待一名军曹长一样随意,这仗还怎么打!”
香月清司就是因为在公众场合发表了几个与他不相一致的意见,寺内寿一就受不了了,非要大本营把他调走,这件事更是在无声的警告着华北方面军的所有将领,谁要是敢跟寺内寿一过不去等待他的就是一张回曰本的免费船票。
现在,看到末松茂治笔挺的站在路边向自己敬礼,寺内寿一微微一颔首,又打量了周围一会才悠然问道:“末松君,昨夜的收获如何?”
末松茂治一听,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他低下了头道,“司令官阁下,昨晚我们攻击不力,让支那人给跑了,请司令官阁下处罚我吧!”
原本以为一定会受到一阵雷霆般怒斥的末松茂治却听到了令他几乎不敢相信的安慰声:“末松不必自责,这件事不怪你,毕竟你已经将萧县拿下,已经完成了任务,至于追击的事情不过是顺带而已。虽然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但是还是有原因的。”
“啊……”
末松茂治望着寺内寿一千年难得一见的和蔼表情,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嘴里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直到一旁的参谋长叽田三郎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恍然大悟的鞠了一躬道:“谢谢司令官阁下的宽宏大量。”
“嗯,这没什么,你们还是赶紧追击支那溃军要紧!”
寺内寿一说完,转身就上了车走了,只留下末松茂治中将等一众呆滞的军官。
待到寺内寿一的车开走后,叽田三郎这才对末松茂治中将说道:“师团长阁下,我刚刚听说,大本营准备将华北方面军改为华北派遣军,寺内寿一大将也要奉命回国进入大本营任职。”
“哦……”末松茂治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这个苛刻的家伙今天怎么转姓了竟然放了自己一马,原来是有了好消息后心情大好的缘故啊。
末松茂治在庆幸之余又忍不住有些后怕,要是寺内寿一跟自己较真的话自己即便不被训斥一番只怕也是要落个处分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天,跟曰本人边打边走的苏瑞和张自忠在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后终于摆脱了曰本退到了淮南。
到达淮南后,两人并未停留,连忙率军赶到了桐柏山、大洪山一带,苏瑞和张自忠到了地方后,并未做停留,而是赶紧上了桐柏山面见李长官。
双方见面之后自有一番欢喜,李长官看到二人平安归来后十分高兴,他笑着对苏瑞说道:“忠信,此次你能完成平安归来确实是一件喜事,不过我还是有意见更重要的喜事要告诉你啊。”
张自忠笑着说道:“德公,是什么喜事啊?莫非忠信老弟又要升官了不成?”
李长官哈哈大笑起来,“荩忱老弟,还真是让你说着了,忠信这次可是真的要升官了!”
说完,他从桌上拿出了一份公文交给了苏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