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单膝屈下,矮身在她面前, 以一种仰望的角度看她。
手拿丝绒礼盒, 一枚钻戒安静躺在里面。
“程窈窕,我们结婚。”
“我想娶你,不是因为你肚子里那屁大点东西, 而是因为, 你是你, 而我爱你。”
程窈窕垂眸看他, 鸦青的睫沾上水珠。
手递在他面前, 看他半响愣着不动,“你还不给我带上, 是后悔了吗?”
易纵怔怔眼,那枚圆环套在她无名指上, 顺势扣住她五指,起身, 低声喃喃, “你还没说我愿意。”
目光流转过他好看的脸, 触及到他耳根轻微的薄红, 程窈窕笑, “你问我愿不愿意了吗?”
“……”
对不起, 太紧张,他忘了。
易纵黑着脸拉开椅子,把她按下,薄唇吐出钝钝两字, “吃饭。”
打电话告诉程敏今晚不回程家,程敏毫不意外,程窈窕这性子,被易家那小子吃的死死的,这心压根收不回来。
灯亮起时,房间一派布置过的模样。
床套换新,添几样装饰,程窈窕慢慢扫过,似是很享受这种找不同的感觉。
易纵从背后拥住她,文件塞入她掌心。
“这什么?”
易纵不说,鼻尖蹭她侧脸,“你看看。”
一套房产,地址她很熟悉,是起初易纵拿来逼迫她的那个项目。
“装修按照你的设计装好了,你到时候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再改,通好风我们就搬过去。”
他咬住她耳珠,“签了它就是你的了。”
“这么好?”程窈窕挑眉,“手续都不全。”
“那些你不用管。”易纵淡淡道,“签吧,它归你,你归我。”
程窈窕转身,鼻尖与他相抵,贴得近,两人呼吸交缠,分不清谁不谁。
“易先生,在你心里,我就值这么点?”
这套房子地段极好,价值已是不菲,程窈窕心里有数,却有意试探他。
吻若有若无的袭来,程窈窕步步后退,不知不觉,被他抵在墙根,形成狭小的空间。
方寸之间,鼻尖满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那丝烟草味却寻不见。
细长白嫩的指抚上他微微滚动的喉结,程窈窕眼神亮晶晶,望他,“你什么时候戒烟了?”
易纵执住她手,贴在心口,“你才发现?”
又拿起,放在唇边,啃噬她指尖,酥麻意一路传遍全身。
“你也太笨了。”
上学时,程窈窕就不喜欢烟味,每次抽过,他都要散许久味,再去见她。
奈何她狗鼻子似的,多浅的味道她都能察觉,她虽不说,眼里不喜欢的意味一点也不掩饰。
与她别后重逢,他便开始戒烟。
纤纤十指被他尽数吻过,指尖在光下泛出莹莹水光,透出淫.靡的气息。
易纵在她耳边吐了句话,嗓音里是压不住的喑哑。
白皙的脸飞上薄红,似雪山头升起轮红日般耀眼,程窈窕别开眼不看他。
再怎么学也比不过他,他竟问她那样的话。
灼热的身体相贴,易纵蹭蹭她腿根。
嘴角牵起,准确吻住她柔软的唇瓣,两人贴得更紧,那片滚烫比呼吸还灼热。
房间里只有两人,低语声格外清晰,裤子扣子被解开的声音同样清晰。
他熟门熟入钻进去,没几下抽出来,骨节分明的指上沾上晶亮的液体。
男人在这方面都有着至高无上的天赋,程窈窕招架不住,揽住他脖子,呼吸节奏被打乱。
指尖放在她眼前,易纵又问,恶意极了,“像不像?”
程窈窕羞不过,双手抗拒地推他,睫羽扑闪着颤,“不像,你不许再问了。”
易纵压住她手,双臂抱得紧些,“别动了,再动真控制不住了。”
程窈窕不是块木头,感觉他的难耐,安安静静呆在他怀里,“那怎么办?”
“让我抱会儿。”易纵唇贴贴她额头。
不知多久,那处一点鸣金收兵的意思也没有,程窈窕望他,神色担忧,憋坏了可怎么办,以后委屈地不还是她?
“要不,我用别的方式帮你?”
易纵眼眸忽亮起,程窈窕脑子发懵,怎么感觉,上套了?
半小时后,程窈窕被抱进浴室。
又是一番折腾,她仍被抱着出来。
两人掌心贴着,程窈窕手酸得不想动,碰到他掌心,有层薄薄的茧,她脸不受控地红起来。
她今儿总算知道他掌心茧那来得了。
活动一天,程窈窕在他怀里,吹风机暖风熏得人睡意汹涌。
睡过去前,程窈窕隐约听见有人在耳边问,“今天开心吗?”
她脑袋栽了栽,“开心。”
“求婚喜欢吗?”
小脑袋瓜继续栽,“喜欢。”
易纵乐了,把人放下,压好被子,屈指勾了下她挺翘的鼻尖,语声带笑,“就知道你喜欢这些俗得不行的东西。”
碰碰她唇瓣,指尖又落在他自己唇上,他笑开,风月无边。
“在我心里,你胜过一切。”
不是价值连城,而是,无价之宝。
******
2、
易纵已正式拜访过程家,程窈窕却还没去过易家。
没两日,这事被提上日程。
去易家时,程窈窕再三安慰自己,别紧张别紧张,一进大院,不可避免地犯怂。
易纵靠在门口,好整以暇,望她,“媳妇儿,准备好没?”
“准备好我就按门铃了啊。”
程窈窕点点头,又摇头。
易纵笑了声,牵起她软软的手,在她视死如归的眼神之下按响门铃。
厅里皆是易家人,程窈窕基本见过,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该有的礼数要有,乖巧喊完圈人,停在最后一个女人身上,不知该喊什么。
女人一张桃心脸,五官说不上精致,拼凑在一起却好看,温柔又细腻。
“那我大嫂。”
易绥的妻子,程窈窕微微点头,乖乖喊了声,“嫂子好。”
抛去别的不说,易老太太对程窈窕这个人极满意,长相学历一流,性格也好,最重要的是易纵喜欢,不看家世,程窈窕配她孙子自是可以。
偏偏摊上那些事,才会经历这般多嗟磨。
老太太拉着程窈窕说了会话,从怀里拿出个红包给她,程窈窕不敢接,眼神飘向易纵。
媳妇儿求助的表情真可爱,易纵看她半天,偏不说话,弄得程窈窕不知所措。
老太太又往她怀里塞,在她急得不行的目光下,易纵方替她解围,“让你拿着就拿着。”
恰方柔和家里保姆做好饭,过来喊人吃饭,几人起来,易纵贴在程窈窕耳边解释,“改口费,你不拿白不拿。”
家里老头子老太太一贯大方,有钱不拿是傻子。
程窈窕摸摸兜里的东西,长方形、硬卡片,这是直接给卡了,想来不会是小数目。
可她以后不还是叫爷爷奶奶,这改口费拿得也太轻松。
程窈窕兀地想起,易纵父母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易纵捏捏她,放轻声音,“其他事回去跟你说。”
一切顺利,除了易老爷子时不时哼哼唧唧两句,堵堵她话。
饭后,易纵带她在院子里逛,以后要常回来,熟悉环境自有必要。
话题忽聊到黎蔓身上,“你爷爷为什么那么喜欢黎蔓?”
陈织同她说过,易老爷子曾极力撮合他们。
日头很暖,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
易纵嗤了声,“老头子喜欢嘴巴甜的,黎蔓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哄得老头子团团转。”
烦得人不行。
程窈窕怀疑自己真不能在人背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