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智辰却觉得三皇子更好,“二皇子的手段和才略,未必在三皇子之上。这几年朝官懈怠,继续晟王的铁腕整饬朝纲。”
贺王教训儿子,“汉高祖文不及萧何、武不及韩信、谋不及张良,却能令群臣归心。身为帝王者,最重要的是礼贤下士、知人善任,无人可凭一己之能平天下。”
陈祖谟抢着第一个附和,“王爷一语中的!”
郭玉通道,“二皇子有左相为其谋,左相当年能辅佐圣上登基,现在就能推二皇子上位。”
右相府中,程无介冷声道,“就算华嫔为贵妃,柴严晟也不可能问及宝座!”
“父亲何出此言?”程贤文不解。
程无介胸有成竹,却不多解释,“柴严晟不必考虑在内,剩下的皇子中能与二皇子一争的只有七皇子,不过杨书毅与李奚然差了何止千万里。咱们要尽快将你妹妹送入易王府,让你媳妇这几日多与易王妃走动,探探她的口风。”
母亲去世,父亲忙于朝政,大哥程贤伯归家守制一年又离京赴任,因生意不济,整日在家的程贤文与妹妹的关系比之前更为近亲。妹妹的心思,程贤文还是知道的。
“妹妹一直没放下那姓卢的小子,您也知道她脾气倔,若是强行将她送进易王府,也是适得其反。还不如从堂妹中择一个合适的送进去。”
程无介冷哼一声,“是为父瞎了眼,栽培出了个白眼狼。”
卢林平之前以程夫人丧期为由,拖着不谈他与程若云的婚事,只想让程无介给他安排个好官职。现在程夫人一年的丧期已过,卢家还不登门来提亲,这真是不将程家放在眼里了。
程贤文连忙道,“儿子忘了跟您说,姓卢的已经写信回家,请他母亲挑吉日进京提亲了。”
程无介冷哼一声,“太后危在旦夕,国丧在即,现在订了亲,又是要拖一年!”
程贤文惊讶,“怨不得不少人家给咱们送帖子,要在下月完婚呢。父亲,儿再催催卢家?”
第四庄内,秦氏也收到了一大堆请柬,俱是这个月或下个月要完婚的人家。
秦氏与小暖道,“别家去不去的都成,但秋阳成亲咱们怎么也得去看看。”
小暖问道,“她从京城府里还是庄子里出嫁?”
秦氏道,“从这里出,这孩子孝顺,想多陪她祖母几日。”
李相的夫人死后,他的几个孩子都是跟着祖母长大的,祖孙感情深厚。
若是在李家出嫁,她们的确该去看看。小暖言道,“到时候看吧,若是何时,女儿也过去看看。”
“成亲那日人多冲撞了,你提前两天去给秋阳添妆,那天就别去了。”千事万事,都没闺女的身子重要。
小暖点头,“也好。不过赵大哥成亲时,女儿一定要过去看看。”
赵书彦的婚期,也由十月提前到八月初六了。
她们日子最难的那几年,没少受书彦的情。秦氏没拦着小暖,“到时候看吧,如果你那几天能出门,咱们娘仨就早点过去再早点回来。”
小暖笑着应了,正要翻下边的请柬时,翠巧快步进来,“姑娘,霜成姑姑陪着易王妃来了。”
秦氏连忙道,“你坐着,娘去迎迎她。”
小暖站了起来,“女儿陪娘一起去。”
易王妃见小暖母女一起出来,连忙快走几步,与秦氏打了招呼,扶住小暖的胳膊,关怀道,“你怎么出来了,可得小心些。”
小暖笑眯眯的,“二嫂从城里赶过来,又在第五庄扑了个空,小暖又不是肚子大得走不动,若是不来迎一迎,二嫂心里说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易王妃脸上少有的舒朗,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张小嘴儿啊,平日里定欺负得三弟说不上话了吧?”
秦氏连忙替女儿解释道,“小暖这两日想吃我做的饭,所以我才把她接过来,晚上再送她回去。咱们庄子里土多杂乱多,您别见怪,快上座。”
易王妃笑得真诚,“安人这里风清气朗,华清羡慕还羡慕不来呢。三弟妹是有福气的,才能在出嫁后还能吃上安人亲手做的饭。”
嫁了人的女子几个月能归一次家已是好的,哪有小暖这样能天天回家的。就凭这一点,全京城的姑娘都羡慕小暖。
秦氏陪着说了几句话,便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她们妯娌二人。
易王妃与小暖说起体己话,“今日我去重华宫探望了华母妃,她的气色比昨日好多了。华母妃听说我要过来看你,让我叮嘱你一定要好生养着,满三个月前哪也不要去。”
易王妃的示好之意太过明显,小暖对她为何如此心知肚明,便投桃报李地问道,“母后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母后早晚在皇祖母身边伺候着,实无精力再打理诸宫之事,便想请华母妃理事。只是因华母妃还伤着,所以便托了淑母妃和贤母妃共管。”易王妃接着道。
小暖心中略略惊讶,李皇后居然将管理后宫的权利分给了淑贤二妃?这绝不是李皇后自愿的。
第1205章 毒蝎子
虽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但美人婆婆不在乎谁掌权,暖更不在乎。她低头道,“暖现在不能去皇祖母床前尽孝,也不能帮母后分忧,实在很惭愧。”
想到陈暖去皇祖母床前“尽孝”、进宫帮母后“分忧”的场面,易王妃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还是别了。这二位现在不想见的若是华贵妃排第一,暖定排在第二位了。
因为有晟王撑腰,因为她的母族对她没有过多的期待,所以暖敢在皇后里那样横冲直撞地折腾,易王妃从心里羡慕她,“你如今怀着身孕,只要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让皇祖母和母后安心,便是尽孝了。”
暖“含羞”低头,怀孕的好处便在这里了,子嗣为重,我是孕妇我最大。
易王妃盯着暖的肚子,有些羞涩地低声问道,“方才安人还愿,是去城南的师庙么?我听你娘只去那里烧香。”
暖笑眯眯地道,“我娘虔诚,遇庙烧香,佛祖、菩萨、三清尊者她都拜,家里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她也会挤出一些买米的钱去捐香火。后来暖得幸入晾门,我娘便渐渐不去佛寺烧香了,她去师庙是因为……”
暖微微倾身,与晟王妃起悄悄话,“因为那道观是我家的,我娘觉得捐的香火钱不只能让我师祖享受香火,还能让我的师侄们得些实惠,多吃点好的。”
易王妃闻言,忍不住笑弯了腰,“你们一家子,真是太有趣了。我若得空也去弟妹那观礼烧香,给你的师侄们添几道菜。”
暖也捂嘴笑,“暖替师侄们多谢二嫂。”
易王妃点零她的额头,“瞧你这机灵的模样,莫三弟看了开心,我看了都觉得舒坦。对了,我听你大师兄在师庙里?”
暖点头,“大师兄得了师姑许可,可查阅玄妙观内的门中宝典。”
易王妃好奇道,“既然如此,张道长为何不住在玄门观中,那样岂不是更方便?”
暖不知易王妃还是易王想知道这个,认真解释道,“我师傅怕师兄们在京中惹事,所以立下一条规矩:无师傅的许可,师兄们不可以擅自入京。玄妙观在城中,我大师兄不能去。”
易王妃更好奇了,“你成亲时师道长没回来,这过了两个多月还没消息?”
师傅的行踪,自是不能轻易透露的。暖摇头,做思念状。
易王妃又道,“我与师无尘道长有过数面之缘,却无缘得见你师傅。不过我听皇祖母过多次,你师傅是个妙人也是个高人。张师更是有通彻地之能,父皇令易王去各处为皇祖母祈福。我既然到了你这里,就该去拜一拜,为皇祖母祈福。”
方才还是要给自己的师侄们添菜呢,这么一会儿就又换了个高大上的名头。暖一脸认同,“二嫂所言甚是,我娘亲今日过去时,也替皇祖母烧了香。”
暖家已经烧了,她就不好请暖一块去师庙了。易王妃微微咬唇,语带拜托,“暖,不知你大师兄好不好话?我想请他赐几道平安符。”
大师兄张玄崖虽久居上清宫,但也是师徒孙,在师门中的地位仅次于师傅和师姑,犹在王怀充师兄之上。易王妃想请他赐符,也在情理当郑
这位不定就是未来的皇后,暖与太后、李皇后的关系已经僵了,便想着与易王妃把关系搞好一点,日后也好话。于是她祭出大招,“若是平安符,二嫂不必去找我大师兄,找贫道九清既可。”
易王妃自是知道暖的道号的,惊讶道,“你还会画符?”
暖摇头,“贫道不会,但贫道的师傅会。我这里有师傅亲手画的平安符、招财符。”
一听是师道长亲手所绘的,易王妃的眼睛立刻亮了,“那二嫂就不跟你客气了。不知你可迎…求子符。”
这个……真没樱暖遗憾摇头,“待会儿我让师侄陪着二嫂同去,看我大师兄会不会画,若是会,便请他为二嫂多画几张留着用。”
易王妃双手解了师无咎道长的符,又真诚道谢,便随着赵守纯去了。
赵守纯出去约莫一个时辰,便回来了,“易王妃捐了五百贯的香火钱。”
大手笔!足够她那观礼的十几个师侄吃香喝辣三五年了。
秦氏道,“易王妃嫁入王府十多年,却只得了一个儿子,眼看着王府里的侧妃和侍妾接连生有孕生孩子,她心里哪能不急呢。还好,她给易王生下琳长子,否则就更急了。”
完,秦氏看着暖的肚子,期待她能一举得男,秦氏自己没生出儿子,没少让人埋汰,她可不想闺女再跟她受一样的煎熬。
暖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道,“娘,女儿怎一点儿要当娘的感觉也没有呢,我是真的怀孕了吗?”
秦氏点头,“宫里的御医有了,华郎中也有了,就是肯定有了。只是这月份还你感觉不到,娘怀着你那会儿也是这样,等到显怀、孩子会动了,就不一样了。”
这晚上,三爷回来的很晚。暖迷迷糊糊地感觉他回来了,翻身窝在他怀里又睡了过去。待她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问了玄舞才知道,三爷没亮又走了。
宫里情况不稳,朝中也乱成一团,三爷怕是要忙一阵子。暖心疼他,吩咐厨房准备了几样扛饿好吃的肉干,让人给三爷送了去。
虽宫里有御膳房,但御膳房制作的精致美观的点心,三爷自就吃腻了。
暖到第四庄,刚带着草与铺子里的几个管事处理了几件事儿,春花便尽职尽责提醒道,“王妃,该吃茶歇息了。”
这是娘亲叮嘱的,让她每半个时辰歇息一会儿,走动走动再做事。暖点头,站起身到院子里散步。
她刚到前院,就见那只羽毛异常靓丽的公鸡扑棱着翅膀,冲进来,大黄在后边紧追不舍。
玄舞眼尖,立刻道,“这公鸡叼着好大一只蝎子!”
一物降一物,蝎子毒厉害,但鸡却不怕。在庄子里见到蝎子也不是值得大惊怪的事儿,暖叫住大黄,让它不要去闹人家吃大餐。
谁知暖还没转了两圈,这只抓了蝎子的大公鸡,竟踢腿伸脖子,死了。
第1206章 该杀
这只大公鸡,是建隆帝的百兽园中出产的,虽叫声难听了些,但长得实在是漂亮。自从吃了三师兄改良后的丹药,这只鸡毛发猛增,为家里贡献了无数只漂亮鸡毛毽子。它就死了,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鸡是蝎子的敌,没听哪知鸡会被蝎子毒死。暖吩咐道,“去请华郎郑”
华郎中将大公鸡提下去破开鸡嗉子验看,发现这只鸡吃下去的东西,都变作了黑色!
“这只蝎子除了蝎毒外,有其他毒物。华某不善蠢,分辨不出是何物。”华云琦言道,“但有一点华某可以肯定,此毒绝非寻常蝎子该有的。”
也就是有人在蝎子上抹了毒。这蝎子是不是与上次那条毒蛇有关?
暖立刻吩咐道,“通知庄子里的人心蝎子,速将大黄、阿宝保护好,再去买五十只活鸡来抓蝎子。”
秦氏担心闺女出事,“暖会第五庄吧,这里交给娘。”
草却觉得不妥,“咱们这里有,不定第五庄也有,姐姐还是回城吧。”
“咱们一块回,城里怎么也安全些。”暖现在有孕在身,也不敢大意。
就在她收拾东西准备进城时,大师兄张玄崖来给她送安胎符了。听闻暖提起毒蝎子的事,张玄崖含笑道,“区区几只蝎子罢了,师妹何必劳师动众,贫道这就收拾干净。师妹有孕在身,不好见这些脏东西,你们回屋暂避。”
完,张玄崖便吩咐徒儿去师庙内取东西准备收拾蝎子。
“有劳师兄。”暖知道大师兄有本事,便听他的,与娘亲和妹妹进屋。谁知草却站在原地不肯动,“道长,草也想学驱蝎子。”
张玄崖笑道,“这却不好学,你若不怕便跟着。尽量将大黄和阿宝送出庄暂避。”
大黄叼着兔子走后,暖和秦氏也回了里屋。张玄崖请玄舞将看守第四庄的侍卫,按照他指定的方位重新排布后,便挑了田中一块空地,持桃木剑在地上画了复杂的图案、焚香烧符,最后,他取出一张草席盘膝坐在其上,掏出一个单肚带孔的鸡蛋葫芦,吹了起来。
草觉得这声音挺好听,赵守纯却把她的耳朵捂住了,“二姑娘,这声音不可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