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只有三驸马,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去。
    君妩无奈,只好说道:“你身上脏了,先去换了,等会儿本宫去你那里。”
    王询眼前一亮,但想起了他的这位公主夫人向来都是口不应心的,犹犹豫豫地不肯动。
    还是在得到她的再三保证后,他才慢吞吞地开始挪动起身子,最后他还轻声地说:“那....夫人可一定要来啊。”
    三驸马出去后,君妩就和猛男将军开始促膝长谈了。
    将军是个直肠子,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地问:“长公主来这儿有什么要事?”
    君妩用茶水漱了口,刚要说话时,将军开始发挥他强大的想象力了:“嗯.......我听说长公主嫁给了一个太监,哦!难道长公主千里迢迢地赶来,是想让我满足你吗?可以是可以,就是我今天晚上答应了和李副将切磋武艺的,长公主真想要的话,恐怕要等到明日了。”
    她那口含在嘴里的茶喷得老远老远:“噗——”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他挠挠耳朵。
    她面皮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这就是为什么她嫁给一个绝世猛男还会和离的原因了,实在是性格不合啊!
    接过阿兰递来的帕子,她面无表情地说:“不是。”对待将军,不需要说明理由,只需要说明是或否就好了。
    “那长公主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借兵。”
    将军蹙起眉头:“长公主,私自调兵可是重罪!”
    君妩一笑:“本宫当然知道。本宫此次出来,是带着陛下的手谕的。”说着她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圣旨,交到将军手上。
    “这回将军可信了吧?”她道,“还请将军放心,不会借用将军很多人的,这事还得低调而行,不然走漏了消息,可就不好了。”
    他郑重地点头:“我明白的。”
    接下去,他们展开了关于如何带领一小部分人去截断景王粮草的商量。
    等一一敲定后,天色已黑了。
    将军道:“聊着都忘了时间了,长公主,我一早就为你安排好了营帐,快去休息吧。”
    说起来,将军还是挺会照顾人的,只是有时候实在是无语,他爱武成痴,明明是个威猛的大男人,却长着一颗八卦玲珑心。
    君妩淡淡一笑:“好。”
    临走出营帐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王询怎么会来这里的?”
    之前让死太监调查出的结果是,王询在他亲戚的军营中。虽说军营和军营之间,将士来往也属正常,但她总觉得王询来这里,应该不是来学术交流的。
    将军是个实在人,一下就把真相说出来了:“哦,大概是他想见你吧。”
    君妩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那本宫就去休息了。”
    君妩的营帐在最南面。引路的小兵解释:“那里比较安静些,也不会有不规矩的人打扰长公主休息。”
    在宫中混了多年,君妩自动地理解出了这句话的含义,也就是说,那里没有什么肌肉猛男出没的。
    本来这次她就是来办正事的,没想些有的没的,被小兵这么一说,倒真想抓几只可口的小鲜肉回营帐好好享受了。
    眼睛扫视了一圈,最终发现了一个目标。
    那人身高挺拔纤细,身着一件白衣,光看着背影就觉得玉树临风。据多年经验来看,此人一定是美男!
    君妩打发了阿兰,每次她泡美男前都会把身边的女人都散开,以防万一她看上的美男喜欢她身上的人。毕竟要是传出去,长公主还不如她的奴婢受欢迎,那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她悄悄走近,轻轻一笑,妩媚地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那人慢慢地转过身.......
    “是你?”
    王询红着脸点头:“嗯。”
    “你怎么在这里?”引路的小兵说过,将士都不住在南面的。
    他眼珠不停地转着:“那个.....那个.....”
    她眨眼:“那个什么呀?”好久没调戏三驸马了,他还是这样可爱,软软的和个包子一样。
    她伸手一捏,他唰地脸红到脖子了。
    “就是......”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胸膛剧烈地欺负着,一双手紧张地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君妩打趣道:“是不是想本宫到你哪里去呀?”
    原本她只是开个玩笑,印象中的三驸马害羞得很,哪里会答应呢?但没想到的是,他豁然抬起头,神情羞涩,明亮的眼睛却异常地坚定,他重重地点点头,低声说:“嗯,想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
    ☆、混个脸熟
    乒乒乓乓地忙活了一阵,王询微红着脸,端来了一杯茶:“夫人....请喝茶。”
    君妩接过茶杯后,仔细地打量了这个营帐。
    和他人一样,干净整洁。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文学、军事、天文、医术,均有涉猎。
    “好喝....吗?”他神情紧张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神色一下轻松了下来。
    之后和他闲聊了会儿,君妩慢慢地放下茶杯,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气氛一下子似凝结了一样。王询别过脸,紧抿着嘴,好半天都不说话。
    她轻声责备道:“你知不知道王老夫人有多担心?”
    他闷闷地说:“我有留信的,和娘说我正在为陛下办事,娘会明白的。”
    他慢吞吞地转过头来,小心地觑了她一眼,说:“夫人这次来是为了景王的事吧?”
    君妩淡淡点头,想着反正将军明日安排任务时他也会知道的,就不打算隐瞒了:“嗯。景王叛乱,让陛下很头疼。”
    王询凝神略略一思索,眨眼道:“可是,自从景王一党被先帝镇压后,就一直待在关外,如今怎么会突然出兵呢?这里面也许有文章。”
    她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烦闷,豁然起身。
    他急急地站起来:“夫人,你.....这就要走了吗?”
    她勉强一笑:“太晚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点忙呢。”
    高大的身影挡在帐前,黑压压的影子倒映在她面前。他低头看着鞋面,固执地不肯让道,声音却没有这样的气势,仍旧软如棉花:“不能....多待一会儿吗?”
    君妩的脚步顿住了。
    当年为了满足她大女人的虚荣心,对驸马进行了一系列教导。其中有两条铁一样的原则。
    一:老婆最大。老婆说的都是正确的。
    二:为了维持和切的夫妻关系,男人要大方,银子要主动上交,说话要动听,在非常时刻,他可以死缠烂打。
    然后现在她尝到恶果了。
    对于这位纯洁驸马的纠缠,她狠不下心直接拒绝,想了想,还是采取怀柔政策吧:“好啊。不过今天本宫很累了,明天本宫再到你帐里多待会儿。”
    “可是.....”他很犹豫。
    她温柔着抚摸着他软软的小脸蛋,眯眼,口气硬了几分:“不听话了是不是?”
    他睁大眼睛,直直摇头。
    她微微一笑:“这才是乖孩子。好了,本宫这就回去了,明日再来。”
    “嗯。”他鼻音很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她出去。
    到了营帐的时候,君妩面无表情地靠着枕边,一动不动,唯有眉心微微蹙起。
    阿兰进来了,她是知道大概经过的,就问:“长公主,可是在驸马那里闹得不愉快?”
    她摇摇头:“驸马哪会惹本宫不快啊。”
    那个呆子啊,在她回来的时候,他一会儿说有野兽出没,一会儿又说士兵们练武时会不小心伤到她,非要固执地要送她回来。送她回营帐后,又在外面磨磨蹭蹭了半天,绕了不知道多少圈,才拖着脚步回去。
    对此,她只能长叹一声。
    她渐渐回了神:“能惹到本宫的,另有其人。”
    “那是.....”阿兰隐隐约约猜到了,却迟迟不敢吐出来。
    “还能有谁?自然是他。”君妩拨弄着玉佩上的流苏,慢条斯理地说,“本宫来之前陛下曾对本宫透露了一个消息,一直待在关外伺机而动的景王会有能耐和朝廷叫板,是花翎在背后襄助。”
    阿兰失声尖叫:“花公公!那花公公这不是.....叛国吗?”她小心翼翼地把最后几字吐了出来。
    君妩凝眉,默不作声,只觉当时被驸马一言点出其中的古怪时,心里烦躁得很。
    死太监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怎么能和景王这样的乱臣贼子有联系?且不论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凭着他们过往的凭证,陛下也能治他的罪。
    又或者是,他已贪权到了要另立新主的地步?所以他才会在背后默默地支持景王?
    她抬头,瞥见了桌上躺着的一封信,是一个小兵送来的,说是花公公命人捎来的,还特别嘱咐长公主一定要回信。
    忽然她怒从中来,高声道:“把这信拿去烧了!”
    阿兰哆嗦了下:“是。”
    接下来的几天,君妩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如何整死景王的计划中,这份不悦很快就被淡忘了。
    不过有件事却引起她的注意。
    在她和将军畅谈的时候,总会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时不时地经过,有几次,还会借口一些奇怪的理由进来小坐一会儿,然后她就能感受到有一到强烈的目光在望着她。她一转身,那道目光又骤然消失了。
    有一次她就问将军:“王询现在是何职位?”
    将军说:“他啊,目前只是个小副将,不过我看他脑子挺不错的,就允许他帐前走动。怎么?长公主觉得这计划不能泄露?那好,我让那小子暂时别来了。”
    她淡淡一笑:“那倒不必。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不能因为本宫一人就改变了。”
    将军点点头,他们接着讨论详情。
    不一会儿他们就定下了全部的计划。君妩觉得有些累了,就想下去休息片刻。
    在她临门一脚的时候,将军似想了什么,认真地问:“对了,长公主你还需我满足你吗?要是长公主需要的话,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安排和孙将军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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