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荣玉书最感兴趣的其实是驼峰,不过这价钱倒是绝对的贵,两三百文一份,但是分量也是绝对的足够,荣玉书也不嫌弃价钱贵,这种东西即使在现代也不常见了。
    驼峰虽然带着一些腥味,但是经过特殊的处理以后,味道也不是很大了,烤出来之后反而有一种油脂被烤出来的香味,放上一些香辣味的调味料,入口嫩滑酸辣,妙不可言。
    周俊彦平时虽然不缺少吃穿,但是对于这种街头小吃,虽然不及那些名贵菜肴的色泽完美,品相完好,但是也是吸引人十足。
    几人很快的分完了一份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其实荣玉书也是有些没有吃够,这驼峰,便是平常的时候在洛阳城都不常见,便是只有在比较盛大的节日才会出现的。几人口水流了下来,吃完了一份还希望要第二份,荣玉书拍案决定,再买上几分,人手一样,边走边吃。
    就是连着阿福的手上,都是端着的满满的一大份,满足的拿着一根竹签子挑着。
    至于钱?开什么玩笑,又不是他的钱,为什么要这么节约?再说了,要是自己不用的话,给周俊彦那个家伙不知道又要送给哪一位小娘子了,还不如送他用掉的好。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便满足的回到了周福爷的那里,这个时候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喝着喝着的,到最后的时候也是脑袋晕晕,便也晚上有一段的时间了。
    回到府里面,周福爷不在,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了?
    管家急急忙忙的迎上来帮着自家少爷收拾整理,周俊彦看起来虽然平时嚣张跋扈,但是酒量却是不怎么样,几人不过是喝了一坛子的酒罢了,这个家伙便脑袋眩晕,几乎是阿福抬着过来的。
    荣玉书喝过了之后眼睛是亮晶晶的,白皙的脸上带着是一团红晕。韶兵的酒量也不好,但是有着小豆子在旁边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朝着自己住的地方去。
    荣玉书的精神还好的很,躺在床上,明哥儿给自己擦拭了脸还有脱下靴子洗了一个热水脚之后,精神好了许多,厨房的人想来看着自家的少爷喝的是醉晕晕的,也给这荣玉书送了一碗醒酒汤,味道说不上好。
    荣玉书也知道这宿醉的后果不好受,虽然自己感觉无碍,还是喝下去了。看着明哥儿依然在忙活着,荣玉书温声的说道:“明哥儿,今晚上早点歇息吧,明早上不用那么早起的,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情。”
    明哥儿一张清秀的脸上带着薄薄的汗,笑了笑,说道:“那少爷晚上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荣玉书笑着点了点头,明哥儿放下心来,端着脚盆出去了。
    荣玉书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何却有些睡不着,躺下之地,抬头一眼便可以望着的一轮明月高挂天边,初七的时候,月色淡了许多,与之争辉的是漫天的繁星,吹熄了烛光,抬头看着高处天空,犹如星罗棋盘般的繁星遍布。
    不知不觉的,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有了一年多的时间了,大事虽然没有做上几样,但是小事绝对算得上是数不胜数。自己呆在洛阳城时间也长了,除了那皇帝修建的行宫没有去过以外,这洛阳城中,还真的没有什么新鲜事情了。
    扬州的花魁节?说实话,自己还真的有些好奇呢,现代的选秀节目倒是看得多了,这古代的选秀节目还真的不怎么多见。
    听说那个时候,无论是江湖侠客还是大家族子弟,或是权贵富贾,皆会到扬州去,扬州?还是那个隋炀帝修建京杭大运河的最终的目的地,那琼花盛开又是怎样的一副惊艳之景呢?
    荣玉书翻了一个身,神色看上去有些纠结,好像这个时候到扬州去的话应该看不到琼花了吧,好可惜啊。
    好想去好想去,想到这里的时候荣玉书在床上不停的打滚,嘶,韶兵要去做烟花,应该会跟着一起去的,周俊彦那个家伙从来都喜欢凑热闹的,应该也会去的,怎么可以剩下他一个人呢?
    荣玉书停止了翻滚,将铺盖蒙住了自己的脑袋,打定主意到时候自己一定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一起去。
    自己可是好久都没有出过洛阳了,好不容易又一次机会,还是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可以错过,听着周俊彦那个王八羔子说过的,那个时候,运河之上,画舫一座紧挨着一座,且官府特许,没有宵禁,彻夜通宵,洛阳虽然繁华,但是扬州瘦马,可是名扬了几乎一千多年的时间。
    这么新鲜的事情他怎么可以错过呢?
    想着想着,荣玉书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来——唐广。
    人的一生,几乎就不可能不遇见几个高富帅,说不定就是他真的中了进士之后,一辈子做的官都没有人家高。对于这么一个人,自然是印象深刻了。
    想到这里,荣玉书不禁有些犹豫,若是真的见面的话,只怕也是金榜题名之时了吧,若是这辈子自己运气不好的话,怕是再也不能再见一面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运河华船真奢靡
    车痕路路向前延伸,在一条略宽的官道上面,时不时的可以听见的是有人骑着马儿迅速的掠过,徒留下的是满地的尘嚣漫天飞舞,扬起的灰尘在片刻之后便回归尘土。
    绿树成冠的树叶上,似乎被晒的有些没有精神,时不时的掩藏的两抹黄色,似乎揭示着下一个季节的到来
    有着的是三辆马车前后齐驱并进,一前一后有规矩的向前驰骋。官道上面路途平坦,荣玉书虽然有些不习惯有些陡的道路,但是走在这官道上面,感觉已经好上太多了。
    三辆马车,其中以最前面的一辆马车最为豪华,两匹枣红色的马并驾齐驱,腿骨矫健有力,若不是因为前面的马夫控制住了速度,怕是早就超过了后面的两辆马车了。
    精致典雅的马车上面,两旁是低垂着的蓝色流苏,随着马车的奔跑不停的飘动,除此以外,外面的车壁上面黏贴着的是厚实的丝绸印花,棕色的丝绸印花倒是显得马车虽然精致,但是并不高调,反而带着低调与奢华。
    相比之下,后面的两辆普通的马车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荣玉书拉开马车上面的帘布,看着前方的那具明显要大得多的马车,有些疑惑的问着旁边闭目养神的雪娘。
    “那里面的那位叫做崔品迁的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荣玉书不禁想起的是之前看见崔公子时候的情景,一席蓝衣,头上的发冠梳得整齐,整个人仿佛如皓月一般让人移不开眼,光是往那里一站,衬托的是旁边的所有人皆是陪衬之物一般。
    周福爷的眉头有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旁边的老鸨有些恭敬的对着各位说这是他们的大老板,浑身完美的贵族礼仪,光是衣角上面的玉佩,便是价值倾城。
    仿佛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完美公子一般,一举手一投足,让人挑不出来毛病,礼貌中带着的是疏离。
    本以为这种公子对做生意不是很精通,却没有想到的是问了几个问题,皆是在关键处,一席讨论下来,久经沙场的周福爷似乎也没有讨到多少的好处,等着周福爷还有韶兵出来的时候,等在外面有些百无聊赖的荣玉书还可以看见的是周福爷额头上的细密的汗水和有些难看的笑容。
    后来荣玉书偷偷的问着韶兵才知道,这次周福爷似乎真的没有讨到什么好,这位大家公子都是精的很。
    荣玉书最影响深刻的便是那位崔公子临走时候对着他的微微一笑,明媚皓齿 ,一双黑眸似乎将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笑容中带着淡淡的涟漪,荣玉书一瞬间就愣了。
    在现代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一些美男子,但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仍然是有些发愣了。
    容貌俊美,不似凡人,让他第一时间想起来的是潘安,那个历史上面的美男子,或许也是如此的吧。
    偏偏雪娘对这样的男人不感兴趣。雪娘的胭脂阁,冠绝洛阳,这次的花魁节,雪娘的胭脂水粉,生意想来是最好的。
    偏偏就连韶兵也有些惊艳与崔公子的容貌惊世,雪娘却是显得有些淡然,马车摇摇晃晃,睡觉是最好的,有些懒懒的说道:“你说呢?那位是琼花楼的大老板,姓崔,清河崔家,崔品迁崔公子。”
    荣玉书开始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清河崔家?脑袋稍微的想了一下,便惊叫出声了“啊,我知道了。”
    雪娘踹了荣玉书一脚,示意声音太大声了,倒是坐在旁边的明哥儿有些好奇的问道:“崔家?很有名吗?少爷你给我说说。”
    荣玉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说道:“五姓七家,博陵崔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陇西李氏,是很久以前的时候就流传的大家族,特别是崔氏,从魏晋时期便是势力很大的士族,而李氏,更是在汉朝的时候便有了许多的名人。”
    事实上面,在古代的这个时候,大家族几乎是差不多垄断了朝堂上将近八成的势力。唐朝当然也是如此,荣玉书小声的问了一句,道:“这个时候的皇上,应该是属于赵郡李氏一脉的吧。”
    其实荣玉书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在后来唐玄宗的时候,改认了陇西李氏。
    雪娘似乎也不清楚,打了一个哈切,有些困乏的说道“呵呵,管他是哪一脉的,不都是姓李的吗?不过这位崔品迁公子,可不是只有脸好看啊,虽然听说不是正房一脉,但是心狠手辣,一脸的精致美貌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对了,文玉啊,离着这个家伙远点,就算是周俊彦那个家伙,看见这人估计都要服服帖帖的。”
    荣玉书见着雪娘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干脆闭上嘴巴,闭目养神的好。
    清河崔氏,这个时候的士族,几乎是可以把握一个朝代的更替交换,有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想一想隋唐的交替的历史,跟着这些大家族也有着绝对的关系。
    只是到了武则天的时候,大力的发展科举,争取从寒门中选拔优秀人才,其目的,就是为了打击这些大家族的势力。
    一路上的车马劳顿,行走了大约半天左右,便是换成水路。
    本应该在洛阳的时候便乘坐水路,可谁知的是这位崔公子却说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乘坐马车半日,才在旁边的县城渡口处乘坐华船前往扬州。
    这周围的县城荣玉书倒也不是很熟悉,只是在马车上坐了坐,渐渐的,空气中都可以闻着的一股股的水汽,便知道的是到了水气弥漫之处了。
    马车停顿,荣玉书掀开的旁边的帘子,果然,入目的是一片水色,蔓延至远处天边。一片水光波澜之处,有着十多处大船。
    荣玉书这是第一次看见所谓的真正京杭大运河,古代的大工程,才发现的是果然是名不虚传,江如罗带,江水平缓,江水滔滔,甚至比过某些地方的长江黄河。
    远远比上洛阳里的运河要雄伟壮丽的多,毕竟是在城里面,不可能修建的太过宽阔。
    偏偏是停在岸口的一艘大船,惹人注意。
    荣玉书跳下马车,整理了一下衣裳,唐朝的制船业虽然是算不上好,但是也算不上太差,这艘船,便有将近百米的长度,大约三层楼高,近看雄伟壮阔,木船雕栏画栋,隐约的可见的是楼上精致的房间,在层层轻纱的掩藏下面,若隐若现。
    这么一艘船,价钱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便可以估计的了,光是人力物力,怕是就需要的是千金以上。
    想到这里,荣玉书心里面微微一沉,就是对比着这人,便是周福爷,也需要甘拜下风吧。
    这大唐的财富,怕是有超过六成,都在这些所谓的大家族中,也怪不得那些平民百姓过的有多清贫了,光是一两银子,都可以让人家过上一年的富足生活了,若是这船,怕是那些普通的人民奋斗两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崔品迁先行一步,船上下来一些年轻貌美的丫鬟,笑盈盈的将他们这一行人迎上去了。
    脚下的地板打磨光滑,所到之处,皆是铺满了地毯,摆上了鲜花,便是那角落之中,都燃起了熏香,荣玉书对着香道有一点侵染,可以判断的出,是上好的檀香。
    就是一尺一金的苏州刺绣,在这里也不多是普通的布帘而已。
    如果是说之前的时候马车是低调的奢华,那么这里,就像是销金窟一样。
    貌美的丫鬟嘴角带着的是淡淡的笑容,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虚伪,荣玉书一直觉得这里的气氛和某些地方有些相像,直到看到了这里的人,才想到的是一个地方——琼花楼。
    只不过这里比上琼花楼更加的奢华奢侈,纸醉金迷,金碧辉煌。
    崔公子一席白衣身影在前面一停,转过头对着几人点头示意道:“几位车马劳顿,在下备上了微薄酒水食物,希望几位不要嫌弃。”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了,便是自己的肚子都有些难受了。来到郁芳厅,其实就只不过是吃饭的地方罢了。
    雪白的白瓷周边,镶嵌着黄金,便是那筷子,都是打造的有些精致的银筷子。
    桌上的菜肴,外形精致奢侈,在中间还有一份小的烤乳羊,不大,听说就是这样的羊子才是肉质最鲜嫩,雪娘眼睛挑了挑,似乎对这里面的景色也有些惊讶。
    周福爷毕竟是久在商场上面混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可是不低,笑呵呵的恭维了一下进到华船中的景色,崔公子谦虚了一下,便请诸位入座了。
    每人的身边皆是有着一位美人服侍倒酒,明哥儿站在身后,这种场合自然是不可能入座的,荣玉书的旁边也有着一位妙龄美人,笑呵呵的给着荣玉书倒了一杯酒。
    荣玉书推脱自己最近不适合饮酒,美人也不勉强,用白瓷勺子舀了一碗汤,汤中鲜红色的颗粒,在清亮的汤中显得尤为的引人注意。
    “公子尝一尝这石榴粉银丝羹好了。”温声温玉,美人如画,这不大的地方,若是普通的人身处其中的话早就欣喜若狂了。
    荣玉书其实也对着清亮有些微稠中的红色的颗粒物有些好奇,尝了一口,勾芡的汤汁异常的鲜美,荣玉书有些惊讶的挑眉道:“这红色的东西,是藕染红的?”
    美人眉目中闪过了一丝的诧异,知道荣玉书是在问自己,有些慌乱,点点头的说道:“是的。”
    荣玉书尝了一口,道:“这银丝是笋子,这汤是用银耳炖成的,好像还加了其他的东西,是什么?”
    鲜美中带着一丝甜味,荣玉书总觉得其中的一味尝不出来,想问一下旁边的女子,谁知道女子的脸色变得有些差,瑟缩的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荣玉书有些失望,高位的崔品迁冷冷的看了一样旁边的女子,女子霎时间脸色变得雪白。
    “好了,下去吧。”崔品迁的语气还是温温的,但是女子的的身子抖动了一下,退下去了。
    荣玉书眼睛眨巴了一下,抬头对着崔品迁道:“崔公子知道这石榴粉银丝羹的汤底,除了银耳之外,还加了什么嘛?”
    崔品迁眼睛闪烁了一下,嘴角勾起,道:“不知。”
    周福爷在对面一直对着自己使着眼神,荣玉书假装没有看见,继续说道:“琼花楼的姑娘们,虽然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赋也不在话下,可是说着这吃食的精细处,还是少了一些。就是崔公子自己都不知道这汤中加的是什么,姑娘如花似玉,又何苦为难人家呢?”
    崔品迁的笑意掩藏不住,道:“看来荣公子还是怜香惜玉?”语气微微上挑,像是疑惑,又像是肯定。
    荣玉书笑了笑,态度谦虚却又不卑微,道:“当然,说到底,也怪我不解风情,如果我旁边做的是一位御厨的话,我一定和他聊得非常来。”
    崔品迁笑了笑,挥挥手,将身下的人唤来,附耳说了两句,退下后,荣玉书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真的因为他的一时不查让人家遭受责罚的话,他会愧疚过意不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意交好却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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