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也是连连摇头,这实在不能说明什么。
这时楚琼玉走到桌边,从里面挑出一块,把它放置眼前,迎着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眯着眼看:“容枝妃子‘投火继红’感天动地,那晚下了一夜的雨,生生浇灭了窑火,而霁红釉必须一次烧制而成,就算陶工门加紧采取措施补救,可也晚了一步,二十套霁红釉的顶口均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痕,再高明的陶工也遮掩不住,都说这是容枝妃子舍不得宣德帝,生怕他忘记自己,所以才在他钟爱的霁红釉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众人表情各异,不知道是被容枝妃子的痴情打动,还是被楚琼玉的声音迷惑住。
芸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一点都不信楚琼玉说的话:“大小姐,既然霁红釉出现瑕疵,那宣德帝还会用?你就算是编故事,也要编造一个靠谱的吧。”
话音未落,楚琼玉猛地朝芸香看去,眼神锋利似寒刀:“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容枝妃子不配‘投火祭红’?她对宣德先帝的真情是假?”
霁红釉上面的瑕疵是容枝妃对宣德帝不舍留下的,如若这不是两人之间深情难诉,帝王无情,且后宫佳丽三千,那为何只有容枝妃子愿作出这番举动?
揣摩帝心,真是好大的胆子!
芸香后知后觉,等她反应过来楚琼玉话中意思,背后立马出了一身冷汗。
楚琼玉似笑非笑的看了芸香一眼,朝着老太君道:“祖母如若不信我说的话,那大可请叶家夫人前来,叶家老爷的父亲曾被先皇赐予霁红如意耳尊一枚,至今仍被供于家中,但凡霁红釉都有瑕疵,两者大可比较看看,就知我话真假,有没有撒谎。”
老太君沉默,霁红釉是圣上赏赐之物,叶家的霁红釉如今被供于家中,而自己家的却被打破,连圣上御赐的东西都怀疑真假,而且还是在破坏之后,免不了会被被人觉得楚家眼高于顶,连圣上之物都看不在眼里,而且这事情本是家中丫鬟打碎,下人那是什么人,嫡女又是怎么人?因为一个下人反而去怀疑楚家主子?这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楚家的脸面就别要了。
她主意打定,开口道:“老身突然想起来了,这二十套霁红釉确实不是完美无缺的,容枝妃子对先皇真心实意,感天动地,这便是霁红釉的珍贵之处,这一套就是霁红釉,极泰和我说过一嘴,霁红釉珍贵非常,他又是一个不愿意张扬出风头的心,和我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小心存放了起来,老身年纪大了,一时竟然想不起来,反而还差些误会了琼玉。”
楚琼玉连忙道:“祖母不要这样说,我知祖母谨慎公平,不管是府中小姐少爷还是下人,祖母均是一视同仁,霁红釉事关重大,不可随便定义。”
孙氏一脸不可思议,这真的是霁红釉?!楚家既然有霁红釉!?这芸香下贱蹄子,竟然把这么个好东西给摔烂了!真是天杀的啊!她朝着楚琼玉看了一眼,这一局没想到竟然让她给躲过去了。
一股淡淡叫尿骚味从芸香身下传来,原来她竟然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身子抖如颤栗,完了,那真的是霁红釉,自己竟然打烂霁红釉??就算她死十次也不足惜啊!巨大的恐惧笼罩下,她紧紧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小姐先抢我东西的!要不是她抢我东西,我怎么会撞到桌子,打烂霁红釉!老太君您英明,一定要还给奴婢一个公道啊!”
等着就是这一句,楚琼玉噗通一声跪下,朝着老太君道:“祖母,确实是我先拿芸香东西在先,但是我不是偷,我只是看着那荷包眼熟,就想着仔细看看,哪里想到芸香竟然想要打我,我自然是要躲开,难道有人打我,我还不能躲的吗”
花嬷嬷冷笑:“原来如今楚家的下人这么硬气,连主子都敢打了。”
孙氏一怔,芸香是自己给楚琼玉的丫鬟,楚家大小姐的丫鬟定然是要比其他小姐的丫鬟出色,她给了一个骄纵性子的芸香,老太君免不了要找自己麻烦。她立马朝着芸香训斥:“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主子和你闹着玩,你就要伸手打人了!谁借你的胆子!”
芸香拼命摇头,像是一个拨浪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没有想打楚琼玉,她只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因为那荷包……但她真的没有想到楚琼玉竟然弯曲事实,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