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薛神医的医馆,韦老头看见楚琼玉从车上下来,脸色苍白如纸,连忙去后院叫薛神医。
薛神医急匆匆赶来,给楚琼玉医治,掀开袖子,这才发现整个手腕都已经紫红起来,显然是刘尧用的力气极大,阻塞了血液流动,淤血积聚,她让从秋赶紧去烧一些热水来,她则挽起袖子亲自上手,给楚琼玉轻柔揉捏。
楚琼玉紧咬牙关,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冒出来,疼的她几乎要昏倒过去。
沈镇南眉头越皱越深,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楚琼玉瞧见了,连忙叫着叶溶月去把人拉住,十有八|九沈镇南是要去找刘尧,这可不行!
“六皇子为人骄傲,已经在文会上落了脸面,这个时候沈将军万万不能前去,万一触了六皇子的眉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溶月你快去拉住他,好好劝劝!”
叶溶月一听,马上想起了文会上刘尧那副可怕的样子,她生怕沈镇南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惹着了刘尧,出大事,赶紧跑了过去。
两人这一出去,直到楚琼玉包扎好了伤处,也没回来。
楚琼玉生怕出事,让韦老头去叶府看看。
薛神医哼了一声:“你这丫头,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要顾别人?”
这伤再重一点,这手就别想要了,听从秋话语间,这还是天家的人给弄的?倒是个好本事,还能惹到天家头上去。
楚琼玉朝着薛神医展颜一笑:“师父,沈将军是我的朋友,他已经为了我冒犯了六皇子一次,我不想看着他冲动而为,害了自己。”
薛神医伸出手指戳了戳楚琼玉额头:“你这丫头就是会记得别人的好,今日你来的正好,有人过来寻过你。”
楚琼玉一边认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的药粉,一边漫不经心道:“谁啊?”
“不知道,是一个长相魁梧的男子,问你是不是我徒弟,还要我把这东西给你。”
薛神医从柜台后面扔过来一个布包,砸在桌子上。
楚琼玉示意从秋打开,长相魁梧的男子?她好像一个都不认识吧。
从秋摸了摸布包,长长方方,扁扁的,像是本书。
她拿出来一看,还真猜对了。
“《真迹录》”从秋照着上面的字一顿一句的念出来,纳闷道,“这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楚琼玉一把就给拿了过去,她惊讶的看着封面上的几个大字,又迫不及待的掀开里面的术业,赫然就是上辈子她看过的《真迹录》!
“师父,这是谁送来的!?”
楚琼玉站起身来冲到薛神医面前,一来《真迹录》这本书极其偏门,上一世知道的人都鲜少有,二来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在寻找《真迹录》,这人是谁呢?!
薛神医瞥了楚琼玉一眼:“说了,是一个长相魁梧的男子,不认识,没见过。”
“那他有什么特征吗?”楚琼玉急问道。
薛神医噗嗤一声笑出来,伸出手摸了摸出琼玉的额头:“你这孩子,我都说了身形魁梧呢,”她顿了顿,回想了一下:“看着不像是荆|州人士,我瞧着倒像是外族的。”
“外族的?”
楚琼玉口中小声喃喃,外族的……可是她不认识外族的人啊……
楚琼芳和从秋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这不过是一本书吗,怎么就那么激动了?
直到韦老头赶回来,楚琼玉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叶小姐派人出来和我说了,说她已经把沈将军安抚好了,让小姐不要担心。”
楚琼玉嗯了一声,如今她的心思都在是谁给她送来的《真迹录》上面。
眼看着时间不早,楚琼芳询问楚琼玉是否要回府了,楚琼婷的事情还没完呢,她们就这样离开,把楚琼蓉和楚琼婷给丢在了那里,她担心那二人回去告状呢。
楚琼玉嗤笑一声:“又要恶人先告状?”
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和薛神医韦老头告别,带着楚琼芳从秋回府。
她前脚从医馆出来,紧接着医馆拐角处出现了一个身穿长袍,身形强健,五官立体的男子,他看着楚琼玉走远,立马转身,沿着错落的胡同,朝着深处走去。
东西已经送到,是时候给主子传个口信了。
~
楚琼玉回到府上,楚琼婷和楚琼蓉二人还没有回来,楚琼芳有些不安,总觉得那二人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楚琼玉安抚的拍拍楚琼芳的肩膀,让她先回院里休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说不知道,如果楚琼蓉和楚琼婷二人回来,老太君传见,就说事情与她无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的一干二净。
楚琼芳惊讶,连忙要拒绝,她怎么能不讲义气呢。
楚琼玉心中感慨楚琼芳的实诚心眼,但还是要她照做,楚琼芳说不过楚琼玉,只好答应。
送走了楚琼芳,楚琼玉也回了听雪院。
于氏和楚泽复都在,一看见楚琼玉完完好好的出去,结果吊着个胳膊回来,两人立刻就慌了神。
楚泽复问楚琼玉发生了什么事,楚琼玉不肯说,他只好去逼问从秋,从秋替楚琼玉觉得委屈,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楚泽复一听不得了,连忙要去找二房的楚琼婷算账,可走了几步,又觉得应该先去找刘尧算账。
他才不管什么皇子不皇子的,敢伤他妹妹,就是摊上大事了!
楚琼玉赶紧把楚泽复给拉住,这刚安抚好沈镇南,怎么能又让楚泽复过去呢。
“大哥,我真没事,师父已经给我看过了,她的医术你还不放心?”
“再说了,那可是六皇子呢,难道你还要跟个皇子去讲道理?”
于氏一听,也连忙拉住楚泽复:“儿啊,天家的人我们可惹不起啊!”
楚泽复怒声道:“难道就让我妹妹受这样的委屈!?”
楚琼玉紧紧攥住楚泽复的手腕,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不会的,这笔账一定会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