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秋这么说,那两个同志没办法,只好说:“要不把人叫过来,我们调查调查。”
张主任现在也放松了:“大家白天上工的上工,干活的干活,都是为了部队做建设呢!不过大家晚上都有空,你们可以晚上再调查。”
两个同志都觉得这活不好做起来,光晚上那么点时间,这得调查到什么时候。
他们就看向黄秘书,黄秘书想了想,知道光靠着这事是不能把陆秋怎么样的,最多只能恶心恶心他们。
但是恶心恶心他们,也让他心里舒服。
凭什么大家都是混的越来越好,就他日子一天比一天难?
左至历又提了几个要求,不能去厂子里参观,不能问和厂子有关的问题,对方不想回答的事不能问。
陆秋就在旁边,对那两个同志说:“有什么事可以先问我。”
说完,她往黄秘书那里看了一眼,“正好我的事和黄秘书也有点关系。”
黄秘书一下觉得不太好起来,果然听陆秋说:“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婚?说起来也简单,就是黄秘书的媳妇,我那个堂妹,勾引了……”
两个同志的嘴巴都长得大大,看黄秘书的眼神就变了。
而黄秘书觉得脑门都出了汗。
这事陆夏给他说过,他也从别的地方是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但完全不是陆秋叙述的这个样子。
陆秋说完,张主任就在一旁点头:“这事我也知道,还有其他几个离婚的人,我也简单说一说吧。”
她就把赵巧梅和张营长的事说了出来,左碧惠男人的事提了提,再了重点就是陆夏。
陆夏是村里人,张主任提起来丝毫没问题,在她看来,陆夏和虎子那之前也算是在一起,和陆秋一样,都是不领结婚证,但存在实际婚姻的。
要不说这个领结婚证的事也得普及,张主任一边说一边埋冤这两个人不靠谱,净会找事。
这两个人听了一肚子的八卦抱怨,跟着黄秘书走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兴味的表情。
“团长,怎么还不把这黄鼠狼赶走?”部队里的一些人给黄秘书起得外号,叫黄鼠狼。
陆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人就会成天蹦跶。”
“恩。”左至历还有他的考虑,“暂时还不能动他。”
回头陆秋才知道,李书记做的那些羽绒服,出了问题。
他们那边受灾也很严重,部队上已经基本上都吃起了高粱面,李书记就匆匆让人把羽绒服做好,学着左至历他们往外换东西。
市场就那么大点,李书记他们换的东西比左至历要少,自然受欢迎。
可惜他们制造不出来那么太多的成品,就这也让李书记很高兴。
但问题也很快出现了,他们的羽绒服开始跑毛,衣服越穿越薄,经常连里面的衣服也沾着很多。
再和左至历他们这里的一比,人家的羽绒服很少掉毛,依然很暖和。
“那边要退货。”左至历不厚道的笑了笑,“现在李书记着急了,只想抓咱们的小辫子。”
陆秋就说呢,这挑唆人离婚的罪名,也能落到她头上。
“不过部队上说闲话的太多了。”
“堵不如疏。”陆秋不怎么在意,“之前说我的还少了?说我会虐待宁宁,说我是妖精来勾引你。”
左至历低低的笑了起来:“你不在意就行。”
说了会闲话,他们又说起来正事。
“食品厂子卖的不错,我看赚得快和羽绒厂子一半了。”
陆秋点头:“主要是原材料好得啊。”
羽绒服他们要进原料,之前李书记抢购市场,鹅毛什么的都不好找了。
幸亏左至历提前让人存着呢。
说起这个,陆秋突然想起来赵巧梅之前和她说的事,就想出去看看。
左至历拦了一下:“明天吧,今天都这么晚了。”
陆秋只好又重新躺下。
赵巧梅此时不在家,她听张主任说了白天的事,气的在家里都骂起来。
这么骂着还不解恨,她又跑到黄秘书那里,对着窗户就开始破口大骂。
“什么狗东西,不拿出来镜子照照,是自己身上干净了?我离婚怎么了?我乐意!不像你们,没结婚就勾搭在一起,不干不净的,心思龌龊!”
她不点名,就这么干骂,听得屋里面的几个人都很是尴尬。
陆夏在招待这两个同志,这么一闹,她差点切到自己的手上。
疼得她实在不行,冷汗都下来了。
黄秘书今天对她也很冷淡,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她。
陆夏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匆匆说了句:“我出去看看。”
她跑到外面,赵巧梅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都在问她是怎么回事。
赵巧梅这个人很能闹,之前张营长和香枝的事,她能天天去医院闹,指着人鼻子骂的事也干过,陆夏想到这里竟然不敢上前,远远躲了起来。
“还能是因为什么,有人见不得别人好,又开始在背后使手段!不过偷鸡不成蚀把米,竟敢说到老娘头上了,还说我为什么要离婚?啊?你们说我为什么要离婚?”
她说得热闹,丝毫没看到远处躲着的陆夏,和刚回来的张营长。
张营长脸色很不好看,跟在他后面的黄排长叹了口气,“我先回了。”
别人的家务事,他也不好掺和。
赵巧梅骂过瘾了才回去,走之前还不忘说:“我等着你们过来找我,我再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张营长没回家,怕回去了又听他娘的唠叨,孩子现在到是偶尔过来,但也是过来吃个饭什么的,很快就回去。
陆秋第二天听说了这事,还笑赵巧梅:“怎么这么冲动?”
“嗨,这要不是看他们是外来的,我还想和他们打一架呢!”
桂香推了赵巧梅一把:“你怎么也不知道叫我去,我还能帮你说几句。”
“不用,你是没看到他们,连声都不敢吱一声。”
都是大老爷们,谁看吱声?唯一的女人陆夏又不敢,巴不得赵巧梅想不起来她呢。
说完这个,赵巧梅就和陆秋说起正事来:“总是来买我吃的那个老黄,给咱们推荐个合作方。”
大家都放下手里的活,听赵巧梅说起来。
“就是老郭那个儿子,不也是在部队上的吗?他们那里油水足,说要订一些回去,问咱们最低能给多少优惠。”
陆秋眼睛就亮了:“大买卖啊。”
这以后合作成了,岂不是能经常来往?
他们食品厂子还没合作过这么大的业务呢,之前都是零零散散给各地供销社过去。
大城市还好,能买得起的人还算多,小城市里只进了一次货,还是拿罐头换的,之后就一直没动静了。
估计是不好卖的。
“啥时候把老黄和老郭请过来,咱们详细说说。”
“行。”赵巧梅一口答应下来,老黄之前就和她提了,要过来看看的事。
他们两个比之前联系多多了,不管张营长的娘怎么散播消息,说他们两个之间有猫腻,赵巧梅依旧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老黄过来每次也都不空着手,给孩子拿吃的,或者是他们带点粮食,两个孩子见了他总是很高兴。
其他人都看出来点那么个意思,桂香还问过赵巧梅,赵巧梅则一脸吃惊。
“不能吧?我那时候骂我那前婆婆,他可就在跟前。”
张营长之前总是觉得她粗俗,嫌她嗓门大,上不了台面。
赵巧梅完全没那心思,大家也就没人再多说什么。
陆秋还把这事给左至历说了,左至历还真知道老郭的那个儿子。
“老郭就这一个儿子,之前从赵巧梅这里拿了点吃的,给他儿子寄过去,没想到还能促成这样的事。”陆秋感叹了一句。
“恩,等明天老黄过来了,让小毛来叫我。”
“行。”
第二天,老黄和老郭如期过来,他们先去找赵巧梅,赵巧梅已经做了些好吃的,他们两个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
“真香。”
张小胜和张小美也在一旁吃,不知道谁把这事告诉了张营长,他一大早的也过来敲门。
老黄笑呵呵的,老郭也和没事人一样打了招呼,就赵巧梅脸上没什么笑容。
她看向张营长,语气里都是冷漠:“你来这里做什么?”
要不是这个男人,她用得着背负上那么多骂名吗?
但她有时候也觉得命运真是公平的,她现在的日子,可是从前想到不敢想的。
“我来看小胜小美。”张营长目光在老黄身上锁定,随即才收回来。
赵巧梅就说:“那小胜小美,你跟着他走吧,我和你黄叔叔他们有事呢。”
张营长心里狠狠不舒服了一下,皱眉:“你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在这里呆着,多不合适。”
他发誓,他用的声音特别的温和。
但赵巧梅还是炸了起来:“怎么不合适了?我们是商量厂子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黄就过来打圆场,“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你前夫也是关心你,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张营长被那前夫两个字刺了一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巧梅就笑着看老黄:“让你见笑了。”
“这有啥,咱们什么关系?”他端着她做的吃的,“要不还去厂子里?”
老郭也站了起来:“行吧,就是这一折腾啊,我这吃的又变凉了。”
赵巧梅就很不好意思:“真是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