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更多的是心情复杂。
不是那种姐妹角度互换的微妙。
而是男女朋友的既视感。
沉呦呦此时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友,紧张兮兮地对待着她。
“……我已经好多了。”
少女将红糖水喝了后,侧躺回了床上。
“睡一觉就好了,你去院子里玩,不用管我。”
“那好吧。”
见沉鹿好像真的很困,已经闭上了眼睛后。
小女孩这才犹豫了好一会儿。
她微微颔首,凑近在她的面颊亲了一下。
“那你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叫我哦,我就在外面,我哪儿都不去。”
“嗯。”
沉呦呦离开了之后,屋子里恢复了平静。
她这才没有继续刻意忍着疼痛,蜷缩着身子像是个蝉茧一般。
沉鹿皱了皱眉,此时的小腹还在隐隐作痛。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下呼吸后又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姿势。
其实她也很想睡觉,只是一阵一阵的疼痛只会让她更加清醒。
没事。
只是三四天而已,忍一忍就会过去的。
沉鹿这么想着,长长的睫毛却颤抖得更加厉害。
没有所想的那般云淡风轻。
这个时候床边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嗡嗡嗡”地响着。
她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桌子就在床边不远处。
这个距离足够让沉鹿看清楚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的名字。
是陆谨行。
估计是因为昨天委托的事情打过来,想要给她说一下律师什么的。
沉鹿压着身体的不适和疼痛,单手有些吃力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然后伸手够到了桌子上的手机。
“喂?陆叔叔。”
那边正要给沉鹿说话的陆谨行,听到少女轻如羽绒的声音后一顿。
“你身体不舒服吗?”
沉鹿一愣,她觉得自己已经尽量表现的和平日一样了。
除了声音放轻了一点儿之外,就是接电话慢了一点儿。
并无什么异样。
甚至连语调起伏都和往日一般平缓,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
可陆谨行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
“……没事。”
她说着默默躺回了床上,蜷缩着身子尽量暖着小腹。
“我可不认为都难受到躺床上了会没什么事。”
男人少有沉着声音和沉鹿说话,语气也冷。
“……你有千里眼吗?”
那边的陆谨行沉默了一瞬,听着耳边少女明显虚弱了的声音。
还有衣料和被子接触发出的细微,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面色微凝,指尖摩挲着手边冰冷的桌面,喉结滚了滚。
“要是我有就好了。”
第七十九章
沉鹿的生理期一向来的挺准, 也不知道这一次怎么突然提前了几天。
这才让当时水下的沉鹿给弄得那样猝不及防。
她挂了电话, 极为艰难地又钻回了被子里。
夏天天气闷热,屋子里也不算凉快。
可沉鹿手脚冰凉, 脸色也苍白的厉害。
大概是刚才在水里泡了那么一会儿,平日里还没有痛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这一次险些在沉呦呦离开之前就痛得晕过去。
好在在被子里缓了一会儿后, 她没有最开始时候那样痛了。
疼痛缓和了之后,沉鹿闭着眼睛少有睡得那样沉。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人进来,用热毛巾给她擦拭了下身上的汗。
又轻手轻脚地端着盆子出去了。
“外婆,沉鹿没什么事吧?我看她睡觉时候一直皱着眉头的,是不是还是很痛啊。”
沉呦呦把声音压得很低, 凑近些这么紧张兮兮地询问道白先琼。
女人脸上的神情也很沉, 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什么情绪。
和平时对着沉呦呦和蔼可亲的样子不同, 周身气压都低。
她没有就着这个问题回答沉呦呦。
但是心里头比谁都清楚。
大约是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打针吃药的缘故,沉鹿对疼痛一向很能忍耐。
之前下田帮着种水稻在田里被一条水蛇咬了,她都能面不改色得逮着就往河里扔。
能把她痛到额头冒冷汗的程度,得有多痛?
“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赶个鸭子还掉水里去了?”
沉呦呦抬眸瞧着白先琼少有生气了,不自觉拽着衣袖低着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前前后后都给她说了。
“外婆,都怪我, 要不是我想着和小鸭子一起游沉鹿就不会下去捞我……”
她不委屈,只是想着沉鹿此时那么痛她就心里难受。
一难受鼻子也红,眼眶也红,声音颤抖着咬着下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白先琼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她们才掉水里了。
她听了后又好气又好笑。
她蹲下来和沉呦呦平视,用有些粗糙的手给沉呦呦把眼泪擦干净。
“不哭不哭, 外婆没有怪呦呦,外婆只是太着急太担心了。”
“这堰塘里的水又脏又深,下次可别跟着下去了啊。”
抱着沉呦呦柔声安抚了一下后,白先琼视线往里屋床上躺着的沉鹿身上落。
她看着少女苍白如纸的脸色,心下骤然一紧,很是难受。
“你去床边守着你姐姐,我去灶房给她熬点粥。”
“看她这样子估计也没什么胃口,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吃,这身体可吃不消。”
沉呦呦点了点头 ,乖乖去搬了根小凳子往床边那边过去。
白先琼这里的床有点儿高,沉呦呦要坐在床边得爬上去。
她怕麻烦,一般拿凳子坐旁边。
灶房那边不一会儿就传来利落的切菜声音,还有扑鼻的米的清香。
白先琼刚从地里除了草回来,回来时候差不多十一点的样子。
她原本想着休息一会儿再去做饭,结果刚一回来就被沉呦呦给拉着往里屋里走。
然后就看到了沉鹿惨白着脸躺在床上的样子。
沉鹿和沉呦呦不一样,是一个不怎么会表达的孩子。
从小到大都是,有什么事情永远藏在心里头,自己憋着。
要不是这一次沉鹿掉水里这么泡了一会儿,她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沉鹿生理期会这么痛。
毕竟以前别说痛不痛了,就少女那风轻云淡的样子,连生理期来了没都瞧不出来。
想到这里白先琼不知是生气还是无力。
而后她叹了口气,又去隔壁鸡窝里摸了几个热乎的鸡蛋过来。
在里屋里的沉呦呦一会儿摸摸沉鹿的额头,一会儿拿着蒲扇轻轻给她扇风散热。
沉鹿虽然手脚冰冷,可身子还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