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出乎白良所料,东川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他只是淡然地笑着,那眼神就仿佛早已就做好了准备,做了被白良询问的准备。
“看来你是看出什么了。”
东川似笑非笑,但是并未回答白良。
他沉吟了片刻后才又重新开口:“其实这件事也是上面想让你查的,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会让你调查秦忘川和北疆北疆总部的关系?”
为什么?
白良陷入了沉思,在他看来,上面很有可能是因为秦忘川提供的战报不完整,所以他们才会怀疑北疆北疆总部有所隐瞒。
但是白良却知道,在北疆总部内部的资料里面,也没有完整的资料。
至于是不是真的……
见白良脸上出现犹豫,东川很是欣慰,喃喃道:“要是秦家不作死,恐怕你和秦家都将是华国的英雄吧。”
“我还算不上英雄。”白良摇头,并未正面回答。
“好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你自己记住,其他的自己去调查吧。”
说罢,东川缓缓凑到了白良耳畔边,低声说着什么。
而在东川说完之后,白良沉默了,一路沉默到自己的休息室内也不见说话。
东川告诉他的事情很简单,简单到白良之前就已经猜测到了。
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敢妄自菲薄,能让东川亲口告诉他的,恐怕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自己没有想到。
“秦忘川在对抗图斯国的时候,曾遭到一次埋伏,这次埋伏本不该出现……”
白良默念着,打开了许东华曾拿给他的战区地图。
地图上红红黑黑的画了很多东西出来。
而这些地方都是当时秦忘川去过的地方。
也是和图斯国起了冲突的战区。
按照东川所说,秦忘川遭到的那一次埋伏就在……
“这个地方。”
白良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圈,这个红圈本来是不在地图上的,但是却被白良自己给画了出来。
看样子这次埋伏就连北疆总部的人都不知道。
要知道,被埋伏的地方可是在边境线内部,虽然不算远,但也算是华国的内部区域。
边境的巡逻士兵多如牛毛,他们是怎么绕进来的?
越想白良越觉得奇怪,可就在他感觉仿佛要发现什么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白良眉头微皱,道:“进来。”
“血衣,北疆总部有个士兵说找你。”
闻言,白良愣了一下,收起桌子上的地图后,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一个穿着军绿色服装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看起来是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
“别紧张,先坐下。”
白良示意血卫,血卫很快搬来一张凳子。
那男子见状顿时受宠若惊,连忙摇头,弄得白良是一脸疑惑。
“怎么了?”
白良总感觉这人好像有些面熟。
不过转头一向,他训练过的士兵多多少少是有印象的,觉得面熟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士兵不停的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也参加过不少战斗,也曾在生死边缘来回走动,可就算是面对死神,也不觉得比面对白良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半晌后士兵终于冷静下来,他缓缓弯下腰去,道:“白教官,对不起。”
“嗯?”
白良和血卫都愣在当场,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不理解这人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白良问道。
士兵摇了摇头,但马上又点了点头,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就在白良疑惑之时,士兵说道:“其实我是想说谢谢,上次您帮过我,您应该记不得了,就是……白司长踢我的那一次。”
原来如此。
白良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身影,和眼前这个男子的身影逐渐重叠。
他正是当天被白江踢飞的士兵中的其中一个。
见白良想起来了,士兵马上又说道:“今天的事情……其实是血卫大哥们帮我们出头,结果被白司长……所以我想代表兄弟们来道个歉,兄弟们现在也很愧疚,但是害怕吵到您,所以就让我一个人来了。”
和白良待在一次久了,士兵似乎也习惯了高压的场面,说话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白良恍然大悟。
没想到今天白江的所作所为居然还是因为这些士兵引起的。
不过他大致也猜到了。
“嗯,这件事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不过你不用愧疚,在这战场上,你们都是兄弟,都是战友,对于战友,血卫自然会维护,这是我们的忠诚,更是我们的信仰与信念。”
一旁的血卫不由得自豪挺起胸膛,眼神中一股光芒不停闪烁。
士兵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血卫在外的名声,显然不是很惊讶。
“所以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白良继续问道。
他看见士兵脸上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
有了白良开口,士兵似乎也做出了什么心理准备,一咬牙,道:“白教官,我其实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没事。”
“嗯…其实这件事我一开始也很奇怪,本来按照预定,你们的抵达时间我们也是知道的,毕竟是战友,需要磨合,当初许东华参谋就已经通知我们了。”
“可是后来许参谋又说了一些话,说你们可能会晚一天来。”
“什么话?”白良眼神一亮,显然,这许参谋说的话很有可能是不能说的。
士兵犹豫了一下,道:“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那天我听到许参谋在和白司长说关于……秦忘川的事情,还有他手下带着的士兵。”
“说起来,他带着的士兵到现在也没回来。”
没回来!?
白良心中惊起波浪,脸上却若无其事,看不出任何破绽。
可这件事的震惊程度让白良怎么也想不到。
秦忘川的士兵哪去了?
“你跟我详细说说,许参谋和白司长说了什么?”白良一把抓住士兵的双肩。
但看到他脸上紧张的模样白良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身上的威压不由自主就压在了眼前这位士兵身上。
于是他连忙放松,威压也缓缓消散,士兵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天隔得有些远,我就听到许参谋说,让你们晚来一天,然后说什么时间紧迫,还有……”
士兵似乎想不起来了,若有所思的模样回忆着。
忽然间他一愣,道:“我想起来了,当时许参谋好像提到过,不能让谁回来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