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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哪怕想得再清楚,徐莺到底还是有一丝担心太子会留在太子妃的院子里的。此时见到他回来,她只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而后便对他绽放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来。
    太子见了,亦是对着她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世间只留了他们的笑容,院子里温馨的气流在流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兄弟姐妹多了,难免就要争宠,这无论在现代古代都是常发生的问题。
    便如此时,四皇孙霸占着太子的怀抱,还蔫坏蔫坏的回头得意的对三郡主笑,好像是在炫耀。而三郡主则站在旁边,看着被人霸占走的父王,一脸的羡慕。
    其实她也很想让父王抱啊,只是她若是将这个弟弟赶下来自己爬上去,父王会不会生气?
    虽然三郡主跟太子的疏离感减少了很多,但毕竟分别得太久,太子走的时候三郡主又还是不怎么记事的年纪,此时再亲近也不如从一出生就在太子身边长大的四皇孙这样敢没大没小。此时看着坐在太子膝盖上的弟弟,便只能眼巴巴的十分委屈的看着。
    徐莺见了,不由叹了一口气。姐弟二人到底是刚刚见面,三郡主对姐弟关系的印象又只停留在跟三皇孙那样的疏远关系,而四皇孙则是吃独食吃惯了的,又对姐姐这种生物没什么印象。此时姐弟两人处在一处,互相觉得对方抢了父母的关爱,便难免谁看谁都不顺眼。
    徐莺对女儿有愧,不忍女儿失望委屈,便伸了手对四皇孙道:“昭儿,来母妃这里好不好?”
    四皇孙却立刻抱紧了太子,一副怕她将他抱走的模样,转过头来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要,我要爹爹。”
    在南疆的时候因为没有太多的规矩,徐莺又觉得“父王”“母妃”这样的称呼太过生疏,所以徐莺一直教四皇孙叫的是“爹”和“娘”,后来要回京,徐莺也想板正了他喊“父王”“母妃”,但四皇孙不喜欢这两个称呼,还是“爹爹”“娘娘”的叫。
    徐莺心里又有了烦恼,四皇孙在外面野惯了的,对东宫的许多规矩都不懂,如今也要慢慢教会他规矩了,要不然,她被责备没有教导好孩子事小,四皇孙被人质疑没规矩就不好了。果然是回了东宫就有一堆的烦心事。
    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好时候,徐莺也只是先将这件事放下。故意作出伤心状,对四皇孙道:“昭儿不喜欢母妃了,母妃很伤心哦。”
    四皇孙道:“昭儿喜欢娘娘,昭儿亲情娘娘。”说着在徐莺脸上亲了一口。但等徐莺伸手要去抱他的时候,他却不愿意了,抓着太子的衣裳不肯让她抱。
    太子对徐莺道:“罢了,我抱着他吧。”说着抱了四皇孙坐正,又招了招手对三郡主道:“来,昕儿也过来让父王抱抱。”
    原来他也发现了三郡主的失落。
    三郡主的眼睛顿时闪亮了起来,跑到太子膝前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太子单手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另一边膝盖上,然后亲了亲她,道:“这样父王不是可以一起抱着昕儿和昭儿了吗。”
    三郡主抬起头望着太子笑起来,笑容如同三月的桃花。
    太子又趁机对他们道:“你们是姐弟,是这世上最互相亲近的人之一,以后要相亲相爱,知不知道。”
    三郡主达到了目的,很快就声音响亮的道:“知道。”
    四皇孙却不满三郡主占了自己一般的怀抱,眼睛圆圆的瞪着三郡主,听到太子的话也不应话。太子不由板起脸来看着他,四皇孙顿时拉拢着脑袋,小声的道:“好。”
    三郡主此时无比的大方,跟四皇孙道:“以后我的玩具分一半给你,好吃的东西也分给你。”
    太子不由赞道:“我们三郡主真乖。”
    小孩子都是喜欢大人的赞扬的,三郡主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四皇孙听着三郡主的话,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
    而后太子又陪着三郡主和四皇孙玩了一会,三人在小榻上闹成一团,两个小孩子一会要坐到父王的肚子上,一会又趴到太子的肩膀上要背,在一会又要太子将他们举起来,整个屋子都是欢声笑语。
    一直到了二更十分,三郡主和四皇孙都露出了倦意,太子才叫来了奶娘,对她们吩咐道:“将三郡主和四皇孙带下去睡吧。”
    四皇孙却不肯走,扯着太子的衣裳道:“跟爹爹娘娘睡……”
    四皇孙在南疆跟他们睡惯了的,只要晚上太子不要跟她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四皇孙都是和他们一起睡的。而今日刚回到东宫,四皇孙面对着陌生的环境,对他们更加依赖也不足为奇。
    三郡主这两年都是一个人睡的,太子让她跟奶娘去睡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只是四皇孙一说了要和爹娘睡的话,此时也不肯走,眼睛望着他们,脸上带着期待。
    太子摸了摸四皇孙的小脑袋,道:“昭儿听话,下次再跟爹爹和娘娘睡好不好。”
    徐莺知道太子大约有其他的性致,只是此时实在不忍令儿子女儿失望。加上她对自己的身体有怀疑,也不大合适欢好,便跟太子商量道:“要不我们今天带着昕儿和昭儿一起睡吧。”
    太子低头看了看儿子,再看了看女儿,也不忍拒绝他们,便道:“罢了,先让奶娘帮你们洗澡。”
    四皇孙继续得寸进尺,望着太子道:“跟爹爹一起洗。”
    徐莺不由笑了起来,在四皇孙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道:“真会得寸进尺。”说完又对太子道:“那我带昕儿去洗。”
    两间浴房隔了一扇墙,那一边时不时传来水的扑通扑通声,以及四皇孙咯咯的笑声,连在这里都能感受到四皇孙的快乐。而这一边,坐在浴桶里的徐莺替三郡主洗了洗脸,而后抱着她叹道:“母妃上次替你洗澡,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时候你还小小的,刚刚学会跑。”
    三郡主却没有认真听她说话,捞了水中的花瓣,突然甩到她的脸上来,而后看着母妃脸上沾着的花瓣咯咯的笑起来。快乐的气氛总是能格外感染人,徐莺也不由笑了起来,而后也捞了花瓣轻轻甩到她的脸上。
    等洗完了澡,穿上睡衣,三郡主和四皇孙一上了床,便滑溜滑溜的钻进被子里面去了。徐莺和太子也跟着上床。
    一男一女,中间是两个可爱的孩子。夜晚渐深,月亮高挂,这个夜晚注定温馨。
    到了第二日,太子早早的去了外院,他要去安排杜邈给二皇孙看诊的事情。而徐莺则在内院,带孩子顺便整理行礼。
    徐莺离开了两年,西院无论人事还是其他都变动了许多,这些都是她现在要理顺的事情,另外还有她从南疆带回来的东西要收拾。
    芳姑姑进来,先将令牌交还给了徐莺。
    太子将东宫侍卫的令牌交给她一个侍妾,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自然是由徐莺悄悄交还给太子才是最好的。虽然说这件事该知道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但只要别人不说,她总还是要欲盖弥彰一番的。
    至于太子妃,她自然不会跟太子提起这件事的。难道让她去质问太子为什么将令牌交给一个妾室不交给她,以太子妃的性情拉不下这个脸。何况就算问了,太子若答一句因为他不信任她,那丢脸的更是她。更何况说起这个还要牵扯出当日她准备牺牲三郡主的事,这件事虽说她是为了大局着想,但在太子面前说起来,却没那么的禀然了。
    至于当日太子妃做的事,因为三郡主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反而因此得到宁国长公主的眷顾,让三郡主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能生活得喜乐平安,徐莺对她也没什么好怨的。在太子妃的心中,三郡主自然没有四郡主和东宫的大局来得重要,所以当日她才不愿意将三郡主交给太子妃,因为在太子妃心中,比三郡主重要的东西太多。就是换个位置,让徐莺来选择,也不一定会牺牲这些来保护一个妾室生的女儿。
    芳姑姑又跟徐莺道:“当日宁国长公主将三郡主抱去了公主府照顾,我和杏香、梅香、洪全等人都是一起跟着去的,留下的也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小宫女小太监。只是这两年,留下的人里有另谋了高枝的,有些奴婢看与别的院子的人走得太近了,便都找了理由打发到别处去伺候了。只是这样,许多位置空缺了出来,使唤的人便有些不凑手了,何况娘娘又多了四皇孙。娘娘还该从内务府添补一些人进来了。”
    这个并不是很急,院子里伺候的人虽然少了,但也不至于不够用,何况三郡主和四皇孙都还小,并不需要很多人伺候,再加上她回来的时候也带了些人回来,添补人的事可以慢慢来。
    徐莺拉了芳姑姑的手道:“这两年多谢姑姑了,若不是有姑姑,昕儿还不知道会如何。”
    至少那一次皇后要三郡主进宫的事,是芳姑姑拼尽了全力保下的三郡主。若不是她将三郡主保下来,三郡主若进宫受了委屈,身体的伤害还是次要的,但心理的伤害却是难以磨灭的,心里留下阴影,三郡主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天真活泼。
    而芳姑姑与皇后抵抗,若不是后面她也跟着三郡主去了宁国长公主府,只怕这两年她要受太子妃不少的磋磨。哪怕芳姑姑原来是伺候太子的人,但有太子将她令牌的事理亏在前,太子妃磋磨几下芳姑姑,甚至找个荣养的借口将芳姑姑送出府去,太子回来还能为一个下人跟她计较不成。
    而那时候,芳姑姑可不知道三郡主有这样的运道,会被宁国长公主抱去照顾。
    芳姑姑红了红眼睛的,她跟徐莺两年未见,曾经毕竟还是有主仆情谊的。何况对下人来说,徐莺还是个不错的主子。再加上此时被她这样郑重的道谢,芳姑姑不由也有些感动起来。
    芳姑姑将眼睛里的水汽忍下,笑了笑,对徐莺道:“娘娘哪里的话,做下人的,本就该对主子尽心尽力的。何况三郡主本就是个招人疼的。”
    徐莺道:“不管如何,姑姑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三郡主也会铭记于心。等以后三郡主大了,待她出阁的时候我会让姑姑跟着她一起去,让三郡主给你养老送终。”
    芳姑姑一辈子没有嫁人,且她也是不打算嫁人的了,虽说她这样伺候过太子的人,只要太子没有失势,她的未来都会不错。甚至少不了还能有一个诰命,但这到底比不得让主子亲自养老送终的恩德。何况她没有儿女,三郡主又是她照顾长大的,她是将三郡主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的。
    芳姑姑也没有拒绝,此时给徐莺屈膝行了个礼道:“奴婢在此先谢过娘娘的恩德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东宫,东院。
    杜邈检查过二皇孙的身体之后,太子便迫不及待的问他道:“如何?”
    杜邈道:“比我想象得要严重些。他身体带毒,要治好他的身体便要先祛毒。但他身上是从母体带出来的毒素,毒素已经渗入到了骨头里,祛毒有些难。”说着顿了顿,看了太子一眼,见他并不惊讶,便知他是知道二皇孙中的是毒的。他又叹了一句,道:“下毒的人挺狠。”皇家诡诈,也不知道是谁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下毒手,或者是要对先太子妃下毒手?
    太子的一颗心提了起来,问道:“可能治好?”
    一直站在旁边的赵婳此时亦是提着一颗心,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握着,全神的注意着杜邈的回答。她到底还是存有一丝丝的侥幸,或许,或许杜邈对二皇孙的身体也没有办法。毕竟他就算是神医,也不可能治得了百病。
    可是她心里又清楚的知道,这一丝侥幸是不可能的。上辈子的杜邈确实治好了二皇孙的身体。
    果然杜邈便道:“这治起来虽然复杂,但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治疗的时间长些,少不得要个三五年的功夫,且就算治好了,二皇孙的身体也会比常人要弱一些。希望殿下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太子松了一口气,这比他预想的情况要好很多了,三五年的时间也不是不能等。
    太子道:“杜大夫尽力救治就是。”
    杜邈点了点头,而后又道:“你找个大夫跟着我吧。我会在京城留一年,尽力在这一年里将二皇孙体内的毒祛除大部分,再后面治疗和调理二皇孙身体的事,我会交给这个大夫来做。”
    太子知道让杜邈上京治疗二皇孙已经是勉强了,也没打算强迫他一定要将二皇孙治好才能离开,闻言便对他道:“我让孙大夫跟着你吧,他原就是在府里照顾昹儿的身体的,他的医术也不错。”
    杜邈道:“那便请殿下安排吧。”
    此时无论赵婳心里再如何不甘,哪怕心里失望得在滴血,此时面上却要表现得十分高兴而庆幸来。
    她将指甲陷进肉里,令自己痛得眼睛迷蒙起来,而面上却做出喜极而泣的模样,走过去哽咽着声音对杜邈道:“杜神医,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若是没有你,昹儿……”说着像是说不下去了,跟着屈身下去道:“神医请受我一拜,大恩大德,不知何以为报。”
    杜邈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像是风光霁月的模样,此时脸上亦是感激的模样。只是不知她心里究竟是不是如面上做出的这样想了,听说这一位娘娘也生了一位儿子。
    从二皇孙的身体看,二皇孙被人照顾得很好,但是被照顾得太好了。有一句话说过犹不及,从二皇孙的身体看,这位赵娘娘并不吝于将各种珍贵的药材往二皇孙的身体里倒,甚至许多千金难得的药材都能在二皇孙的身体里发现踪影。但二皇孙的身体本就虚弱,虚不受补,补得太过了并无好处。何况二皇孙中的是毒,补得太过,加速了身体气流运行,同样的,也会加速毒素蔓延。
    他不清楚这位赵娘娘是因为不通药理而导致的无心之失,还是她故意而为之。若是故意而为之,那她的心思也真是深不可测。
    杜邈道:“徐选侍曾救过我,我会来救治二皇孙,是受徐选侍所托,并不是为了你。”
    赵婳道:“就算如此,但受恩惠的却是昹儿。昹儿叫我一声姨母,又是我亲手养大的,跟我亲生的孩子没有两样,您救昹儿便如同救我。那怕神医心性高洁,并不稀罕我的感恩,但神医的大恩大德,我却是一刻都不敢忘的。”
    杜邈没有说话,太子听了也无动容。
    接着下来,杜邈给二皇孙行了一次针,之后又在纸上写下了一些药材的名称,而后对太子道:“我需要这些药材来救治二皇孙,麻烦殿下为我准备。”
    上面写的既有珍贵的药材,亦有普通的草药,其中一味天山雪莲却让太子看了皱了皱眉头。
    杜邈见了,开口道:“天山雪莲是解毒的圣品,要治疗二皇孙,非要这一味药不可。”
    天山雪莲并不是没有,天山雪莲长在天山地带,属于吐蕃的地域范围。吐蕃是大齐的附属国,每年都会向大齐纳币入贡,天山雪莲便是贡品之一。但天山雪莲极难得,吐蕃每年入贡的也不过十朵,东宫内亦存有几株。但杜邈所需的,却是大量的天山雪莲。
    太子想了想,对杜邈道:“药材我来想办法。”天山雪莲是珍品,拥有的人轻易也不会用,一些权贵人家中应该存有一二朵。若实在不行,令人快马加鞭去吐蕃找也行。
    杜邈不再多说什么,又与太子说了一些关于二皇孙的病情,然后便和太子一起离开内院去了外院。为了表示尊敬,赵婳亦是亲自送了他们到二门。
    直到太子和杜邈走得再看不见的时候,赵婳才敛起自己有些笑僵的表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而后回了院子。
    刚进到二皇孙的房间,赵婳便看到大郡主正坐在二皇孙的床边,正握了二皇孙的手低声和他说着什么,二皇孙则是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
    听到赵婳回来,大郡主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赵婳眼神极为温柔的对她笑了一下,但大郡主却垂下了头,避开了她的眼睛。床上的二皇孙则是甜甜的喊了一声:“姨母。”表情十分依赖。
    确切来说,这几年赵婳在二皇孙的事情上做得极好,在表面上谁也找不出能指摘的地方。二皇孙又是她亲手养到这么大的,二皇孙因此对她极为依赖,虽然喊的是姨母,但说当成母亲也不为过。
    赵婳笑容温和的走了过去,坐到他的床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昹儿,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二皇孙道:“不那么难受了,就是头还有点痛。”
    赵婳表情心疼的望着他,将他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坐着,然后亲了亲他的脸道:“姨母抱一抱你就好了。”说着顿了下,又道:“昹儿再忍一忍,你父王已经找到神医来医治你了,昹儿很快就能好了,到时候昹儿就永远不会难受,也不会头痛了。”说着眼神瞄了一眼旁边的大郡主,却看到她仍是垂着眼无动于衷的模样。
    赵婳心道,果真是个白眼狼,这些年哪怕对她再好都没有用。
    太子请回一个神医的事到底是在京中轰动了一下,而也确实如杜邈预料的一般,许多人求医求到了他这里来。
    医者在大齐的社会地位不高,一些权贵之家大抵还是不大看得起杜邈的,虽有神医的名头让他们高看一眼,但心里也仍是将他当成普通的大夫来看,随便个头痛脑热也求到了他这里来,让杜邈不胜其烦,便按原先说的要求医先回答三个问题,同一个人不治两次来挡。
    好在他背后靠着太子,又住在千年古刹皇家寺庙灵觉寺,那些人倒是也不敢以势压人。不过也有人打听到徐莺是杜邈的救命恩人,便想走她的路子让杜邈出来治病,徐莺对以恩相挟杜邈回京的事已经感到十分抱歉了,哪里还敢麻烦他,便也都一概寻了理由拒绝,后面不胜其扰,干脆称病不见。
    只是无论杜邈也好徐莺也好,对普通人能够拒绝,但普天之下,有一个人确实拒绝不了的,便是太子也拒绝不了。这个人便是当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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