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彦灏来不及细想夏婉莹的去向,总是要想法子先解决眼下的难题。
他转头看向冯欣欣,顿时大怒道:“你这个贱人,竟敢设计本殿下!”
冯欣欣本还沉浸在喜悦当中,以为八殿下是因为心悦自己才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可这句话却是将她打入了谷底。
她惊恐又不解的看着吕彦灏,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不明所以的问道:“殿下…你…明明是你对我…”
她咬着嘴唇,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明明是八殿下进来后就对她…
对她疼爱至极,温柔有加的!
她自然是不知道,吕彦灏进来之后就看见她一丝不挂地躺在床榻上,丝散落,遮住了她的面容,根本就看不清容貌,吕彦灏便以为她是夏婉滢,自然是‘为所欲为’了!
而后未用上片刻,吕彦灏就在房间内催情香的作用下,**大起,意乱情迷。
自然更是没有思绪去看清她是谁了。
待二人情意正浓之时,云梓念便让落雷去通知吕千珩,来个捉奸在床!
而这个时候,那催情香早已散去,根本无迹可寻!
最重要的是,又有谁敢在睿王府搜查证据呢。
云梓念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的设计吕彦灏的。
而此时众人听了这话,皆是有些吃惊,竟然是这冯欣欣设计的八殿下么?!
正在冯欣欣不解又绝望之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欣欣!”
随后便看见冯世化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他看见冯欣欣泪流满面的坐在床塌上,衣裳散落了一地,而吕彦灏却是满脸怒气,看样子,并不是你情我愿。
冯世化立刻跑了过去,将冯欣欣的衣衫捡了起来拿给她,然后对吕彦灏说道:“殿下,这…这…。”
这要是换做别人,将自己的嫡女孙侮辱了,自然是应该理直气壮。
可对方是皇子!
而且自己又是一直扶持吕彦灏,冯世化便不敢作。
这时吕彦灏也已经穿戴整齐。
“冯太尉应该问问你的孙女这是怎么回事!本殿下来客房醒酒,可为何她会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客房里!”吕彦灏面色十分不悦,一肚子的怒气和疑惑无处泄!
冯欣欣立刻喊道:“不是的殿下,小女怎么敢设计殿下呢!小女也是来客房醒酒的啊,只是小女进来的时候,并未看见房间有人啊!”
冯欣欣哪敢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衣衫会不翼而飞!
如若不是八殿下脱去了她的衣裳,那难道说,脱去她衣裳的,还另有其人?
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否则她的名节可就真是完了!
冯世化听后也是云里雾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便只好对吕彦灏再次说道:“殿下,此事都是欣欣的错,只是她已经委身于你,还望殿下…看在老臣的份上,给欣欣一个名分吧!”
冯欣欣听后心中便安稳不少,不管事情到底是如何的,只要殿下愿意给她名份,立她为妃,那她受到的这些白眼和委屈,也就不算什么了。
吕彦灏却是没有作声,他眯着眼睛看着冯世化,眼里尽是不悦之色。
半晌,他才冷声说道:“既然如此,便入皇子府为庶妃吧”。
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能做他的庶妃,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
晴天霹雳!
冯欣欣听后顿时愣在了那里,眼中充满了不解,心痛,绝望之色。
殿下…
竟是这样的厌恶自己么!
庶妃!
那是什么东西!
连冯秀琳一个庶女也能坐上八皇子侧妃之位,而自己呢,竟是一个庶妃!
那跟通房小妾有什么两样!
“殿下…您…您就这样讨厌欣欣么!”冯欣欣伤心至极,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可吕彦灏却是丝毫的不为所动,他冷着脸说道:“若你不愿意,也可以去寺庙里度过余生!”
冯欣欣顿时停止了哭泣,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彦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八殿下竟然是让自己去寺庙里当姑子!
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女子若是去了庙里,那这辈子就算是完了么!
她立刻看向冯世化,伤心的哭喊道:“祖父!祖父!你救救欣欣吧,欣欣怎么能做庶妃啊!庶妃是什么啊!祖父!您就忍心看着欣欣去庙里么!”
冯世化听后也是心痛不已,自己好好养大的嫡孙女,竟是被八皇子这样嫌弃!
他又何尝不知道,皇子正妃的位置极其重要呢。
可是眼下还有哪个手握重权的大臣,愿意将女儿或是孙女嫁给八皇子呢!
就算是冯世化的心里,其实也是并不赞同冯欣欣嫁入八皇子府的。
八皇子如今大势已去,杜家满门抄斩,月贵妃被陛下赐死,八皇子还有何可能东山再起呢!
况且,哪有那个臣子,会将两个孙女送到一个皇子身边的!
岂非是让人笑掉大牙,戳这脊梁骨骂他贪图富贵,不念亲情么!
可即便如此,对自己这般没有益处的情况下,八殿下竟然还如此嫌弃他的孙女,冯世化心中如何能舒坦!
只是看着冯欣欣如此伤心的模样,冯世化还是犹豫了。
片刻,他终是走到吕彦灏的面前跪下,缓缓开口说道:“殿下,老臣只有这一个嫡孙女,如今委身于殿下,这今后…就算是老臣恳求殿下了,老臣日后,定为殿下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这便是表决心了!
誓死追随吕彦灏!
众人听后暗想,看来这冯世化也是豁出去了!
这话若是让陛下听到,那可是要砍头的!
自古臣子效忠君王,哪有为皇子鞠躬尽瘁,万死不辞的道理。
吕彦灏听后也是有些犹豫,冯世化已经将话说到这种地步了,若是他再不接受冯欣欣,只怕这冯世化日后绝不会在追随自己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对追随多年的老臣如此绝情,恐怕会寒了在场众人的心。
到时,自己将会更加举步维艰!
吕彦灏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忍耐下来,待他登上大位,一切便皆可控制了。
他松开紧握的拳头,冷声说道:“本殿下明日会向父皇请旨,立她为正妃的!”
说完便面色不悦的一甩袖子离开了。
冯世化听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破涕为笑的冯欣欣。
从此以后,冯府的命运,便与八皇子府牢牢的系在一起了!
若最终八殿下…
冯世化摇了摇头。
哎,若最终八殿下夺嫡失败,那么等待冯府的,也会同样是灭顶之灾!
可冯欣欣却想不到这些,她是真的喜欢吕彦灏,爱之深,入骨髓。
她想的很好,虽然殿下不是心甘情愿的,但只要她进入了皇子府,她就有信心能够打动殿下,自己柔情似水,定是能将殿下一颗冰冷的心,捂热的。
吕千珩见此便如寻常一般,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客房。
念儿可是还在等着他呢!
众人见此也纷纷摇着头散去了,暗道这冯世化竟是将两个孙女送去了八皇子府,这还是大樾自建朝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事生呢。
姊妹共侍一夫,岂非可笑!
吕千珩回到千松阁时,云梓念正百无聊赖的与红鸾聊着天,见吕千珩进来,红鸾赶忙起身退了出去。
“念儿可有想我?”吕千珩坐在床塌上问道。
“王爷可有看戏?”云梓念反问道。
这才多久,想个鬼啊!
吕千珩一听,暗道,这小狐狸定是没想自己!
“念儿可真是大手笔,怎就设计上他们二人了?”
今日可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你竟还有功夫算计别人!
真是该打!
“自然不是念儿先动的手,只是吕彦灏如此大礼,念儿怎能不接?”云梓念笑盈盈的说道。
吕千珩一听,便知是那吕彦灏先起的事端了,周身立刻变冷。
“他可又打你的主意了?”
云梓念一听笑了,吕千珩这是吃的什么醋?
“非也”,云梓念含笑道:“夏婉滢!”
吕千珩一听,立刻明白过来。
看来这吕彦灏是将主意打到了丞相夏术的身上了!
不过,虽然他没有惦记念儿,可却是敢在他大婚之日生事,那便别想安稳了!
云梓念见吕千珩那副模样,便知他是在准备算计吕彦灏了,于是笑道:“他已经不能安稳了,这娶了冯欣欣为正妃,他府上又有个冯秀琳,再加上个手段高明,善于隐忍的莲清公主,也是要够他忙上好一阵子的了!”
吕千珩听后低笑出声,伸手将云梓念揽入怀中。
为何这小狐狸这样坏,他却如此喜欢呢!
云梓念已经让红鸾为她摘下了凤冠霞帔,如今丝零落,丝丝入目,衣衫微散,红唇娇润。
吕千珩直接翻身将云梓念压在身下,吻随之而至。
云梓念见说得好好的,却突然被他压住,便问道:“你这是作什么!”
吕千珩一吻而下,在云梓念的脖颈间低声说道:“洞房花烛夜,念儿说,能做什么呢?”
随后吕千珩轻轻一挥手,屋内烛光全灭。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
低鬟蝉影动,回步玉尘蒙,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偏聚,朱唇暖更融,
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
汗光珠点点,乱绿葱葱。
这一觉,二人便直接睡到了日晒三竿。
待云梓念迷迷糊糊的醒来时,便看见睡眼惺忪的看着吕千珩躺在一旁,正温柔的看着自己。
她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人姿势,慵懒地说道:“什么时辰了?今日还要去宫里吧”。
今日他们有许多事情,要先去给老王爷请安,再去宫里向陛下谢恩。
吕千珩嗯了一声,柔声说道:“午时了”。
“嗯,午时了”,云梓念没反应过来。
突然。
“什么?”
云梓念惊呼出声:“午时了?不是还要去给父王请安么!”
午时了还请哪门子安!请午安么!
云梓念看着吕千珩不慌不忙的样子,恨不得踹他两脚。
“无妨,可以再躺一会”,吕千珩悠悠说道。
云梓念瞪了他一眼,就赶紧起身了。
同一时间,睿王府的客房内。
夏婉滢缓缓转醒,她只觉得身上有些无力,像是醒酒之后的感觉。
她连忙看了一下自己,现衣裳还是自己来时的那件,而且也没有被脱下过的痕迹,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云梓念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夏婉滢本想坐起来,可谁知刚一起身,手臂一软,又跌躺了下去。
这时,房门被打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落雪看见夏婉滢醒了,便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走了过去。
“夏小姐,你醒了?”落雪说道:“你身上的**刚过不久,肯定是乏力的很,便先不要起身了”。
夏婉滢身上的**有些霸道,而且,又不是与男子在一起解的毒,而是落雪用药物强制解毒的,这样本就对身体有所伤害,更何况,夏婉滢这身子还那个样子!
“这是…睿王府?”夏婉滢疑惑的问道。
她只记得那丫鬟将自己带到了一个房间,自己便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若是云梓念救了她,想必,自己应当还在睿王府吧。
落雪点点头道:“嗯,我家王妃已经派人去夏府传了话,说与夏小姐一见如故,便留夏小姐一日与王妃叙叙话,所以夏小姐不必惦记丞相府那边”。
夏婉滢一笑,云梓念倒是想的周全。
“多谢了”夏婉莹道谢后说道:“王妃呢,不知我可否见她一面?”
落雪颇有些无奈:“王妃还未起身,不过起来后也还要与王爷入宫,怕是一时得不出闲来,夏小姐便不要着急了”。
夏婉滢一怔。
还未起身?
她摇头苦笑,看来这睿王殿下,倒是真真的纵着她!
“嗯,多谢了”。
随后夏婉滢突然想到什么,对落雪问道:“对了,这对我下手之人…?”
落雪自然明白夏婉莹的意思,便直接回答道:“是八皇子,吕彦灏!那吕彦灏想与你定下肌肤之亲,便可以以此控制夏丞相了”。
随后落雪笑道:“不过救下你之后,王妃也不会让那吕彦灏白白忙活一场的,便就将那冯太尉的嫡孙女冯欣欣扔到了他的床塌上,也算是回了吕彦灏一份大礼!”
夏婉滢听后心中惊涛骇浪!
八皇子设计于她,她倒是不太震惊,左右她也想到了,不是八皇子就是三皇子。
可云梓念竟是将冯欣欣扔在了八皇子的床塌上!
这八皇子府已经有一名冯家的孙女为侧妃了,冯太尉自然是要效忠八皇子的。
这再娶一名,根本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云梓念这招可着实是坑死吕彦灏了!
这恐怕,也就只有睿王府敢这样做了。
随后却听见落雪继续奸笑道:“八皇子今日便会请陛下赐婚,立冯欣欣为正妃!”
这话一出,便更是让夏婉滢吃了一惊。
这八皇子莫不是傻了么!
为了一个已经得到的冯太尉,竟是要浪费掉自己的正妃之位?
随即她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想必也是被形势所迫,并非心甘情愿的吧。
这下好了,设计自己不成,反倒是浪费了正妃的位置,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夏婉滢一笑,
想不到云梓念,竟是这样聪慧!
“帮我多谢王妃!”
无论云梓念为了什么设计吕彦灏,她都是救了自己,还为自己报了仇。
落雪只是笑笑:“夏小姐休息一下便把那药喝了吧,王妃应当晚些就会过来,奴婢先下去了!”
说完落雪便离开了客房,直径回了千松阁。
云梓念和吕千珩穿戴整齐到达万福阁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时间。
他们刚走到院子里,便听见了主屋内传来的怒骂声:“你看看,这还有没有规矩了,这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没起床,他平日里就是这样的么!”
说的自然是吕千珩。
落雷此时正站在老王爷的面前,无奈的听着老王爷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暗道王爷怎地还不起身!
这时只见吕千珩和云梓念缓缓走来,落雷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王爷自然也看见了二人,当即别过头去,一副盛怒的样子。
云梓念见吕千珩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清冷模样,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厮是不打算过去解释了!
云梓念只好缓缓走上前去,对老王爷柔声笑道:“父王,今日都是念儿起晚了,与王爷无关,您要罚就罚念儿吧,只是莫要再生气了”。
老王爷听后转过头来,在看见云梓念后,面色却是缓和了不少,但仍然是不满的说道:“这兔崽子,也就是眼光还好!”
这便是在夸云梓念了!
云梓念听后莞尔一笑,将落雪手中的茶杯拿起,对老王爷说道:“父王,请喝茶”。
老王爷接过那茶杯一饮而下,笑道:“念儿,你嫁进睿王府,今后便是睿王府的女主子了,你将这东西收好,千万莫要弄丢了”。
说着,老王爷便将旁边桌子上的玉佩拿了起来,交给了云梓念。
云梓念不明所以的接了过来,现这玉佩是稀有的黑玉所刻,通体墨黑,清亮光泽,放在手中触之润滑,微微寒,一看便知是难得一见的好玉。
“这是…?”
云梓念疑惑的问道。
只听老王爷说道:“这玉佩一共两块,珩儿手里也有一块,可调动睿王府上下,总共一百八十名暗卫!当然,也包括落风在内”。
云梓念顿时一惊,这玉佩竟是可以命令睿王府内所有暗卫!
随后只见老王爷一瞪眼睛,严肃的说道:“若是以后,这兔崽子欺负了你,你就拿这玉佩,将王府的暗卫全部带走,总有他哭着回去求你的那天”。
云梓念:…。
将睿王府的暗卫…
全部带走?!
云梓念几乎不敢想象那幅画面!
云梓念立刻将玉佩又递了回去,摇头说道:“父王,这太贵重了,这东西念儿不能要!”
这简直是将睿王府给她了!
谁知这时吕千珩却是走到了云梓念的身旁,冷声说道:“收着吧”。
说着,他便把云梓念递过去的玉佩,又放回了云梓念的怀里。
然后不满的说道:“也不知送点值钱的东西!”
老王爷听后立刻怒声喊道:“睿王府都被你装怀里了,库房钥匙被你藏的严严实实,本王上哪弄值钱的东西去!”
兔崽子!总不能让他去偷吧!
吕千珩却是根本没有理会老王爷,而是拉着云梓念的手说道:“进宫吧”。
这是一点要敬茶的打算也没有!
云梓念听后则是拽住了吕千珩,回身对老王爷说道:“父王,念儿听说青州景色美不胜收,不若父王您也随我们一同入宫吧,顺便给念儿讲讲青州的美景”。
吕千珩听后心中微微一动,便走了出去,在马车上等着二人。
三人同坐一个马车,一路上有云梓念在,倒也不觉得尴尬。
云梓念一直同老王爷问这问那,老王爷也是兴致勃勃的同云梓念说着,到时热闹得很。
吕千珩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心中却是一片柔和。
自从母妃去世以后,自己便许久没同父王这样平和的待在一起过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念儿的心思呢。
无非是想让自己与父王多亲近亲近罢了。
只是,自己其实并不怨恨父王,只是这些年,已经不知道怎样与他相处了而已。
他看着喋喋不休的老王爷,和一直柔声询问的云梓念,思绪飘了很远。
那一年。
小小的他坐在睿王府院子的地上,抱着奄奄一息的母妃,而主屋内,躺着大病初愈,昏迷不醒的父王。
母妃躺在自己的腿上,嘴角尚有鲜血不停的流出,可母妃的那样子却并不痛苦。
母妃是笑着的,笑着对他说:“珩儿,不哭,母妃爱着你父王,就像爱珩儿那般,所以你莫要怪父王,也莫要怪陛下”。
母妃抬起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随后,便是突然掉落了下去,无力的垂在了自己的腿上。
那芊芊素手,便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母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同他说过一句话,只留下他小小的身体坐在地上,抱着母妃的尸首,哭得撕心裂肺。
吕千珩抬眸,看着身边有说有笑的二人,嘴角也渐渐扬起。
父王,我从未怨恨过你。
而如今他有了念儿,便更加可以体会这种感觉,他又怎么会不懂,母妃对父王的爱呢。
二人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膳时间了。
老王爷与陛下多年未见,兄弟两人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老王爷便留在了宫里用膳。
吕千珩便与云梓念先回了王府。
云梓念回府之后,便带着落雪去了客房。
夏婉滢,还在客房呢。
也该去见见这位传说中貌若芙蓉,美若星辰,又聪慧过人,才智双全的夏小姐了!
云梓念推门而入的时候,夏婉滢正躺在床塌上不知想着什么,她见云梓念进来,赶紧起身行礼道:“小女见过睿王妃!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云梓念抬眸看向夏婉滢,心中着实有些意外。
果然是惊人姿色,拨人心弦。
夏婉滢柳眉杏眼,唇红齿白,肌肤如玉,花颜雪貌,可谓艳若桃李,貌压群芳。
与云梓念的绝代风华,惊艳之美不同。
夏婉滢是柔美,温婉柔娴,楚楚动人。
她是温柔的,和顺的,让人心生保护的,让人想要接近的。
而云梓念,美则美矣,却是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只得仰望!
或许也只有吕千珩那样的绝对强势,和高贵冷魅之人,才能与她比肩,携手而行吧。
云梓念听后笑道:“夏小姐无需多礼,是我该谢谢你,吕彦灏在我大喜之日生事,我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婉滢柔柔一笑,云梓念,比她想象的更加适合睿王妃之位!
对待一国皇子,而且还是陛下最为宠爱的皇子,云梓念竟是丝毫没有避讳的直接称呼其名讳。
而且,好似报复这八皇子,只是一件寻常之事一样。
云梓念的气势太过于强大,不仅是容貌,更是那一身一代容华的气质!
而夏婉莹这一笑,也是让云梓念暗叹,这一笑如四月温阳,融雪煦暖,倒真是让人心生喜欢。
“可若非是王妃,小女眼下…恐怕已是不洁之人了!”夏婉滢苦笑说道。
若不是云梓念,自己定是会被吕彦灏破了身子。
到时可真是骑虎难下,只能任凭吕彦灏摆弄了。
云梓念笑道:“若是要谢,我还要多谢夏小姐呢,那匕首我十分喜欢”。
夏婉滢送她的匕首她确实是喜欢的很,已经随身带着了。
夏婉滢听后竟是有些惊喜的脱口而出道:“当真么?”
那模样,好似很开心云梓念喜欢她送的匕首一般。
随后夏婉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便解释道:“王妃不嫌弃就好,小女本来还担心,王妃收到那匕首后会不悦呢!”
谁会喜欢在大喜的时候,收到这样不吉利的东西呢!
可夏婉滢也是没办法,她怎么会不知,睿王妃的位置,看似富贵耀眼,实则要面对的危险,恐怕是要更多的吧。
随后她苦笑一下说道:“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的出嫁之礼,只是我未有想到,你会嫁进睿王府…”
夏婉莹顿了一下,说道:“便只好又将贺礼改成了匕首,你不嫌弃便好!”
云梓念的成亲之礼,夏婉滢其实早几年就准备出来了,毕竟自己这身子骨…
若是她不幸去世,丫鬟也可以将她准备好的礼物,在云梓念成亲时送来。
不过还好,她终是赶上了!
可谁知…云梓念却是嫁入了这样危险的地方。
最初得知云梓念嫁入睿王府的时候,她着实是担忧不已,睿王府这地方,虽然许多女子都羡慕不已,可她却看得明白。
睿王府权势滔天,同样的,也是危险至极,是许多人惦记的对象。
所以她思来想去,便将这匕首送来了云府,想着云梓念放在身上,也许多少会安全一些。
云梓念听后一怔。
听夏婉滢这意思…
是陛下还未给自己赐婚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好了给自己的贺礼。
这是为何?
云梓念疑惑的看着夏婉滢问道:“夏小姐的意思是…?”
夏婉滢抬眸看向云梓念,那眼神中竟是有些期待。
她开口问道:“不知王妃可曾记得,你八岁那年,在街上救过的一个女孩?”
云梓念听后,在脑海中思索着夏婉滢说的话。
半晌,她才终于想起,的确是有这样一件事。
那年她八岁,云夫人还在世,那时安姨娘还没有表露出她歹毒的心思,事事都顺着云夫人。
所以云夫人对安姨娘和云梓菲都十分的优待。
那一日,云梓念要出府去玩,云夫人便让她的奶娘陈嬷嬷,带着她和云梓菲去了街上。
可谁知刚走出去没有多久,就看见一个小女孩突然倒地不起。
那女孩儿将身子缩成一团,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躺在地上浑身抖。
云梓念立刻跑了过去,现那女孩身子滚烫,死死的闭着眼睛,那样子,着实吓了小小的云梓念一跳。
云梓菲当时也是吓坏了,拉着云梓念就走,还一直劝说着云梓念赶快回府,不要理会这怪异的女孩,免得多生事端。
可云梓念看着那小女孩,实在是心有不忍,便让陈嬷嬷将那女孩抱回了云府。
而后母亲非但没有说她,还夸奖了她,那时她还为此高兴了许久呢。
后来,只记得母亲说那个女孩生了病,已经将她送回到自己家中去了,云梓念便就忘记了这事。
“那女孩,便是你么?”云梓念惊讶的问道。
竟是如此之巧!
夏婉滢听后很是开心,没想到云梓念竟然还记得她。
自小她便身子孱弱,祖父一直将她关在府里,生怕她出去之后会突然病,无从下手。
那时她还小,不知自己这病到底有多严重,便趁着祖父不在便偷偷的溜出了府。
可谁知竟是在街上突然病。
幸好遇见了云梓念,纵使她躺在地上,神情痛苦,可也听得清楚,云梓念身旁还有一个小女孩,叫她大姐姐,一直说着莫要多管闲事,也许自己快要死了,莫要找晦气。
可云梓念还是坚持着将她带了回去。
也正是因为云梓念的坚持和善良,她才捡回了一条命。
夏婉滢点点头柔声笑道:“是啊,今日我会来,便是想来看看你的,毕竟睿王那性子…”
她苦笑道:“可谁知却是又给你增添麻烦了”。
夏婉滢这身体本是不宜经常出府,只是据说睿王那性子…
云梓念嫁给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幸福呢!
她不放心,便非要跟着祖父前来了。
不过她出府之后,便听说了睿王十里红妆,亲迎云家小姐一事,到了王府之后,更是看见吕千珩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云梓念。
那般模样,当真是如视珍宝!
她便算是放心了下来。
想来这睿王,定是十分喜爱云梓念的。
她本想再坐一会就同祖父说先行回府的,可谁知还未等她离开,便就被人算计了。
到头来,倒是还给云梓念添了麻烦,让她又救了自己一次。
可云梓念听后倒是有些羞愧,那好事不是她做的,是原身云梓念,不过夏婉滢这声道谢,却是说给了自己,当真是当之有愧。
“夏小姐无需道谢,你我二人许是有缘,我救了你,却也避免了我大喜之日生乱,也算是帮了我自己”,云梓念说道。
“王妃,日后若是无事,我便来找你叙叙话,可好?”
夏婉滢柔柔的看着云梓念,加上她那娇柔的容貌,哪还有人忍心拒绝。
云梓念给逗笑了:“夏小姐可莫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了,我怕是会爱上夏小姐的!”
夏婉滢一怔,见云梓念竟是在与她开玩笑,便笑了出来。
云梓念,倒是比小时候要可爱的多!
二人又一起用过了晚膳,云梓念才亲自将夏婉滢送上了马车,让夏婉滢回了夏府。
若是再不回去,夏术怕是要来王府管她要人了!
夏婉滢走后,云梓念站在院子里,看着夏婉滢离开的身影,问道身后的落雪:“如何?”
落雪皱眉道:“夏婉滢身中奇毒,而且应是胎中带毒,还未出生,便已经中毒,能活到现在已属不易!”
想必也是那夏术想尽了办法,请了无数名医,才让夏婉滢活到了这般年纪。
落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照如此下去,如无意外,她应有三年可活!可若是这期间有个什么万一…哪怕只是染个风寒,都有可能会要了夏婉滢的命!”
云梓念有些惊讶。
夏婉滢的身子竟是这么严重!
“你可能解?”云梓念问道。
“夏婉滢体内的剧毒属热,十分霸道,而且胎中带毒,时日太久!若是奴婢,也只能保她五年可活”,落雪为难的说道。
云梓念眸光闪动,片刻,她缓缓问道:“毫无办法么?”
若是落雪,也一点办法也无么!
落雪想了一下,半晌才说道:“也不是全无办法,有一物可解她身上的热毒”。
落雪看向云梓念,认真道:“冰魄虫草!”
冰魄虫草,乃大寒之物,生长在冰山之巅,通体蓝色。
若是想将其摘下,在触碰到它的那一瞬间,便会被直接冻结。
也就是说。
触之则死!
唯有内功同样属寒,而且武功高强之人,可以承受冰魄虫草的寒气,在一瞬间将其摘下。
而且也不可触碰时间过长,若是摘下的时间过慢,也会被它的寒气侵袭,重伤,或者是身亡的。
云梓念回到千松阁的时候,吕千珩正坐在千松阁内看书,那一脸的委屈像,看的云梓念都心生不忍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云梓念疑惑道。
吕千珩缓缓放下兵书,委屈道:“念儿,这才大婚第一日,你竟就陪别人用晚膳了!”
这日后可怎么得了!
云梓念听后简直笑了出来,她还以为,这是怎么了呢!
可看着吕千珩那模样,她也不敢在挖苦他了,只好笑道:“那日后我便只同王爷用晚膳,可好?”
谁知吕千珩却是不依不饶道:“不好!”
云梓念眨眨眼:“不然王爷想怎样?”
吕千珩听后立刻将云梓念揽了过来,低声说道:“念儿知道我想怎样!”
云梓念听见吕千珩这低沉沙哑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昨夜她被折腾的不行,到现在腰还有些疼呢!
她用力推了推吕千珩,吕千珩却是丝毫没动。
感觉到了云梓念的闪躲,吕千珩只好怒道:“看来本王要好好与那夏术讨论一番,对夏婉滢的管教了!莫要无事就往别人府上跑!”
云梓念一听,咬牙道:“吕千珩!你威胁我!”
吕千珩立刻无辜的说道:“我只是怕念儿总是将精力放在别人身上,会冷落了本王!”
“吕千珩!你厚颜无耻!”云梓念咬牙切齿的喊道。
可是马上,云梓念气呼呼的润唇就被堵住了。
吕千珩直接将她抱起,向床塌上走去。
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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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愿这个月时间还算充裕,就会时不时的万更,就不提前通知大家了。
夏婉莹又是什么人呢?那年出府被云梓念所救,是不是另有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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