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延低头看了一眼,说:“不需要,你还给孙老板吧。”
陈韵城说:“他的心意。”
宁君延语气淡漠:“这件事情我不一定能帮上忙,真的不需要。”说完,他伸手拉开了车门。
陈韵城看他要上车,忍不住抬起手拉了拉他背后的衣服。
宁君延停下动作,回头看他。
陈韵城脸颊通红,头脑被酒精侵蚀着一片混乱,他说:“真的不要吗?”
宁君延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做这些是为了你,你觉得不好拒绝就自己收下,我不需要。”
这时候,孙识亮他们的车子先一步离开路边的停车场,孙识亮从后座探头跟他们道别。
宁君延点了点头,陈韵城挥挥手说道:“孙哥慢走。”
等到孙识亮的车子开走,陈韵城又回过头来,他没有再提酒的事情,而是直接伸手去摸宁君延大衣的衣兜,从里面摸出来那瓶止痛药。
他仰起头,努力凑近路灯光线,想要看清药瓶上写的什么,可是光线太暗了,他眼睛也花,看了半天看不明白。
宁君延沉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
陈韵城放下药瓶,看向宁君延:“头痛很厉害吗?”
宁君延说:“你走了就开始痛。”
陈韵城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身后传来一声很响的喇叭声音,陈韵城转回头去看,见到关安霖开着面包车停在路边,从放下的车窗对他喊道:“上车回去了。”
陈韵城看关安霖一眼,又转回头看宁君延,问他:“现在也痛吗?”
宁君延面无表情地说道:“痛。”
陈韵城问道:“我给你揉揉会好点吗?”
宁君延说:“也许会。”
陈韵城于是转过身,走到面包车旁边,对关安霖说道:“你先回去吧。”说完,他注意到坐在后排的吴晓珠,又说:“把晓珠送回去。”
关安霖一只手臂搭在车窗上,问他:“你要干嘛?”
陈韵城没有回答,把从孙识亮那里拿来的酒从车窗塞进去,“你给我带回去。”
关安霖看他眼神都是飘的,问道:“你喝多了吧?你等会儿怎么回去?”
陈韵城说:“我可以打车,我能回去。”
关安霖很不放心的模样,越过陈韵城肩膀看了一眼站在路虎车旁边的宁君延。
陈韵城催促他:“你快走吧。”
关安霖吐出一口闷气,“那你等会儿给我打电话,不行我来接你。”
陈韵城点了点头,嘱咐他小心开车,退后两步看他将车子开走之后,又回来宁君延身边。
“头痛不要开车了,”他对宁君延说。
宁君延伸出手,“你把药给我。”
陈韵城摇头,“也不要吃药,我给你揉揉吧,揉揉就不痛了。”
宁君延看了他一会儿,关了驾驶室的门,和陈韵城一起上去后排座位,躺在了陈韵城的腿上。
陈韵城脸和眼睛都红着,手指贴着宁君延的头皮,轻轻替他按摩。
宁君延闭上眼睛,过一会儿说道:“走了又找我做什么?”
陈韵城喝醉了,很多话反而容易说出口,他说:“我们分手了吗?”
宁君延说:“不分手为什么要走?”
陈韵城仰起头,觉得思维太混乱,他不太能理解宁君延话里的意思,茫然说道:“我只是觉得现在并不适合同居。”他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在宁君延那里暂住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他并不抗拒,但是他还是觉得现在开始同居甚至结婚都太仓促了。
宁君延缓缓说道:“可我忍不住。”
陈韵城低头看着他。
宁君延闭着眼睛说:“你一靠近,我就想把你抓回去绑起来,永远都不让你离开。可是那样你又会生气,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宁君延抬起手握住了陈韵城的一只手腕,他将手指圈起,像是给陈韵城戴上了一只手铐。
陈韵城停下动作,说:“不行,我们不会是这种关系。”
宁君延沉默地收回了手。
陈韵城问他:“还疼吗?”
“疼,继续,”宁君延回答道,伸手进上衣内袋,摸了摸放在那里的定制手铐。
作者有话说:
宁君延:过过干瘾
第66章
宁君延开车送陈韵城回去商贸市场。
那时候时间已经挺晚了,商贸市场的大门关了只留一扇小门,不允许没有登记的车辆出入。
陈韵城对宁君延说:“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宁君延把车子停在市场外面的停车场,拉开车门跟着陈韵城一起下车,“我送你。”
陈韵城没有拒绝他,实际上他清楚宁君延决定的事情,要拒绝起来本来就很艰难,于是两个人一起朝市场里面走去。
商贸市场是下午六点就结束营业,到了这个时候,整个市场里都很冷清,一排一排的商铺都紧闭着门,只偶尔能见到从卷帘门下面透出来的光线。
市场里的路灯也很稀疏,两盏路灯中间隔着长长一段距离,光线昏暗的地方,连人的脸也看不清。
被冷风吹过,喝了不少酒的陈韵城有一瞬间觉得头更晕了,他停下脚步,忍住想吐的冲动,靠在一间商铺外面的柱子上,抬起手拍了拍胸口。
宁君延也停下来,看着他问道:“很难受?”
陈韵城摇摇头,他说:“你头还会痛吗?”
宁君延说:“不一定。”
陈韵城很担心:“那怎么办?”
宁君延说道:“是你不肯跟我回去。”
“我有点害怕,”陈韵城靠在柱子上,微微仰着头看他,“怕哪天你妈又过来了,见到我还是住在你那里。”
宁君延说:“为什么要在意她?”
陈韵城摇头,“不是在意她,是在意这件事。”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有太多复杂的想法和考虑的东西,还有对未来的不安。
宁君延问他:“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在一起?”
“可以等我稳定下来吗?”
陈韵城遇到宁君延之后,遭遇了很多事情,这段日子是他状况最不好的一段日子。他是个追求生活稳定的人,可是那段时间偏偏又最不稳定,他本来是不该在这样一个状态下跟人发展感情的,他却拒绝不了宁君延。
他如果不挣扎着爬出来,就会有一种在不断下陷的不安感觉。
可是这不是宁君延的错,除了宁君延试图囚禁他让他很生气之外,其他时候他都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宁君延,所以拼命地想要安抚宁君延的情绪。
关于等待的问题,宁君延没有立刻给陈韵城一个答案,他只是问道:“那我想你怎么办?”
陈韵城说:“我们可以见面的。”他们还在一个城市,像这个城市许多没有同居的情侣,只要想见面总是能见到的。
宁君延又问:“下面想你了怎么办?”
陈韵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朝他下面看一眼很快转开了视线。陈韵城本来就喝了酒,这时候也分不清是醉酒的脸红还是害羞的脸红,眼睛亮亮的不愿意与宁君延对视。
宁君延用两只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他的嘴唇。
陈韵城转开头挣扎,他说:“我晚上喝得有点多。”他其实是说他刚才想吐,但是觉得这种话说出来实在太倒人胃口,于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没想到宁君延无所谓地说道:“想吐了告诉我。”
陈韵城没有再想,他被宁君延吻着吻着,忍不住抬手抱住了宁君延的脖子。
宁君延身体紧贴过来将他压在柱子上,明确地告诉他什么是下面想他了。
亲吻越来越激烈,陈韵城的身体抑制不住地燥热起来,在宁君延含住他耳垂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徐缓的脚步声。
陈韵城大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后来才猛地想起,每天晚上市场的安保都会定时巡逻,脚步声明显是冲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
他伸手推宁君延:“等一下。”可惜根本推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陈韵城用尽力气把宁君延推开,宁君延退后两步,而他也站不稳险些跪在了地上。
同时,一束手电筒光线从远处打过来,照在陈韵城脸上,“什么人啊?”保安停下脚步问道。
陈韵城眯着眼睛转过头去,看向光线照过来的方向,说:“是我。”
他已经在这里忙了很多天,给门口值班的保安都发过烟,保安一下子认出他来,“陈老板啊?怎么那么晚了还没回去。”
这时宁君延开口说道:“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去。”
保安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宁君延,问陈韵城:“你朋友吗?”
陈韵城说:“是。”他还蹲在地上,蹲得不太稳,用手扶着旁边的柱子。
宁君延上前一步,将他从地上架起来。
保安对他们说:“那快点回去吧,注意安全啊。”说完,摇晃着手里的手电筒,慢悠悠继续朝前面走去。
宁君延搂住陈韵城的腰往前走,那只手从他短款的外套和毛衣下面钻了进去,贴着他的皮肤轻轻摩挲,说:“我送你回去。”
虽然只来过一次,而且那时候是白天,宁君延还是轻易认清了市场里的路,朝陈韵城的烟酒商店方向走去。
那家店位置正在一个十字路口,直角的两侧都是店门,不过现在卷帘门紧闭,从里面也没有透出光线来。
走近了,宁君延对陈韵城说:“开门。”
陈韵城脑袋晕沉沉的,伸手要摸钥匙的时候,突然想起关安霖还在店里,他转头看向宁君延,在路灯灯光下见到宁君延看着卷帘门中间的那扇小门,显然是想要进去的。
他顿时说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