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漂亮美人比他远远的瞧过的军营里头的那些送来的罪女生得美了不知多少……
“谢谢你家大人好意,本将他日登门答谢你家大人,可是本将不需要丫鬟……”
“谁说要做你丫鬟啊,奴家是要去伺候您的……”那女子急了,冲上前去就要挽上阿羽的手臂。
阿羽后退一步后,有些畏惧地边走边继续道:“本将多谢司大人好意,本将还有急事先行告退……”
那女子一听更着急了,上去就跪地要抱阿羽的腿,还好阿羽退得快。
可这一跪四周那些没走的将士都聚集过来。
“将军你不要奴家,奴家还会被转手的,可……”那女子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立马又道:“可奴家一见将军就喜欢上了将军……奴家不想许给别人,只想跟着将军啊……”
阿羽错愕了一瞬,喜欢他?
他似乎是从来没有听女子说过喜欢他……
他妻子说过没有他不记得了,应该是没有说过的,她那么内敛的一个女子,又如何对他如此大胆的说出喜欢。
“……”那女子正要上前来继续演的时候,一声清润冷凌的声音传来。
“阿羽。”
一身红袍银色战甲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依旧是一身清贵气息。
阿羽转过身去,望向那个一身尊贵气息的英俊男子。
这样清冷浅淡的呼唤无疑是让他想起那一日他醒来的时候,托着伤重的身子去他的营帐,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而那人站在营帐的书案前,周身散发着难言的清贵气息……
“本将救你不过是念在你杀西凉战士百人,是个将才……”
便是如此寥寥草草的数语大发了他。
“叶将军。”阿羽跟着众人朝夜风行礼。
“校场之地,不得喧哗,还不快快离去?”夜风幽冷的目一扫那小厮和跪地的女子。
末了,他凝了阿羽一眼,转身离去。
阿羽想也没有想跟着夜风离开。
离开校场至营帐的路上,到了无人处,夜风才顿下步子,回眸凝着身后的男人道:“你跟来做什么?”
对夜风突然回眸,阿羽吓了一跳,莫名地他一皱眉头,想到:难道是自己会意错了?这叶将军不是要他跟来吗?
凝着阿羽,夜风唇角微扬,笑得有些浅淡,转身朝主营走去。
阿羽愣了一下,方才被这将军突然这么一句,他现在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末了,踌躇了半天,一咬牙,阿羽迈开步子跟了上去,挨骂便挨骂吧,他总要搞清楚……他便是个认死理的……
夜风回到主营,方脱下战甲,就听得外营里头有人在传,说:威远将军到了。
夜风眉头一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儿。
等了约莫一分钟,阿羽才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进来。”
一进营又是那一句:“你跟来作甚?”
阿羽本就因方才那事余红未褪的脸更红了些儿。
“我……”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裹,不安至极。
“末将觉得将军有事找我,末将便跟来了!”阿羽抱着豁出去的心思说道!
夜风一笑,还不是个木头,还知晓一些变通,他便是惜他是个人才,官场之黑暗他初封品阶不懂,便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出面了。
末了,夜风只浅浅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是军人,踏实做事,做自己本分中的事。”
阿羽骇了一下,红着的脸瞬间白了,他抱拳道:“是!将军,末将知道了!”
“知道了便退下吧!”夜风厉声说道。
“是,末将这便走!”阿羽仓皇起地冲出营帐。
凝着阿羽离去时被掀起的营帐帘子,有士兵上前来将营帐帘子动了下。
夜风收回目光,伸手将一旁的紫砂壶执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深邃的凤目凝着杯中茶水。
还有……一个月,他便二十一岁了……
去年他弱冠礼至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凡羽也许要失言了……
他一生不信神佛,却信了凡羽……
原来……凡羽不可信,神佛不可信,天地不可信,君王更不可信!
逼着他走上杀伐决断之路,用鲜血铺就一条青云路,让他直上那云霄之殿!
“嘭”的一声,那紫砂杯盏被摔在地上。
那人抬起修长的腿将面前的书案踢翻了。
他忍得太久……太久了……
当他就要丧失生得希望的时候,当他认为复仇不过是遥遥无期的未知的时候……
孩提时代是凡羽给了他希望,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一个消失在历史里的皇子,他年幼无知,又无权无势,无一兵一卒,如何希冀着可悲的复仇?!
他走在这条路上,即使是今日,即使是官拜二品,受封的今天,他依旧看不到希望……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做不到,做不到再等了!
他七岁的时候,凡羽说等他二十岁弱冠的时候!
十三年……
十三年他在备受煎熬中浴血,却直至他二十一岁即将到来的时候,还没有看到涅槃重生的曙光!
既然神佛皆不可信,那还要那千百林立庙宇作甚?!
他若荣登高位,便行毁神灭佛之举!
听到营帐内的动静后,便有士兵冲了进来。
“将……”
“都别进来!”
士兵们还没开口说上一句,便被吼了出去。
那人红着双目,他身上背负着的,不仅有阴家的,还有他父母的血债啊!阴家上上下下五百八十多条人命,阴寡月没有见过,那时候的他已有两岁,那连天的夜火,他是隐约有印象的……
母亲夜夜的抚琴泪流画面,依旧浮现在泛黄的记忆里。
那么美丽的女子,却整日不语,以泪洗面……
仇恨,已随着岁月,溶入血脉之中。
他对不起母亲,对不起舅舅,他为表兄,却没有好好教识寡月……
寡月……
等他脚踏这玲珑天下,第一件事便是平阴氏一门之冤,许阴氏最后族人万人尊崇之地位,世人皆不可欺他辱他!
让以前羞辱过他,羞辱过阴家子嗣的人都见鬼去吧!
夜风背靠着床榻,就在那里一坐就是数个时辰,当天将黑了的时候。
暗红衣袍的男子猛地从地上站起,他披上一件黑色的外袍,一件玄黑的斗篷,冲出营帐。
“将军……”营帐外的士兵怯声一唤。
夜风没有理会,自己牵了拴在营帐外的马,直朝城东奔去。
寒风吹起他高高束起的长发,他面色沉凝隐隐有急色。
他要见阴寡月!
他要去白马寺中寻他!
什么神佛,什么高僧!都是狗屁!
佛门之地真能救活阴寡月,为何到现在都还不见他出来?
若真如旁人所言,靳南衣已是人不人鬼不鬼,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那他便杀了他要他早日去见他死去的爹娘和阴家列祖列宗去!
然后他自个儿便拼了这条命,来个一时糊涂,举兵反了!
死也罢,活也罢,这一生他太累了,仇恨日夜压得他喘息不得……
那狂奔的骏马在白马寺前停下。
嘶吼声整个长街都听得清楚……
吓坏了许多路人。
那玄黑的人影,一跃落地下马,直朝白马寺而去。
从佛堂穿堂而过,直向着主持禅房而去——
“施主,这园子您不能进去。”几个僧人上前去拦。
“我要见靳南衣!”夜风沉声道,幽冷的目扫视一眼那几个僧人。
几个小和尚被他冷目一扫,如同被蛰了一下似的,阻拦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收回。
夜风径直的入了园子。
等那些僧人们反应过来,夜风已进了园子,这时候都是心道不好,跟着进去。
夜风直朝禅房大门而去。
正要伸手去推那禅房的大门,却触到一串大佛珠。
青衫常服的僧人从房中而出。
“施主来我禅房,是问事还是渡劫?”那青衫僧人道,慧眼温润带着对众人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