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符周已经渐渐转醒。
    “药剂能用！能用！”
    “赶紧让林星河过来！”
    “下一个轮到谁？我们赶快把这个垃圾考场给通过了，然后离开这个世界！我再也不想当一个没有手没有脚的恶鬼了！”
    林星河闻声而来。
    符周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药效的劲儿还没过，令他的身体有些虚。
    蓝泰扶住了他。
    林星河问：“没事吧？”
    符周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林星河说道：“齐卿也恢复记忆了，现在事情好办了，”一顿，她又看向蓝泰：“你当第二个？”
    有了符周在前，蓝泰没有任何意见。
    十分钟后，蓝泰身上的两块蓝色晶石转移到了第二位npc身上。
    不到半个小时，蓝色阵营的最后一位npc玩家已经拥有了血月之力。
    很久没有出现的机械声说道：“决胜者踏着同伴的尸体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让我们来恭喜……”机械声一顿，仿佛察觉到了蓝色阵营内的玩家通通都活着，声音一卡顿，地面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机械声变得缓慢而迟钝：“有bug！有bug！有bug！警告！警告！警告！”
    地面的震动愈发剧烈。
    林星河察觉到众人的不安与慌张，喊道：“大家稳住，别慌！我们做到了让系统产生bug了！接下来系统能做的只有两件事。要么修复bug！要么直接毁掉这个世界。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有机会离开这里。大家一定要珍惜离开这里后的时间，抓紧机会不要再被系统清洗记忆！就算被清洗记忆了也不要担心，我们会来拯救你们的！我们与自由同在！”
    话音未落，地面陡然迸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笼罩住了所有建筑。
    先前周遭还是人声鼎沸，也在顷刻间化为寂静，仿佛一切都被真空包围住了。
    这和上个小考场十分相似。
    这样的经验，林星河也有过无数次。
    而这一次，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副墨镜，戴在了脸上。
    墨镜遮挡住了刺眼的光，让她能够直视白光之后的神秘面纱。
    而这一回，大抵是系统濒临崩溃，她可以清晰地见到所有建筑和npc变成了一堆复杂的数据，漂浮在半空之中，匀速地往天空的顶端飞去。
    而天空的顶端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数据没入黑洞时，隐约可见泛着冰冷光泽的金属一角，仿佛一只无比庞大的金属之眼。
    当所有数据都彻底没入黑洞时，无人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长廊。
    她成功离开了小考场，来到了第二层走廊。
    第174章 终极考场（19）……
    第二层走廊和第一层走廊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 第一层走廊有九哥，第二层走廊有齐卿和符周。
    比起九哥的虚弱，齐卿和符周两人没有任何精神和身体上的损伤。
    脱离小考场时, 除了林星河之外，齐卿和符周也见到了天空上的金属之眼，头一回窥得了系统真身的一角。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通过林星河的视角也清楚地看见了。
    对于系统的概念，反派学校里的学生们大多数都是从林星河的直播间得知的, 这概念于他们而言，是陌生又熟悉的。
    这是他们未知的领域, 同时又是他们曾经经历过却又被洗掉记忆的地方, 他们觉醒后拥有着模模糊糊的印象, 直到此刻，系统和数据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可以说是极度的震撼。
    向来不乏弹幕的林星河直播间安静得仿若无人观看。
    每一位观众都缄默了。
    齐卿和符周也是一样的感受。
    林星河有一大堆话想要问齐卿，她想知道得更多有关那一个她死活都想不起来的小说世界。
    “那个世界里，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谢哥是不是曾经有过赌约？”
    “我在那个世界里是扮演什么样的存在？”
    ……
    齐卿却忽道：“那你记得席琳吗？”
    林星河微微一怔。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色长廊又出现了和上个小考场一样的剧烈震动，比前面两次的时间还要久, 最剧烈时, 几人险些没站稳, 不过这儿没有了任何禁止，符周掐了个结界，稳住了三人。
    也是此时, 三人都见到墙边一角隐约有电流闪现。
    林星河灵机一动, 对齐卿说道：“你试试用你的剑。”
    齐卿会意，气沉丹田，背后的大剑已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蓄力一跃，向电流闪现处辟出了一剑。
    方方正正的角落顷刻间多了一条裂缝。
    裂缝之后，是望不见尽头的数据海洋。
    符周说道：“再劈一剑试试？”
    林星河说道：“先别劈，这儿能劈开裂缝，下面说不定也能，电梯无法下去，内部也没有任何数字显示，而九哥在一楼。系统内部如何，我们谁也不清楚，它能强制性清洗我们的记忆，控制我们的意识。我们擅自闯入它的内部，恐怕会被它强制排斥，启动我们无法控制的程序。”
    符周说道：“有道理。”
    齐卿没吭声，似乎在思考林星河的话，恢复记忆后的他又再次拥有了社恐的属性，变得沉默，整个人身上展现出一种与人群格格不入的孤僻气质，只不过看林星河的目光却有一丝不一样。
    林星河先前都没有发现，如今仔细琢磨，总觉得这样的目光似曾相识，要是搁在王校长制造的所谓现代社会里，有丁点儿像是追星一族的狂热。
    林星河说道：“你们先和九哥汇合，九哥就在一层，手机应该无法联系，但是这里能劈开裂缝，地板应该也可以试试。”
    符周问：“那你呢？”
    林星河说道：“我去下一层。”
    她微微一顿，又说道：“我总觉得他在等我……”话音一出，她忽然笑了笑，改口道：“不是，他一定在等我，我要去找他。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先和九哥汇合，然后想办法打通第三层和第二层之间的连接，去找我。”
    她又对齐卿说道：“你不必告诉我以前的事情了，他们封印了我的那段记忆，我要亲自找回来。”
    齐卿在上个小考场就说了不少相关的事情，可是她听在耳里，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那么即便齐卿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她也只不过是听了一个故事，而非自己真正经历过的。况且按照齐卿的几个提示，也大致能猜到故事的走向。
    至于席琳……
    她也没有任何印象。
    但是她知道，她离自己想知道的记忆不远了。
    她交代完毕，走向电梯，摁亮了上楼的按键。
    ……九哥符周齐卿都出现过了，下一个也只可能是谢无安了。
    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谢无安，她的内心便有几分雀跃，没有以往进入考场前的复杂情绪，只剩满腔的迫不及待，就连眼前刺眼的白光也变得温柔可人。
    白光褪去后，林星河第一时间观察周遭环境。
    比起前两个小考场的古怪充满危险气息的环境，这个小考场的环境意外地平和。
    周遭栽了数之不尽的桃树，一株接一株，灼灼桃花，春风十里。
    饶是见过无数美景的林星河也忍不住惊叹这儿的春色。
    不过她也没有这般春色迷了眼，仍旧保持着十分的警惕，观察片刻后，确认周遭仅有两三飞鸟，才开始检查手机手环以及随身空间的情况。
    这一层的小考场，王校长居然很大方地没有禁掉，不过手环上的位面商城仍旧无法使用。林星河尝试联系谢无安，谢无安没有给她回复，她也没听到任何谢无安的心声。
    桃花漫山遍野地开。
    山间有一条通天石梯，林星河位于半山腰。
    这个考场没禁随身空间，对于她而言，赶路也方便多了，不像上个考场走了许久才找到一辆自行车当代步工具。她直接从随身空间里拿出她的魔法扫帚，直接飞到了山顶。
    山不算高，但也足以俯瞰山下的景致。
    山下的路倒也算平整，过一个山头，隐约能见到一个小镇。山上没有任何现代化的设施，林星河立即排除现代社会的背景，如今见到山头外的小镇以及远处天空上的几道御剑飞行的身影便知这个小考场是仙侠世界。
    虽然她没有去过仙侠世界的考场，但是以前也是经历过仙侠小说世界的，所以对这样的世界并不陌生。
    她略微沉吟，骑着魔法扫帚准备往山头那边的小镇飞去。
    ……桃林里见不到半个人影，况且也不知道有没有妖魔鬼怪，仙侠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给主角打怪升级的妖魔鬼怪，还是去人烟多的地方打听打听，先把这个小说的背景了解清楚了再说。
    她随身空间里有金子，下山了在镇子里换点能用的钱，再换身合适的衣服，去最热闹的茶楼或酒肆坐上一两个小时，故事背景自然而然就送上门来。
    林星河刚飞了一小段路程，却见桃林里窜出一道雪白的身影。
    她的身形一顿，扫帚停了下来，
    直播间的观众也愣住了。
    【那是……小雪姬吗？】
    【不可能吧，只是一只普通的布偶猫吧……】
    【它们长得一模一样，毛色眼睛眼色体型都一样！】
    【难道这个小考场的boss是小雪姬吗？】
    【……这确实像是王校长做得出来的事情。】
    林星河很快反应过来，她没有动，不动声色地停在半空中，观察着那一只窜到树上的布偶猫，同时还拿出了手机，静音拍了照片。
    ……真的一模一样。
    ……和她的小雪姬生得分毫不差。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根本没有布偶猫，是当初她指着位面商城的宠物商品，让小雪姬一点一点地变出来的布偶猫。
    除了林星河之外，直播间里的所有观众都在盯着桃林里的布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