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只是他还没动,朱骜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试图反抗,只是两个椅子别着他的腿,让他使不上力气,朱骜趁机就一把将他拽进了怀里。他倒是不慌张,冲着朱骜低声呵斥,“朱骜,你疯了吗?松手!”朱骜却用沙哑的声音说,“我想要你,想疯了。”
    ☆、第109章
    贺阳愣了愣,他真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一向注意门面的朱骜,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当然,他也明白,这代表着朱骜,一点都不想隐瞒自己的感情。
    他看了看这偌大的会议室,又瞧了瞧紧闭的大门,确定屋子里没有人,也不会有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后,才低声对朱骜说,“朱骜,我们暂且不讨论感情,这里不合适。胡青松和赵猛云虽然暂时被压下了势头,但昌茂里面他们有多少眼睛,谁也不知道。你这样万一被……”
    他的话还没说完,朱骜的手就已经松开了。
    贺阳有些惊讶的看向朱骜,却发现他刚刚眼神中的火焰已经不见了,如今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或许不是平静了,是有些掩藏起来的伤心。
    他在贺阳的目光下,向后退了一步,两个人之间由亲密无间变得有些距离,他低头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后再抬起头来,就又是那个贺阳熟悉的,工作中的朱骜了,他冲着贺阳说,“还有很多事,我们就按着昨天商定的,分头处理吧。”
    他说完,就提前一步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心思敏感的贺阳知道,朱骜这是被伤了心了,试想一下,当你对着心爱的人情不自禁的时候,对方能想到的却是公司!公司!公司!任谁都会认为,这个人是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吧。
    朱骜明明没有责难他,甚至还听从了他的要求,可看着他的背影,贺阳却有种心疼的感觉。他的身体仿佛一动不动,但离开的时候,拳却是紧紧握住的。
    当然,没人知道这段插曲。昌茂的人口口相传已经知道了两位少爷的厉害,谁敢多往他们呆的地方多看一样。只道是两位少爷在会议室里算计完了人,商量下步怎么做呢。
    而韩丁的被抓,倒是让韩家掀起了惊涛骇浪。韩丁直接从董事会上被带走,立刻就有人给韩家人报了信。韩金凤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也顾不得找韩金茹了——他们倒是报警了,人家说失踪不足48小时,所以不给立案。就先去看韩丁。
    此时韩丁已经被审完,关押在派出所,准备移交看守所——诈骗罪原本就是刑事案件,韩丁诈骗事实清楚,加上昌茂的51%的股权市值巨大,警察不但不敢掉以轻心,动作也十分快速。
    不过,韩家打着朱家的牌子,他们并没有限制韩金凤的看望。一瞧见韩金凤,韩丁就扑了上来,韩金凤一路上就担心贺阳心狠,要知道这小子十几岁的时候就弄断过别人的胳膊,韩丁又不是一次两次得罪他,谁知道他能干出点什么事呢!
    一瞧见韩丁还全须全尾的,韩金凤首先就吐了口气。她冲着韩丁说,“怎么回事?不是弄得好好的吗?连公证书都有了,怎么会说是诈骗罪!?那是你亲姨,也是你实际的养母,自己家的东西,有什么诈骗的?”
    会议室里做的都是大佬们,能传出个消息就不错了,没人跟她说起过,里面发生的细节。所以,韩金凤至今还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事。
    韩丁对他这个妈的观感和他二姨一样,都是外强内干型,看着精明凶悍的不得了,其实没什么心机。如今又要用着他妈帮他办事,只能一样一样掰碎了给她说,自然先讲的就是,韩金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一样。
    韩金凤一听就发生了一声啊,这几天她一直再找她二姐,再怎么说,那也是她亲姐姐,自然不能不管的。如今听到居然是贺阳送到精神病院,并用这个把他儿子抓起来了,韩金凤怎么能不气,拍着墙壁就在那儿骂,“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地道,他从小就蔫坏。不行,我得去把二姐接回来,否则的话,不定要吃多大亏呢。”
    她那说风就是风的脾气和韩金茹几乎一样,边说着就边往外走,还冲韩丁说,“丁丁你等着,等我把你二姨弄出来,再管你这边的事儿。”
    韩丁知道就是这反映,他忍着太阳穴腾腾腾直跳的青筋,一把扯住韩金凤,冲她说,“就你这样能把二姨弄回来?你凭什么啊。”
    韩金凤就说,“我去接她出来啊,人又没病,好好的跑那儿地方,谁受的了。”
    韩丁就说,“送她进去的是贺阳,人家户口本上的亲儿子,你接不出来的。”
    韩金凤才不信,她哼哼的说,“我还是亲妹妹呢。”“那没用,”韩丁一句话就否定了她。“谁送谁接,这是规矩。你去了人都不一定能见到。”
    一听这个,韩金凤就愣了,她不是聪明人,应该说小聪明不少,大智慧一样没有,否则的话,不会年轻时候受骗,也不会跟着朱成功做了这么久生意,还能轻易被断了后路。所以,她立刻变得迷茫起来,“那怎么办呢?”
    韩丁这时候才拉过她来,冲着她低声吩咐了几句,韩金凤听着脸色就变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说,“就这样就行?”韩丁镇静的点头,“对,就这样。”
    公司有贺阳和朱骜坐镇,胡青松他们虽然不服,却不敢轻举妄动,情况倒是好转不少。
    首先是最为头疼的华阳一期业主,事实上,原业主们哪里有这么好找,做了几天后,发现不是那回事,他们就又去找华阳售楼处了,不过这时候值班经理也有答复,“你们要求楼盘降价了退钱,那当年他们卖房子的时候,可没把涨了的给我们。什么事不能得益的全是你们,吃亏的都是我们吧,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做的就不是商业,那是慈善了。”
    如果是原先,这番话自然是不敢说的,毕竟人数这么大,万一要出点事,谁也付不起责任。可当时朱骜宣布的时候,就已经让人盯着其中的挑头者,等着事后更是着重做了工作。如今他们群龙无首,提的又是无理要求,自然底气不足,几群人叽叽喳喳各自说了一番,等着经理做出要报警的样子来,自己就散了。
    这下,华阳的事儿算是彻底解决。
    只是还有各地期房的退款情况,这才是动摇昌茂的根本——事实上,在购房合同上,昌茂已经声明已经售出一概不退。但法理不外乎人情,以往有真要不了的,还是给退的。但问题是,这次规模实在太大了。钱已经投入到建房中了,昌茂哪里再有钱给他们,更何况,钱退了,建了一半的房子卖给谁?
    这事儿存在两难,市场不景气为了促销,自然要做各种优惠吸引客户。这部分期房业主的不满也在这里,他们是觉得,既然都是同一批房子,自己也没住进去,就因为早交钱而蒙受损失,这太不合理了。
    朱成功那时候因为涉及到华阳一期的闹事者,再加上合同已经写明,所以态度十分强硬,不退!如今,朱成功病倒在床上,董事会里的各类人想法各异,自然也就观点不同,但这回却看出了这些倒朱派中的要求不同。
    赵孟云一脸忧国忧民的样儿,冲着贺阳说,“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先例,现在规模又这么大,我觉得能退还是退点的好。一来安抚他们,省的闹出来什么跳楼啊,*啊,绝食之类的事儿,到时候怎么处理?二来这不是也显得咱们宽厚吗?”
    胡青松这次却是跟朱成功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一听就急了眼,瞪着眼睛拍着桌子冲他吼,“凭什么老子挣的钱要拿回去,既然签了合同,就是答应了用那个价格买,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儿,他们有什么不懂的。我看就是一群刁民,占便宜呢,不用管他们。姓赵的,我告诉你,这事儿我不答应,没门!”
    贺阳就坐在上首,看着他们争。他私底下调查的一清二楚,胡青松全副身家都在昌茂这里,这是他的衣食父母,甭管对朱成功的观感如何,他是不会让别人伤害昌茂的。但赵孟云不一样,这家伙自己有公司,恐怕和那几个二代还有来往,他要的是权力——贺阳篓子捅得越大,他才越好接手。
    贺阳和朱骜虽然在会议室不欢而散——朱骜这回八成真有些伤心,很是硬气的没再往贺阳身边凑活,让贺阳走神了好几天。但在昌茂这事儿上两人还是很齐心。两人听了他们半天吵架,最后依旧决定,按照朱成功的意思来办,但在交房后的费用上,会给予优惠——譬如,免除五年的物业费。
    董事会结束的时候,胡青松难得看贺阳顺眼点,拍着他说,“你小子有韧劲。”那边赵孟云却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话,“就看有没有好运气了。”
    一语成谶。第二天上午,水城那里就传来消息,一位业主因为讨要退款不成,夜里爬到了刚刚封顶的楼上跳了下来,早上发现时,已经死亡多时了。这一下子,就让水城的业主对昌茂恨之入骨,如今售楼处已经站满了人。
    谁都不会想到,紧紧为了也许不过十几万的莫须有的退款,有人居然失去了生命。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影响已经造成了,无论是为了处理问题,还是表示哀悼,昌茂这边都必须有人出面。
    朱骜一听说这事儿就过来请缨。但贺阳一向阴谋至上,总觉得这事儿来的太过巧合,处理起来八成不算那么见光,筹谋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朱骜,让杜洋去准备车,自己去。只是命令一发出去,他的手机就响了,守在医院里的特护兴奋的冲着他吼,“朱总醒了,朱总醒了。”
    贺阳顿时兴奋起来,可随即而来的就是犹豫,去陪朱成功还是去水城?如果是原先,他对见不见这个男人并不热切。可如今,当知道这个男人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去见他,告诉他谢谢他。
    朱骜哪里看不出贺阳的犹豫,一拍他说,“水城还是我去吧。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慢慢成长而已,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他笑着说,“你去看看养父,多陪陪他,他想你十年了。”
    ☆、第110章
    水城的事情紧急,朱骜说完就直接走人,但贺阳终究觉得不放心,回医院的路上想了想,又派了辆车把杜洋送了过去。如果是普通的命案,倒是走程序即可,但他怕里面有事儿,朱骜在那里也没有得用的手下,怕是吩咐下来捉襟见肘。
    把命令理所当然地派出后,他这才想到,这么贸然派人过去,若是别人的话,怕是会认为他对自己不信任,怎么着心里也会有点想法。但贺阳大马金刀的坐在后座上呢,却没有半点这方面的担忧,他自己也觉得很是奇怪,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即便他十年前走开没跟朱骜露过一丝信息,算是坑了他一把,他也没想过,朱骜对他会有任何不满。
    还真是从一而终的信任啊。就像那天在一中校园里,朱骜从车上下来替他第一次解围开始,这个男人就在他心里种下了信任的种子。
    不过,这种感觉虽好,有些事不得不去做。贺阳捏着手机终究还是给朱骜打了个电话。规规矩矩地响了两声,朱骜接了起来,他声音里带着疑惑和兴奋问他,“贺阳?”
    贺阳就用空着的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冲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把杜洋派过去了,他是昌茂的老人,分公司的人都能搞的定,你有事可以吩咐他。他现在应该出发了,你们可能前后脚到。”
    朱骜很公事公办的答了句,“好,我知道了。”贺阳觉得这个电话就可以打完了,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又来了句,“这是公事,私底下的事儿,”怕是有司机在,他不好说的太过分,所以用了个代指的词,“你没什么对我说的?”
    那声音有点发轻,贺阳一听就知道,这是当初搬到他旁边住的朱骜又附体了,想来前几天会议室里的打击已经恢复了,他这回揉太阳穴可不是习惯而是真头疼了,他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为什么朱骜总是知难而进呢。
    一时间,电话两头的两个人都静了下来。朱骜似乎并不急迫于水城的事儿,所以还有闲情逸致跟他打电话,丝毫没有挂断的意思,在那边高速路上呼呼的风声中,在这边拥挤街道嘈杂的音乐声中,两个人有默契的沉默着。
    最终,还是贺阳退了一步,他王顾左右而言他,“我还没到医院,这边堵车厉害,等我到了,会把他的情况告诉你。”
    贺阳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毕竟,车上还有外人。可是朱骜却不放过他,“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然后,他就跟摸准了贺阳的脉搏似得,“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贺阳于是连挂电话都没理由了,他还说了一句,“你不说,我就说。”
    贺阳于是彻底被他逼入了绝地,谁知道这家伙敢说出点啥呢。十年前他们恋爱的事儿,南城稍微大点的人,恐怕还有印象吧,有点话传出去,平时不过是八卦,在这个关头上却会被拿来攻击。
    他直接摸着自己的额头,只能实话实说,“我先让杜洋过去,然后才想起来没跟你说,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不会这么大意,可是你,我就觉得你一点也不会生气误会。”
    他这话说得在别人耳朵里,就是兄弟关系好。可朱骜明白,那不一样,这是贺阳亲口承认了他们之间的默契,这么久了,努力了这么多了,他终于听见到这么一句暖心窝子的话,心里别提多美了,冲着贺阳说,“你放心,等我解决完问题回来。”
    挂了电话的朱骜,连因为出事变得严肃的脸上,也乌云退散,仿佛是要晴天了。司机小赵通过后视镜偷偷看了看这位近日来在昌茂颇受关注的少爷一样,心道,抱错这事儿不是闹得挺不好吗?这兄弟俩明显感情挺好啊。
    贺阳安排完这些事儿,也就到了医院楼下。他倒是挺痛快下了车,只是站在住院楼的楼下,那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却怎么也迈不出去了。
    他从美国回中国的时候,从北城回南城的时候,都没感觉到近乡情怯四个字的力量,可如今,却是真真感受到了。他要怎么说我原谅你呢,要不要叫一声爸爸呢,这些都是问题。
    他彷徨的站在楼下,来来回回进出的人不停地打量着这个英挺的男人。
    楼上病房内,朱成功已经醒过来,他看着表心里测算着从公司回来的时间,觉得怎么着贺阳也该到了,就问看着朱铭的于佳,“阳阳是说要回来吧。”
    于佳笑着点头,“应得脆脆的,说是立刻回来。”她也看了看表,“要不,我带着朱铭下去迎迎他吧。”
    朱成功心想这样可以让他们兄弟多接触一下,就点了头。回头拍着趴在他床沿上等着平板看动画片的朱铭说,“铭铭去接接弟弟好不好?”
    朱铭歪头问他,“哪个弟弟?”
    朱成功就说,“二弟,”朱骜和贺阳其实一般大,出生的时间都差不了几分钟,但朱骜就是看着比贺阳要成熟些,高大些,所以,几乎下意识的,贺阳就成了老么。朱铭一听是贺阳,嘴巴就瘪了瘪,不太高兴。
    朱成功一瞧就有故事,问他,“怎么了?不喜欢二弟啊。”
    朱铭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小声的说,“他没给我买巧克力。”
    这事儿可真不是朱铭自己想起来的。他一个六岁小孩的脑袋,能想起前天吃的什么就不错了,更何况,前两天朱成功要进行手术,韩金茹和韩金凤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朱铭还跟着贺阳带着呢,那时候他还对贺阳挺亲的。
    巧克力这事儿,实在是朱成功多此一举。他总想着别让朱铭忘了他和贺阳相处过的那个暑假——他还是希望大儿子能跟朱骜和贺阳都相处好,这样他如果有事,也走得安心。可提到原先在一起玩过,朱铭肯定要问,贺阳为什么又走了?他就带出了贺阳要给他买巧克力的事儿,这下,认真的朱铭记住了,他觉得贺阳这个弟弟一点都不好,答应了那么久,都没给他买。
    朱成功对这个结果哑然失笑,伸手揉了揉大儿子柔顺的头发,冲着于佳说,“带着他下去吧。”等着于佳好容易把人哄走,他连忙让护理帮着他去买巧克力,省得贺阳来了,朱铭还得要。
    于是,下了楼的朱铭就看到了站在那儿踌躇的贺阳。他虽然觉得这个弟弟说话不算话吧,但毕竟那是亲人,有种天然的亲近。于是,停在那里想了想后,就又迎了上去,冲着他说,“弟弟,爸爸在等你。”
    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台阶了,再没有比这个更快速放下心魔的方法了,被朱铭纯真的眼神看着,贺阳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就被他拉着走了两步。迈出第一步,就有第二步,几步之后,于佳在后面就看到,再也不是朱铭牵着贺阳走,而是贺阳牵着朱铭走。
    就这么一步步,朱铭和贺阳并行着到了病房前,贺阳就停在了大门口。他迈上来了,可总归有些难为情。朱铭可不知道贺阳心中的那些成年人的所谓面子里子,他兴奋的推开门,冲着朱成功高兴的邀功,“爸爸,我把二弟给带上来了,他就在下面,他找不到路了。”
    这是善意的朱铭能为贺阳不上楼想到的理由。贺阳不想自己犹豫的事儿就这么大刺刺的被说了出来,怎么说都有些尴尬。朱成功却仿佛没听见一样,冲着贺阳招招手,“来阳阳,坐在我跟前来,好像比上次瘦了不少,这两天累着了吧,是爸爸没用,让你们忙活了。”
    他就像普通的父亲,在昏迷几天后,第一眼看到儿子一样,亲切而自然的面对着自己的孩子。那些隔阂那些岁月仿佛都不曾存在,好像,他们分开只有几天,这不过是个短暂分离后的见面罢了。不激动但是温馨,却是让贺阳最好融入的方法。
    贺阳的眼睛几乎立刻就湿润了。他冲着那只在挥动的手,慢慢的走了进来,没有惊天动地的哭泣,没有感人泪下的场面,缓缓同朱铭一样,坐在了朱成功的床边,他静了静,最终轻轻的叫了声,“爸。”
    朱骜一边盘算着水城的事儿,一边想着贺阳态度的转变,心里倒是美滋滋的。只是高速路上走到一半,司机小赵就突然冲他说,“朱总,后面那两辆车子不对啊。好像一直跟着咱们。”
    朱骜顿时皱了眉,回头往后看了看,这时候不是节假日,又是上班时间,高速路上的小轿车并不算多,小赵说的那两辆车倒是挺明显的跟在后面,只是,朱骜也不能肯定,“一共就这一个方向。”
    小赵立刻说,“朱总,这事儿错不了,我刚才故意加速减速了好几次,这两辆车都跟着,既没超车,也没落下,我觉得有事儿。”
    朱骜一听这个,这回却不敢掉以轻心了,他想了想说,“他们要是有意图,肯定不能在这儿,这段路上哪块险?”小赵想了想说,“要说险就是前面高桥隧道里有个弯坡,昨夜里刚下了大雨,里面肯定有积水,容易出事儿。”
    朱骜就知道,如果想动手,肯定是这儿,“离着多远?”
    小赵连想都不想直接回答,“最多四十五分钟,中间没有任何休息区。”
    朱骜心里有数,直接拨了电话给杜洋,吩咐了他一番。
    ☆、第111章
    贺阳把那句爸叫出来,整个人都为之一松,这是他压在心口多年的事儿,是他咬死了不认,但同样,负担最大的也是他。他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但做出冷心冷肺的样儿,想想也就知道这些年的煎熬。
    朱成功身体见好,但毕竟没恢复,一直等着见了贺阳,又听见他叫了这声爸,就已经心满意足,有些困意了。贺阳也不离开,就守在他旁边,陪着他聊天。
    朱成功先问的自然是朱骜,他醒来就听护理说他孩子孝顺,大儿子朱铭每天白天都是守着的不用说,到了夜里,两个儿子都过来,真是羡慕死人。这也是他能肯定,贺阳对他心结已解的原因。这边跟贺阳相认了,他自然问起了没露面的朱骜——他知道如果不是有事,自己昏迷了这么久,甫一醒来,那孩子不会不来看自己的。
    贺阳不想让他着急上火,没提水城那边的人命案,只是说,“几个地级市的业主们闹腾的厉害,朱骜为了安抚人心,这不去巡视了,他前脚刚走您就醒了,可他要下去的消息已经传达下去了,我就没叫他立刻回来。”
    说到这里,贺阳转眼一想,这的确有些过分。早上有些钻牛角尖,寻思自己不去就得有人去,可现在想想,其实让杜洋打头阵也行。所以他有些歉意的说,“我马上把他叫回来吧。”
    公司为重,在没有遇到贺阳这事儿之前,朱成功一直是这么办的。他理解地说,“不用,我是转好了,又不是不行了,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儿。不过工作重要,可你们也别累着。”他叹口气说,“昌茂也这么多年了,积弊难返,何况这次房产税又来势汹汹,尽人事听天命吧。”
    如果是对自己,朱成功肯定要求良多,这也是他一心几用最终把自己累垮了的原因。可对于孩子们,他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多要求了——他觉得自己原先就是要求太多了,想要儿子优秀,想要企业有继承,想要面子也想要里子,最终却成了这个样子。
    贺阳和朱骜一回来就听说朱成功累倒在办公室里,就直觉把昌茂当做大事儿来顶着,可没想到,朱成功居然跟自己说出了这番话?这可是一辈子的心血啊,贺阳转眼就想到了其中的原因,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太过亲切激动的话语他又说不出来,这时候如果朱骜在就行了,他那么厚脸皮,肯定能说点花样出来,也不知道他到了没有?那边的事儿,怕是不算好做,贺阳边想边说了句嗯。
    朱成功一辈子人精,怎么看不出贺阳那种不习惯?他笑笑就转了话题,问了问贺阳和朱骜的公司发展的怎么样?贺阳看着他就有些盯不住了,只是强撑着不肯睡过去而已。贺阳就拍拍他的手说,“我今天就在这儿守着,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睡吧。”
    这话说得贴心,朱成功反手无力的握着他的手,也没肯放开,眼见着就睡着了,他却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了问贺阳,“阳阳,你知道你妈去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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