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听完这番话，已经对事情了解个大概，习惯性地翘起双手：“就是说，当你发现时她其实已经出事，你并没有目睹事情发生的经过。”
    极有可能是有人在程天亚不注意的时候，接近过程如素做了什么事情。
    “这么短时间，怎么可能让一个好好的人就成这样。”程天亚听出薄冰话里的玄机，一时间不能接受薄冰话里隐含的另一层意思。
    虽然他确实没有一直看着侄女往舞池走，但也不至于他跟别人说句话，或者喝口酒的时间，那些人就能把一个正常人变成这样吧。
    况且素素是一个正常人，有人突然袭击她，她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反抗。
    薄冰讥讽地一笑：“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只要计划周详，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情形，若换成她动手，在这样的热闹、吵杂环境中，就算是连续杀十几个人都不会有人察觉到，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
    门上响起一阵标准的敲门声，薄冰赶紧走去拉开门。
    程天亚和墨隽没看到门外人，只看到一双男性的手从外面递了一份折叠起来的，类似图纸一样的东西进来。
    薄冰接过东西后关上门，当着两人的面展开图纸道：“程局长，这是空中花园的平面的设计图，你把miss程当时站的位置指给我看看，酒店应该有在花园里面安装监控用的摄像头，或许会拍下了当时的情形。”不然就只能等程如素自行清醒。
    照薄冰的话，程天亚马上指出程如素出事时的位置。
    薄冰马上把位置告诉陈京，让他马上翻看一下监控，看是否有摄像头会拍到那个位置，把事发的过程拍下来。
    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只能静静乖乖。
    程天亚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就是在薄冰房子被烧毁后，程如素对自己说过的事情。
    面上犹豫了一下道：“有一件事，是以前发生的，我不知道是否与此事有关。”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
    薄冰淡淡道：“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是线索，你说吧。”
    程天亚看了墨隽一眼，见他颀长的身体优雅地坐在沙发中，神情冷漠，似乎对此事并不是很上心。
    倒是薄冰闪亮的眼神，让他安心不少，深吸一口气道：“素素住院的那段时间，她曾经跟我说过，在你们mc的停车场里，曾经遇到过一个神秘的女人。当时那个女人只跟她说了一句话，就让她生出除掉你的冲动，不过事后她完全不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墨隽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随之恢复正常。
    薄冰挑高一眉：“有这样的事，你后来为什么没有跟我提起呢？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程天亚无奈地笑笑：“就是你食物中毒住院那天，素素跟着墨隽一直来到地下停车场，不过是在墨隽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当时以你跟素素的紧张关系，我想就算是说出来，你们应该也不会相信。”
    再后来他见到了闵敏，见她不是会有意无意的会搞一些小动作，很自觉地认为那个女人就是闵敏。
    现在想想，觉得那件事，很符合闵敏的处事性格。
    他这番话确实是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如果那个女人不是闵敏的话，就是说还有另一个女人，一直在暗中算计着薄冰。
    这番话让薄冰马上陷入沉思中。
    程天亚看着程如素的模样，忍不住道：“世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一个按照另一个人意志办事，而且事后却完全不记得下达指令人的面容，世上真的这么神奇的事情吗？”不可能吧。
    只是一秒，薄冰和墨隽就否认他的想法。
    “有。”
    两人异口同声。
    薄冰想了一下，站起来，走到大床前，看着程如素道：“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
    程天亚一脸疑惑地看薄冰，只见薄冰走上前，坐到得自己侄女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侄女的眼睛，口中发出昵喃似的声音：“我会从十数到一，说到一时，会打一个响指，听到响指，你就醒了，不能再睡哦。”
    “十，我要走了，你要记住我的话；九，我正退出电梯，你记住了我的样子；八、电梯门合上，你已经看不到我；七，你记住我的话，心情豁然开朗；六，你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能慢慢感觉到四周；五，你渐渐清醒；四，你的四肢能活动了；三，你的力气已经恢复；二，听到一声响指后，你就醒了；一，……”
    啪！
    清脆响亮的一记响指，程天亚不由屏住呼吸，就连墨隽也不由坐直身体。
    原本像没有灵魂公仔一样的程如素，猛地坐在起来，吓了程天亚一大跳。
    只见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不顾坐在面前的人是谁，伸手紧紧抓住薄冰的肩膀，摇着她大声叫道：“我看到她了，我又看到她，我又看那个女人，她的嘴唇涂得鲜红，就像是刚吸完血一样，很可怕的。”
    薄冰伸手把程如素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昵喃轻语：“没事了，你现在已经没事，你现在正躺在酒店的房间里，你的小叔就在旁边看着，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现在深深呼吸，慢慢恢复平静，记住，你现在很安全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你。你……已经从梦中醒来。”
    程天亚看到一幕，不由奇怪地道：“刚刚是怎么回事，素素这算是好了吗？”
    墨隽看着薄冰的背影，微微翘起唇角：“应该是被催眠了，ice刚才是把她从当日的情形中慢慢唤醒，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休息一下，慢慢平复心情就好，而且当日的记忆也会恢复。”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冲着薄冰而来，这个对手很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一直隐藏在暗处，迟迟没有出手，可见此人的心性极强。
    隐藏在暗处地敌人，这让他想到那个晚上，一直躲在暗处，试图以特警的身份狙击薄冰的人，还有对程如素施催眠术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