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徐致遥就睡着了。
丁琬抽出胳膊,小心翼翼起身。还没等走呢,小家伙又贴了过来。
这几日早出晚归,他们母子正经有些日子没好好相处了。
看着孩子恬静的睡脸,丁琬欣慰的拍了拍,没有动。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她眼皮也沉,一眨一眨,最后也沉沉睡去。
期间翠云进屋一趟,见状又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
徐永涵忙完回来,看着床上的两个人,自然的放弃了脚步。
脱去外袍,随手扔在一旁,侧身坐在床前。
母子俩头挨头、沉沉睡眠的样子,让他情不自禁的上扬嘴角,心里满足。
参军、打仗、混官场。
图的不就是现在?
回家有媳妇、有孩子,日子过得殷实,不缺吃喝。
“将军。”
翠云小声的轻唤,让他转过头,看着来人颔首,起身道:
“放桌上吧。”
“是。”翠云行礼,把面条放在桌上后又道,“将军,水已备好,您用完就去里间沐浴。奴婢把二少爷抱回去了。”
徐永涵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翠云来床边抱徐致遥的时候,丁琬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吃面条的男人,笑着下地走过来。
“啥时回来的?”
“有一会儿子了。”徐永涵说着,冲她笑了下,又道,“累坏了?”
“有点儿。”
“明儿还去吗?”
“不去了。”丁琬摇头,给他剥了两半蒜,又道,“我跟谭迁、朗名炀说好了,这些日子都不去了,好好陪陪爹娘。”
“那等我忙完这阵咱们一起出去吧。你带娘去丽人堂,我们去温汤小筑。”徐永涵说着心里的想法。
温汤小筑是今年五月正式对外接客的地方。只招待男客,毕竟大周民风保守,就算有女汤,也不见得谁家的男人会依。
地方在京城跟琅洲的中间,出城差不多需要半个时辰的车程。一般都是三五好友约着,起早走,晚上回,也有在那住一宿的。
每天客人不少,尤其是京城、琅洲的居民。
丁琬听他这个安排,笑着点点头,说:
“那好啊,到时候你们去那边,我们去完丽人堂,还可以去蜀香煸炉屋吃顿饭,晚上再去菀茗韶华那边烤个羊,咋样?”
他们原来的那个三进院子的别庄拆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如今都堆在菀茗韶华的库房,只等新建区房子盖好,拿去那边。
因为是最先配合的,所以户部那里的折算,全都按照最高标准。就那一批,等下一批之后就不是了。
为此,还有不少人懊悔、抱怨。
徐永涵放下面碗,打了个饱嗝,说:
“烤羊明儿去就行,不用非得等那天。中午你们吃煸炉,晚上再吃羊,不腻?”
呃……
好像有点儿。
见媳妇面露迟疑,徐永涵起身,捧着她的脸儿,嘬了一口,道:
“明天吃,正好萧逸帆、谭迁他们都要过来看看爹娘,就一遭招待。明儿我让人下村买羊,你让人过去等着。”
丁琬忍着一嘴的蒜味,撇过头,说:
“赶紧沐浴去,一身的汗味。”
话落,身子腾空,不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听到——
“媳妇儿嫌我?那就一起洗。勤在一起就好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里间,不多时水声、呻吟声响起。
翠云进屋把被褥重新铺好,将空碗拿了出去。
进屋的这一会儿功夫,她满脸通红,尴尬无比……
……
丁琬从里间出来时,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自知理亏的徐永涵,一言不发,精心伺候。
抹花油,擦脂膏,换衣服……
全部弄好后,吹灭蜡烛,钻进被窝搂媳妇儿。丁琬象征性挣扎两下,随后“哼唧”着在他怀里翻个身。
感受到头顶的温热,她闭着眼睛,说:
“咱娘说二珏跟十公主的事儿,是他自己请的圣旨,你知道吗?”
话落,明显感到身后的人,身体一僵,随后——
“不知道啊,啥时候?”
他不知道就不知道,断不会骗她。
丁琬放纵的往后靠着他,说:
“我也不清楚。不过娘见了十公主,说人还不错,还说他们走的时候,公主把牌子送给了小瑫。不过爹娘没要,又给送回去了。”
徐永涵听到这话,想了下,道:
“怪不得那么早下圣旨,南越这次来就位求亲,宫中适龄的公主就昭希公主一个。看起来这公主还是很有手段,竟然把一根筋的二珏给拯救了。”
戏谑的话,让丁琬没有吱声。
公主有手段,是正常现象,毕竟从小生活在皇宫。但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弟弟?
这两回写信的时候,着重就提了这事儿,可对方一次没有正面回答。
是真的走出来了,还是……
察觉到怀里的女人情绪不对,徐永涵抱紧她,说:
“你别担心,二珏不是那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杜鹃对于他来说,是第一个情窦初开的人,忘不掉很正常。但他对感情很认真,断不会心里有一个,还能接受另一个。”
“那你的意思是……”
“不管怎么样,杜鹃已经成了香太嫔,在他那里就类似是死掉的人。他不傻,自然明白要怎么做。十公主不丑,再加上心思聪敏,你觉得二珏能跑得掉吗?”
丁琬叹气,无奈的“嗯”了一声,说: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太过自以为是。我爹也做了官,我娘一天书没念,不也照样跟我爹过吗?”
“那不一样。”徐永涵在她耳后亲了一记,说,“咱娘跟咱爹是少年夫妻,哪能说散就散。更何况咱爹在蛟阳县,你以为就没有谁想着把自己家的闺女往爹跟前送?”
“可是爹没收啊。”丁琬回应。
在他怀里翻个身,认真的又道:
“二珏是爹的儿子,爹不在意娘的出身,他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就说皇后娘娘,娘娘再做太子媵妃的时候是什么身份?不也照样做了皇后,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杜鹃但凡相信二珏,她也不会……”
“是,你说的很对,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我……”丁琬迷茫,也觉得自己说话没有了头绪。
茫然的眨巴着眼睛,轻声呢喃:
“我这是咋地了,说话乱七八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