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丫的!”米桑忍无可忍气急败坏,“给我好好开车!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这男人随时随地地耍流氓毫无下限,他还有理了!
顾牧擎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尴尬摸摸鼻子,赶紧握住方向盘将车开走了!
医院门口只剩下两个人。
又温存了一会,怕天气太冷会冻到她,慕修辞才带她进去了。
……
顾时年吃了饭洗漱,因为手不方便他一直伺候着,顾时年其实还是想回家,就算知道不可能,她还是提了那么一嘴。
“你觉得可能吗?就你的手现在这个样子,明天等好一些了还得做检查,之前医生让你做什么都做不了,你忘了?”
她就不怕吗?
一只手贯穿伤,痛得几根手指都不能动,她就不害怕会是永久伤?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换做以前我就怕死了,觉得自己都已经够倒霉的了,怎么还落个残疾?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不怕了!”
慕修辞听着她贫,用热毛巾给她擦拭了另外一只手,总算清理干净了,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朝病床上走去,放到床上后,顾时年的另一只小手抓住了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几根修长的手指正落在自己的纽扣上,闻言深邃的眸闪过一丝暧昧的亮光,近距离凝视着她道:“什么意思呢?害怕我走了?”
顾时年脸上烫烫的,道:“刚刚你就走了那么久没回来,现在都要睡觉了,你不走了吧?”
“你都在这里,我能到哪里去呢?”
他轻轻将她额上的碎发拢到耳后,扣紧后脑,逼近她的鼻尖,低哑道:“我去洗漱,等一下上床抱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嗯?”
顾时年觉得整个脑袋都被熊熊大火烧起来,烧得理智溃散,晕晕乎乎点点头,感觉到他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接着抽身走开了。
夜里病房寒凉,她也没察觉到,坐床边哼了一会歌,刷了刷手机,觉得冷了才赶紧上床,拥住被子裹好自己。
刷着刷着手机,看到今天的那条当地社会新闻了——
手机上跳出来的标题是“废弃厂房倒塌,致一死四伤”,往下翻照片,就是今天那个倒塌的仓库,一地的蓝色铁皮,一辆奥迪被压塌了,还有满地飞扬的塑料袋和血迹。
新闻里称,下午时发生过一场恶斗,几人争执期间车子撞到仓库,导致整个厂房倒塌,其中一名女性被压到下身粉碎性骨折,还在抢救,极有可能抢救过来也是下身瘫痪。
女的?
……顾矜吗?
顾时年倒是一点也不同情她,只是背上沁出冷汗来,如果顾矜不出事,那么出事的就是她了。
这件事后面要怎么解决?
那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顾家吗?顾家恨她恨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这件事只顾矜一个人策划而已?怎么可能?
好一会之后,慕修辞洗漱出来了,一边系上扣子,一边关掉了浴室的灯。
vip病房里这下只剩下玻璃窗外透出来的一点光亮,慕修辞看向床上的人,小丫头爬起来,眼眸散发着亮光,像是有事要问他一样!
他伸手张开怀抱,她就自动自发地迎上来,搂抱住他的脖子。
好乖。
“小心一点别碰到手,嗯?”他薄唇在她娇嫩的耳朵上磨蹭着,“过去一点,让老公上去。”
“嗯。”
两个人悉悉率率地上了床,拉了被子过来裹住彼此,慕修辞将空调开了暖风,探身下去紧紧抱住她。
“慕修辞,下午到底是谁要那样对我?你知道吗?我二姐说,她后车座上有一个大木架子,如果你们不来,我可能最后要被钉在上面挂起来,”小丫头越说脸色越白,浑身都透出寒气来,嗓音都有些紧涩发抖,“要这么做的是谁啊?为什么那么变态?”
“你想问我的就只是这些吗?”
“……”小丫头顿了顿,眸中一片悲凉的光亮,低哑问道,“你后来有没有对顾家做什么?让他们……竟然恨我恨到这样的地步?”
慕修辞睁开眼睛,觉得胸口一片微微的刺痛,沉声道:“你觉得我做了什么呢?我心狠手辣到什么地步了?”
小丫头一个震颤,红着眼看向他,心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就是单纯地想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她怎么可能敢责怪和质疑他?
他眸色微微冷冽,近距离凝视着她,接着,沉声开了口。
第223章 跟他们断绝关系,好么?
“原本想着你受了伤,等过两天再让你知道这些事的。”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忍不住。
慕修辞躺了两秒,接着就坐起身来,一副要起床离开的样子!
顾时年立马慌了,也坐起来,像犯了错一般紧紧张张地看着他,他眸子里的冷冽却是褪去,伸出手去,直接将她抱住,抱了下来!
来到vip病房里的书桌前,慕修辞系好扣子,单手打开了自己放在那里的电脑,敲击了几个键,做下去,顺便把顾时年带到了自己怀里来!
“你记得我上一次为了惩罚顾沉山打了你,断了顾氏的资金链,砍了他们所有的合作关系,把他们逼到了绝路?”
电脑屏幕荧荧的亮光映在了顾时年脸上。
顾时年却只歪头看着他,嗓音弱弱的:“记得!”
“你也记得顾沉山来求情,哪怕他向你下跪了,我都没有松口原谅他?”
“……记得。”
他的眸转过去凝到她脸上,道:“我说我就只做到这里而已,没有再多做任何事,你相信我么?”
“相信。”
顾时年心口有一股恐慌感袭来,忙搂住他的脖子说,“我相信。我都相信你!”
她不敢不相信他。
慕修辞那样一个不屑于跟任何人解释的人,肯软声开口跟她解释的那个瞬间,她其实就已经彻底心软了,连是非判断的能力和理智都可以不要,她只要他!
慕修辞屏息,静静地抱了她两下,接着轻轻拍拍她的后背,道:“年年,过来,你看这个!”
小丫头拱在他怀里不愿意出来,只好就这么扭头,看向他修长的手指敲击出来的页面!
一个男人站立在那里,旁边跟随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
慕修辞轻轻搂着她柔嫩的身子,贴着她的小脸,低声解释着:“这个人,是立信银行的行长,姓邢,他的儿子就是旁边那个坐轮椅的,几年前意外下半身瘫痪,仗着家里有权势,作风跟瘫痪之前一样不端正。”
“这个银行,是唯一一个全市倚靠着省级领导往上的关系,可以不顾所有企业颜面利益、特立独行的一家银行,顾沉山眼光很好,瞄上了这家银行,刚好这家有权有势的人并不是什么都不缺,毕竟,他瘫痪的儿子就缺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不敢嫌弃他、又家世背景清白的女人。”
他的气息带着一丝霸气威逼而来,沉沉地吐息在她唇边,手揉着她腰间的那点小肉,问:“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
“顾家之所以现在还能苟延残喘,不过是因为他们搭上了立信银行这个奶妈,才支撑到现在。而你觉得被顾沉山送去给邢大公子的女人,会是谁呢?”
顾、矜。
除了顾矜,不会再有别人。
顾时年的小脑袋被震得嗡嗡响,她突然就想到了下午顾矜绑架她的时候,说的那些颠三倒四的话,发泄那些羞恼妒恨的情绪——原来,都是因为这件事!
顾矜说:
“年年你知道一个女人最惨的时候是什么样吗?就是那样,毫无人格,毫无尊严,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别人身下任人糟蹋,脸上还得笑着,嘴上叫着好……”
现在想想,不知道有多恐怖!
顾矜被顾沉山送过去给邢大公子之后,当天晚上被怎样羞辱玩弄了,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
顾时年背上窜起一片寒意,蓦地紧紧抱住了他,深深埋首在了他的颈窝里!
慕修辞轻轻抚着她柔嫩的身子,就让她这样缩起来当鸵鸟,手合上了电脑,他轻轻抱住她,问道:“你现在想清楚了吗?顾家现在落成这幅样子,是我的错?”
不。
当然不是。
小丫头抬起深埋着的头来,眸中还透着伤心,却坚决地摇摇头:“不是你!”
他冷冷眯眸:“那么你是觉得,真像顾矜说的一样,是你把顾家逼成这样的,你该承担这个后果?”
“当然也不是!”
顾时年心底泛着酸,眸光清亮地说:“我爸爸那个性格我姐都清楚,她自己都明白,这跟我没关系!只不过他们都不敢惹别人,顾矜不敢惹我爸,我爸不敢惹你,所以所有的帐才都算到我头上来!”
对。
她肯这样想就对了。
慕修辞看她一眼,接着忍不住轻轻吻上她的唇,低声道:“对,就是这样,你能想明白就好……”
“那年年,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原本我想晚一点问你的,不如现在就问——”
“顾家我已经忍到极点了,这一次他们想对你下手,绝对已经不在我的隐忍范围内,”他眸子里绽出冷光来,阴狠冷冽,捏起她的下巴道,“年年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
他语气里的冷寒,吓到了顾时年。
她眼珠子转了转,透出几分虚软脆弱来,沙哑问:“我二姐伤势真那么严重吗?她……下半身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要看她的造化,她瘫痪,跟我的女人眼瞎比起来,我选前者,这是她自找的结果,不在我报复的范畴内!”
他冷冷捏紧她的下巴,逼迫她说:“年年你说,我该怎么做?”
让一个女孩子自己说,他应该怎么对付她整个家族比较好吗?
顾时年的确恨顾家,但你现在要她说,想怎么对待顾家,整垮他们?还是让他们落难?让他们残疾,生不如死?
这对顾时年来说太难了!
顾时年被逼问得眼眶都红了,憋得不行,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冷冷眯眸,逼问道:“就这么算了?”
顾时年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胸口弥漫开一股剧痛:“你肯?”
他冷笑:“你说呢?”
那是不可能的!
顾时年低下头去,低的脖子都酸了,右手上锥心刺骨的剧痛都感觉不到了,她眼圈一片红,眨眨眼睫毛低声说:“你别逼我行吗?我……我真的要好好想一想,我说不出口,真的。”
能不能不要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