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唔……”纪绍辉被压的喘不过气,身体也窜过几道麻酥酥的电流。
    再亲下去,肯定会擦枪走火,纪绍辉用力推开身上的傅笑寒,急忙下床钻进浴室,“已经八点了,我先洗澡。”
    傅笑寒不舍地舔了舔唇,纪绍辉的作息才恢复正常,体力与精力也未全然缓好,他也只能忍着心中的欲|火,起床后随便换了一身家居服,下楼去买早点。
    两人吃完早点,打了一辆出租车,先去附近的商场买东西。地面交通堵的厉害,两人便坐地铁去大学城。
    赵正扬还是喳喳呼呼的性子,知道表舅要来看自己,兴奋的不得了。
    “大黑,美的啥啊,说出来,咱们也乐和乐和。”
    “我舅要来看我。”赵正扬一边说,一边穿外套,“图书馆去不成了,强子你帮我占个位?”
    “切,我要去网吧打游戏,你问其他人!”
    赵正扬扫了眼六人间的宿舍,龙虾肯定跟着强子一起去网吧上网,桃子要和女朋友去颐和园,刘东周末回家了,至于最靠门那个推满几人行李、乱糟糟的空床位,赵正扬不自觉地咬着下唇。
    “大黑,快走吧,发啥愣呢。”
    “嗯,知道。”赵正扬系好球鞋的鞋带,充满年轻的活力,如一抹会飞的阳光,精神抖擞走出a大土木学院的男生宿舍楼。
    纪绍辉给赵正扬买了一个最新款笔记本电脑,赵正扬小心翼翼摸着白色的金属机身,脸上有些羞赧的涩意:“表舅,这个太贵重了。”
    “对你学习有帮助,拿着。”
    傅笑寒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收下吧,学建筑的吧,以后用电脑的机会多的是。”
    “就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我小时候,姑姑家里穷,平时吃的都是高粱面,记得有次过年,姑姑做了一笼白面馒头,说是大馒头,其实很小很小,几口就吃没了,你母亲的馒头没舍得吃,最后全部给我吃了……”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表姐都会把她的让给我。正扬,好好学习,以后出人头地,一定要报答她。”
    “但这个真的很贵……”赵正扬见某瘟神拿过同款的笔记本,听班上女生说要近两万多,“表舅办公也需要电脑,我真的不能要……”
    “小扬,你连表舅都要这么见外……”
    赵正扬认真地说:“这不是见不见外的问题,我喜欢表舅,也尊重表舅,表舅的生意还没恢复,我怎么能再用您的钱满足自己的需求呢?”
    赵正扬那句“我喜欢表舅”差点儿没把傅笑寒呛住,傅笑寒眯起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钢笔,冷声打断两人,“纪绍辉确实是满身负债,小扬,电脑你收下,但得打个欠条,以后工作了,把钱一分不差还给他。”
    傅笑寒这样说,纪绍辉也有了借口:“□□我出商场就撕了,现在电脑也不能退……”
    最后,赵正扬还是收下了电脑,他满心感激,心想一定要更努力,以后找份好工作报答表舅的恩情。
    吃完午饭,赵正扬打算带两人逛校园,“不如去运动场吧,下午有我们学院的篮球比赛,我可是我们系的主力哦。”
    纪绍辉蠢蠢欲动,正要开口说好,傅笑寒冷声说:“纪绍辉下午还要办些正事。”
    “哦……”赵正扬低落道。
    纪绍辉过意不过懂事的外甥,打算推辞了陪傅笑寒玩景点,去看外甥打球,却又听赵正扬说:“表舅,工作要紧。以后比赛的机会很多,到时候你再看也不迟。”
    ☆、第九十一章
    去景点的路上,傅笑寒板着脸,双手交叉在胸前,沉默的表情散出一种遥远的距离感。
    纪绍辉心里觉得莫名的好笑,道:“小傅,你现在的样子很怨妇。”
    嘴角轻抿成不自然的线条,傅笑寒烦躁地闭上眼睛。
    出租车司机是个烫着一头波浪卷发的大妈,她从后视镜中斜眼瞟了二人一眼。
    “我不过是下次约好去看小扬打比赛。”
    傅笑寒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只要看到纪绍辉和朝气蓬勃的男孩有说有笑,嘴里就会发苦,看什么都不顺眼。比如一个小时前,如果自己不争取,说不定,他就陪纪绍辉一起去看赵正扬的篮球比赛。围观一群长着青春痘、精力没处散的男生们,为个破锁头你抢我夺,傅笑寒不理解集体运动的篮球有什么好玩的。
    纪绍辉还想说什么,傅笑寒低声道:“我现在越来越不喜欢赵正扬。”
    每次看到赵正扬那张灿烂年轻的脸旁,他总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危机感。
    “为什么?”
    “没有理由。”
    “你……”纪绍辉眼睛闪过一抹得意,可惜傅笑寒闭着眼,没有发现。
    “哎哟,吵架啦!”出租车司机笑咪咪地问。
    纪绍辉一愣,嘴里含糊道:“我弟弟要打篮球,我不准,他闹脾气呢。”
    “你弟弟?得了吧!你们一上这车,我就闻到不同寻常的气味。”
    纪绍辉乐了,笑问:“我们只是普通的兄弟,大姐别乱开玩笑。”
    大姐甩甩头发,眼睛却始终盯着前方的路:“放心吧,我儿子和你们一样,只不过他走的早,还没享福就离世了。”
    “真可惜。”纪绍辉惋惜道。
    “所以,与其日后后悔,还不如珍惜眼下的时光,年轻人,要学会迁就与忍让,不然将来的日子咋过,你们说是不是?”
    傅笑寒沉默不语,嘴边的弧度却渐渐抹平。
    到了景点,幸运的是游客不算多,纪绍辉闻着景区的新鲜空气,指着一排排金砖碧瓦的房屋,感慨道:“还是古代的皇帝会享福,难怪那么多人争着当皇帝。我活了小半辈子,还是一事无成!”
    “纪绍辉。”
    “嗯?”
    “我……”
    纪绍辉迎着午后的阳光,笔挺的鼻子在他脸上打出一道深邃的阴影,“休息的时候,不谈公事。”
    傅笑寒自言自语,低声道:“如果换作旁人,我根本不会如此懊悔。可惜对像是你,你这十几年的心血被傅家人糟蹋了,而当时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我刚才那句只是玩笑话,小半辈子,但我该享的福也享受了。何况我有那个本事与信心让龙城再次接纳我们。”纪绍辉勾唇浅笑。
    傅笑寒看着男人神采奕奕的表情,心中骤然一阵狂跳:“我知道,我也相信你。困为你是纪绍辉。”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奉承的我话?”
    傅笑寒道:“随便你怎么想。但无论未来如何,我始终会跟着你的脚步,你失去的,我要一点点帮你夺来!”
    两人坐在景点的石椅上,一言一语地交谈,孰不知身后冒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拍了几张两人说笑的照片。
    晚上,两人随便解决了晚饭,回到家里,两人当晚打包行李,计划下周三返回太原。傅笑寒去浴室洗澡,纪绍辉整理衣服时,却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您好,纪先生吗?”
    “是。”
    “我是北方建投的刘经理,您还记得我吗?昨天我们刚签完合同。”
    “唉,是您啊……”纪绍辉熟络地道,心里却有种不安与紧张。
    “怎么了,刘经理,我们与贵公司的合约有什么问题?”
    “我们作为乙方,对此事感到十分抱歉,纪总,不好意思,我方要解除合同。”
    “什么,贵公司要毁约?”
    “是这样的,现在北京的人工、物料成本一天一个价,之前我们财务做预算统计时出了差错,给您报算的工程价款有误;而且,我听闻,贵公司实际的注册资本与净资产不足5000千万,大部分投资活动都靠民间信贷和金融贷款,贵公司的偿债能力存在风险,不能达到我们的预期,万一项目后期出现问题,我们担心贵公司无法支付我们的工程款,所以想解除合同。”
    “刘经理,您接手的地产项目不比我少,您觉得在寸土寸金的金融街开盘,我们会亏损赚不到钱?”
    “这个可不好说,据我所知,上面又出台了几项控制房市的政策。”
    纪绍辉顿了顿,语气有些激动:“我不管你从哪里听到那些闲话,贵公司签订了合同,就得履行合同。”
    “呵呵,纪总,我们已经咨询过全国最有名的律师,他说我们只要掌握你们资金运作不良的证据,自然能在法律层面解约,不存在违约一说。”
    “证据,前天签合同的时候怎么不拿证据出来?”纪绍辉冷笑。
    “纪总,别激动。建议您别鸡蛋碰石头,否则后果大家都不好过。”经理一改之前的恭敬有礼,语气中充满威胁的意味。
    纪绍辉哑口无言,他本以为他能顺顺当当做完北京的项目,未料,中途又出了意外。
    承建方之前的态度一直友好,很看好纪绍辉公司的项目,为拟定合同,双方早已召开过五、六次谈判会议,现在可好了,说变卦就变卦,纪绍辉的心逐渐冰凉,但更多的是困惑与不解,他是外地人,与承建方无怨无仇,又是占据主动地位的合同甲方,除非……
    纪绍辉挂了电话,把手机紧握在掌心,除非有人故意捣乱他和承建方的关系,证据?有那么大本事和心机来算机他的,纪绍辉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个人名——
    傅琰!
    是他,是傅琰的寰宇集团蓄意破坏他的项目,纪绍辉深吸一口气,匆忙拨通陈杰的电话。
    “寰宇集团最近开始进攻北方的市场,不排除他们蓄意为之。”
    “可我现在与傅琰井水不犯河水,他没必要费尽心思阻挠我的发展。”
    “纪总,傅九的性格连最接近他的下属都摸不透,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傅家人爱记仇,傅琰也在其中,这是千真万确的。”
    “我知道了,你在长沙照顾好自己,还有小宋,他还好吗?”
    “宋离现在在业务部,上个季度的绩效考核他排第一。”
    “真的?宋市长的垮台,多少是由于我和傅琰之间的恩怨引起的,现在他的宝贝儿子跟着你,你要对人家好些。”
    陈杰摘下眼睛,锐利的目光投射在办公区那个和女同事调笑打闹的男子身上。
    “纪总,宋离只是公司的售楼员,我和他……”
    “他在私人blog里挂了你们的床照。”
    “什么?”陈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问。
    “放心,没露点,含蓄的很,照片里你抱着他,埋头在啃他肩膀。”纪绍辉知道陈杰闷骚古板,向来不喜欢太open的事物,便道:“好了,我这里棘手的问题一大堆,你别给傅笑寒说,估计我们再次见面得下半年。”
    快挂电话的时候,陈杰轻声道:“纪大哥,照顾好我们傅总。”
    “嗯,知道,有我在,他的病肯定能好。”
    这时,浴室门突然被拉开,傅笑寒挂着一身晶莹的水珠从里面走出来。
    “毛巾。”纪绍辉扔了条毛巾给全身*、大鸟在档部晃荡的男人。
    “刚才是谁的电话?”
    “陈杰的。”为了不让傅笑寒担心,纪绍辉故意没提承建方毁约的糟心事儿。
    “阿杰啊,你们聊了什么?”
    “没事情,时间长不联系而已,打个电话问候下你的得力干将。”
    纪绍辉刻意绕开这个话题,端着笔记本电脑上床了,“我先不睡,上上网。”他灵活地敲打键盘,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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