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当然是她的无谓,沉默中张扬出来的叛逆,能引发人心底最强烈的挑战欲!
“起来了。”
裴成佑眸底隐有一闪而过的怜惜,但邪肆的薄唇,依旧吐出嫌弃的字眼。
“喂,丫头,你想让哥亲自给你穿是不是?”
顾西瓯依旧不曾睁开眼睛,本是放下东西就想走的裴成佑,邪肆的眉梢挑得老高,恼怒又似兴味的光芒,在他明亮的黑眸中闪烁,伸手就想将她从水里拉起来。
很好,日子本就太平淡,碰上这只小野猫,总算有点乐趣!
“放着吧。”
他的大掌刚扼上她的手腕,顾西瓯忽地睁开了眼睛,深沉凝重的眸底,透着对眼前这个罗嗦男人的鄙视。
“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就是这样对待为你跑上跑下的人吗?莫名其妙的床上多了个女人,被折腾了大半夜,还弄得到处都是晦气,哥可是第一次服侍女人,你也太拽了吧?”
裴成佑眯着一双明眸,锐利而玩味的视线直盯着顾西瓯那张精致而苍白的小脸,心底忽然就有了期待。
这丫头,若肯向人低头,那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谢谢。”
被指控,顾西瓯只是吐出淡淡的两字,扭过头去不再理他,看来就是被逼无奈,不想再听他的聒噪敷衍了事。
“有你这样说谢的吗?”
再次被无视,裴成佑俊美的笑倏地变得阴沉,冷厉的一瞥中,透着不愿放过的慵懒。
这孩子,反正泡在热水里,穿不穿的无所谓,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我已经说了谢谢了,你还想怎么样?不想折腾,你直接要了我就是,不想晦气,你可以把我塞进出租车,是你自己要服侍的,姐又没求你,大不了,下次你上女人的时候没小雨伞,姐给你送来就是。”
顾西瓯因为小腹的疼痛,早已不堪忍受,再加上裴成佑一直不走在这里磨叽,心底的怒气也被挑了起来,淡漠的眸底跳跃着火苗,竟说出了六年从未说过的长句。
真是见鬼了,碰上这个男人,她半年的话,竟在一夜之间就透支了。
“该死的,你快点!”
裴成佑嘴角的笑一下僵住,俊美的五官有瞬间的扭曲,他发誓,他有狠狠地抽她小屁股的冲动!
但,终究,当视线落在她微皱的眉梢时,他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丫头,过来吃面。”
半小时后,当顾西瓯终于拾掇完毕走出浴室,裴成佑正好推门而进,一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到了卧室阳台用来喝咖啡的藤制小桌上。
顾西瓯一愣,抬眸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色休闲服,系着深蓝色围裙的男人,明澈的眸底闪过一抹惊艳和诧异。
他的身材,真的很好,玉树临风的身躯比例适中,漂亮而不失阳刚的俊脸,在那纯白的映衬下,透着几分阳光的俊朗,特别是他似笑非笑的唇角,更为他添了几分狂放的不羁,而那双明亮又邪肆的桃花眼,调侃似的深沉,有如无边的黑潭波光鳞鳞,几若令人不敢直视。
“怎么,丫头,看哥就饱了吗?”
裴成佑没有错过她眸中的惊诧,心情很好地挑高了眉,勾出一个魅惑的浅笑,拉开藤椅就坐了下去,修长的大手,拿起筷子一搅,就开始大口吃面。
此时,已是凌晨二点,他赴韩佳人的约本就没吃饭,回到酒店又忙于布局,等顾西瓯果真被送来,他就根本忘了还没吃饭这件事。
所以,现在,他早就饿了,本还想惩罚惩罚这个丫头叫她煮煮饭,结果倒好,换成了他当保姆。
“得瑟。”
顾西瓯不耐地吐出两字,像是要赶走心头那一丝的感动,她身上的衣服,是和他同款的休闲服,只不过,换成了她最爱的紫色,卫生巾也是日用夜用都有,各种规格都被他拿齐了,内衣裤也全是高档的,看得出来,临时烘干过。
这个男人,高贵如斯,又怎会对她体贴到这种程度?
十七年的生命中,如此对待她的人,他,算是第一个。
“丫头,快点,面糊了。”
裴成佑见她迟疑,又含糊不清地催促了一声,眸底却闪过一丝欣赏和玩味的幽光。
就知道,这倔强的孩子,心气儿太高,定是不会那么轻易接受他的好心的!
顾西瓯一怔,还是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面,淡漠的眸底极其自然。
一时间,阳台上,面香四溢,只有难得和谐的吞咽声,美好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丫头,好吃吗?等你好了,可得服侍哥,四十天呢,哥可真期待!”
只是一会,裴成佑碗中的面已经吃了个底朝天,他好整以暇地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一副吃饱万事足的模样,邪肆地打量着对面正努力吃面的顾西瓯。
这丫头,皮肤很白,精致的小脸配上潋滟的紫色,整个人儿,淡漠中透着清冷,清冷中又似掺着高贵,不发一言,却无端的凭添几分冷艳的妖娆。
顾西瓯闻言,顿时没了胃口,筷子一扔就也扯了一张纸,一脸不奈地皱了皱眉。
笑话,给他当四十天保姆,那还是她顾西瓯吗?
她本也饿了,可来了生理期,胃口不是很好,吃这一点面,小腹都似胀得慌。
“丫头,不吃了?怎么,你宁愿当哥的女人,也不愿意当保姆?”
裴成佑忽视她的无声抗议,眸底闪过兴味的幽光,伸手端过她剩下多半的面碗,换上他的筷子,又重新吃了起来。
呃?
顾西瓯始料未及,总是冰冷的五官,似是冰山开了一道裂缝,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冷漠从容的样子,甚至,眸底还有一丝微恼的不屑。
这男人,真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种事来,他就不嫌脏吗?
“丫头,哥可是在亲你,你要不要也来亲一下哥?”
见状,裴成佑玩味地挑高了眉,从碗里挑了一筷,竟要喂到顾西瓯的嘴里来。
“无聊。”
顾西瓯如瘟疫般避开,鄙夷地翻了一个白眼后,腾地起身离了席,毫不客气地蜷到了她先前躺过的大床上。
小腹,真的很痛,那碗热热的面条,暖不透她体内的冰凉。
阳台上,裴成佑微眯的明眸紧盯着她步态不适的身躯,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后,大口吃光了面,端着两只空碗出了卧室。
“丫头,喝这个。”
不久,裴成佑去而复返,将那碗熬得差不多的红糖水,给端到了顾西瓯面前,碗的上层,还漂浮着几个饱满暗红的大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