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雪念完,才看到阿娇,忙跪下拜见:“雪见过母后,母后长乐未央。”
阿娇扶起她,笑道:“快起来,地下凉。”早晚的天还是有些薄寒的,尤其是偏殿,本就有些阴冷,刘雪又跪了这么久,只怕有些有些受凉。
果然刘雪站起来有些踉跄,身边的侍婢立即去扶。
刘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母后恩典。”
阿娇示意侍婢扶着她坐在软塌上之后,说:“雪儿也坐着,难为你了。只是你念的是什么?长安我并没有见过。”
刘雪坐下后,笑道:“这是女儿无意中发现一个自称如来坐下观世音菩萨僧人所传,为佛教。有很多经文,女儿往日….总会每天读一篇,心境都会不一样。这次母后遇刺,女儿帮不上忙,只能多为母后祈福了。”
阿娇仔细看了她一下,不得不说刘雪来到未央宫后,身子不如先前的弱不禁风,连带也大气了许多,她笑道:“嗯,那就多谢雪儿了。雪儿也不要因为这个伤了身子。”
刘雪忙起身道:“母后放心,女儿会注意的。”
又说了几句,阿娇才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先前就说要卓文君来当你的老师,只是事情繁多,等得空的时候,就去宣她进宫吧。”
刘雪惊喜的说:“谢母后。”她心里是欢喜见到卓文君的,但是先前守孝期间,加上新皇登基、皇后接受宫务,也没有多少时间记挂着她的这件事情。原以为至少还得些时日,没有想到一出孝竟然得偿所愿了。
她知道她要和亲,自是知晓的东西越多越好,而卓文君不光有才名,还遍游各地,眼界宽阔,对她以后也是极有好处的。
阿娇又和她说了一些话,就起身回到了正殿。
刚坐下,阿娇问瑞柳,道:“怎么回事?”她和刘雪正聊得欢,就看到站在门外的瑞柳动了一下。四姝和她日久,她表情一有变化,她就知道有事。
瑞柳忙道:“奴婢听说陛下下诏,彻查宫中,现如今宫中许多人都已经被虎贲军带走了。”
阿娇皱着眉头,说:“这么看来,采选宫婢必须尽快了。”
瑞柳点点头,道:“那婢子去安排。”长安城的情况四姝比楚云知道得清楚多了。
阿娇点点头,说:“去宣卓文君,让她三日后进宫觐见。”
“诺。”
三日的时间足够让宫中所有的所有的血腥味都消失。
卓文君是第一次进未央宫,但是在椒房殿宫人传旨之时,也去了一个姑姑,遂她的行礼并没有半分出错。
阿娇坐在大殿正中央的榻上,看着闻名天下的卓文君,她的年纪不算大,再加上保养和夫妻甜蜜,倒是比实际年纪又小上许多。
阿娇温和的笑道:“司马夫人不必多礼,本宫此次宣你,也只不过是为人母的一点小心思罢了。想到司马夫人才高八斗,我那女儿也很是敬佩,才想着司马夫人教教她一些道理。”
卓文君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看大汉这位有些传奇的皇后。听说她比陛下还大三岁,从小与陛下青梅竹马,很多人都认为这位堂邑翁主会早日和陛下结亲,谁知知道匈奴使者来了之后才传出先帝早就定下堂邑翁主为太子妃。
她听人私底下说过当今曾经许诺愿得阿娇为妇,金屋贮之。陛下那样的身份,又如此言语,估计女子都会动心,可是偏偏这位堂邑翁主竟然拒绝了。
只怕当时很多人私底下都在议论,但是她却能理解。毕竟未央宫可不是普通家室,陛下也不是普通男人,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和人共夫呢?
这样一想,她心中就有些亲近。原本她对来叫天潢贵胄并不愿意,尤其还是一位公主,虽然是养女,但是那也是当今第一位公主,只怕脾气不小。
自己在家中也是自由得很,只是夫君进来权心逾重,夫妻甚至有离心之迹象,为以后计,她只能多加讨好皇家。
于是恭敬的说道:“谢皇后殿下称赞,臣妾只是略懂一二,不敢指教公主殿下,但会竭尽所能帮助公主殿下。”
阿娇笑笑说:“那司马夫人就不要藏私了。来人,去请义和公主过来。”
刘雪早就被告知今天要见卓文君,自小是听这位才女的故事长大的,仰慕已久,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能成为自己的老师,自是激动万分。
特地整理了装着,才过到了椒房殿的正殿。
阿娇招手让刘雪过来,说:“雪儿,快来见见司马夫人,你不早就思慕已久吗?”
卓文君此时已经站立在殿下,忙给刘雪请安。刘雪镇静的回了礼之后才说:“雪谢母后恩典。”
阿娇拍拍她的手,亲昵的说:“还不快和司马夫人亲近亲近。”
卓文君这才有机会见到大汉皇后,果然是一副好颜色,尤其那气质,只是端坐在那里让人心生愉悦,难怪陛下愿意以金屋贮之呢。
第67章 阿娇梦想
阿娇为了让刘雪和卓文君自己多处处,毕竟师傅可是要和各人的心意,于是装作有些疲惫的说:“司马夫人,本宫是信的过的,只是师徒也是看缘分的。雪儿,你请司马夫人指教一二。”
刘雪自是会意,道:“诺。那女儿叫带司马夫人到偏殿,母亲且歇歇。”
等刘雪和卓文君去了偏殿之后,阿娇起身到出了大殿,看着郁郁葱葱的大树,叹了一口起,道:“我父亲身体可有起色?”
楚云忙走过来,道:“回中宫的话,侯府传来消息,只怕就在月内了。”
说起来堂邑侯陈午的病已经拖了快两年了,连带馆陶公主已经好久没有进宫来了。
阿娇想想说:“过几日去问问母亲,是否……需要我回府?“
楚云心中有些惊讶,堂邑侯府陈午一向对馆陶长公主所生的三个孩子并不亲近,尤其是中宫,基本上没有怎么管?中宫也不经常过问,甚至因为陈婷的事情还产生的龌龊,可是现如今看来中宫竟然有些伤感?
但是她还是恭敬的一道:“诺。”
谁知楚云还没有出宫,就等到了堂邑侯陈午崩逝的消息。
阿娇接到消息的时候,刚喝着的茶杯一下子掉了地上,她低下头,道:“你们先出去,我一个人静静。”
刘彻进来的时候就见到那个有些蜷缩着有些孤寂的身影,脚步顿了顿,才继续走向前,搂着她说:“娇娇。”
阿娇靠在他的身上,缓慢的说:“早就知道他时日不多,可是我并不在意。小时候,见他的面还不如见皇帝舅舅的多,每次问母亲爹在那里,不是在某个姨娘那里,就是在喝酒逗趣。见到我每次都是皱眉比较多,唯一的一次是缠着他做了一个风筝,可是陈婷一来,他就送给他了。自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愿意和他说话。这么多年,他竟然真的也不闻不问。呵呵,这也就是民间说得管生不管养吧?”
刘彻听着她的话里的悲愤,只是搂得更紧一些,却也没有说话。
阿娇根本没有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其实他不管我们倒是无所谓,可是为什么连带母亲都要受他的冷眼吗?当年母亲可是以公主之尊下嫁的,他要是觉得委屈,可以拒绝啊,以堂邑侯拥护之功,皇外祖并不一定会答应母亲下嫁的。可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害得,害得母亲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