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戛然而止,表情还停留在哭诉的瞬间,眼角挂着一滴泪,欲落不落,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采。
不过下一刻,只见她扬起笑脸,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泪滴,转身飘进屋,“老爷,妾身见到小天太激动了,没想到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殷旭揉了下额头,也跟着跨进那道门槛,屋子里坐满了人,此时一个个目光不善的盯着他。
“闭嘴!”一道女声喝止了那喋喋不休的二夫人。
“夫人,您怎能如此冷漠?当年您把小天偷偷送走,害素心姐姐郁郁而终妾身多说两句怎么了?”
“那女人明明是病死的,少胡扯!”
“是啊是啊,还不是因为小天不见了她才病的,这啊,叫相思病!”二夫人不遗余力地编排道。
殷旭没把这两个女人的争吵当回事,他扫了一圈,发现霍家大大小小应该都在这了。
主位上坐着霍正权,他旁边坐着那个和二夫人拌嘴的女人。
殷旭多看了那女人几眼,猜测她才是霍正权如今的正妻。
墨绿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点金的发色,果然和大梁人长得不一样,想必这就是西域民族的特色了。
下首坐着几个青年少年,出了一个白袍男子其余他都曾见过,估计都是他这辈子的兄弟了。
座位后头还站着好几个精心打扮的妇人,不知道是霍正权的女人还是他儿子的女人。
不过据说霍正权有十几房的小妾,想必这里站着的只是排的上号的。
“真像啊!”有人低声感慨。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肯定,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少年,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主位。
命运真是奇怪,霍正权有十几个儿子,可是承袭了他外貌的却不多,唯一一个像的竟然是从小被丢弃的。
不过这样也好,靠着这张脸,即使哪天他失踪了,也不怕霍家找不到人。
就是不知道霍家会不会派人去找了。
霍正权拍了下桌子,旁边吵闹的声音立即暂停了。
“老爷......”二夫人一个转身,飘到霍正权身后,轻轻捶着他的肩膀,“我不是非要和夫人抬杠,只是您也知道素心姐姐当年对我有恩,我看到小天就想起我那苦命的姐姐,所以才多唠叨几句。”
这二夫人是霍正权的表妹,自小在霍家老夫人身边长大,这层关系让她在霍家后院的地位稳固如山。
虽然霍正权不会爱上她,但也把她当亲人对待。
所以她才有底气敢和正妻抬杠。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霍正权拂开她的手,皱眉看着殷旭,“跪下!”
二夫人被他突然变脸吓了一跳,发现最后两个字不是冲自己喊得才拍拍胸口,踮着脚尖走到一旁的空位坐下。
殷旭笔直地站着,“霍元帅今日派人请我来有何指教?”
“逆子!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是啊,难道有问题?”长辈啊,论年纪 霍正权得叫他一声祖爷爷!
“啪!”霍正权脸色难看得很,一掌拍碎了手边的桌子,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父亲!”霍一鸣急忙站起身走到霍天跟前,“父亲息怒,七弟只是在外自由惯了,不懂家里的规矩也是情有可原的。”
“既然不懂,那就请人来教!既然来了京都,就得好好守着霍家的规矩,否则别怪本帅送你回去!”
殷旭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霍一鸣,与霍正权对视着,“本少爷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岂是你能决定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身体残留下来的意念,殷旭发现,在面对霍正权的时候,他总是不能保持平和的心态,特容易被激怒。
不过怒就怒吧,他还没有弱势到要看凡人脸色的地步!
论身手,也许他现在不是霍正权的对手,但凭着自己的经验,他要想占上风也很难。
“混账!”霍正权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不说气得七窍生烟也被气得火冒三丈。
“霍钦,取家法!”
殷旭冷笑一声,“既是家法,就应该是只对霍家人有用,我可不认为我是霍家人。”
“别忘了你叫霍天!”
“是啊,我叫霍天,那又如何呢?霍家的族谱上有这个名字吗?天下姓霍的可不止你一家。”
“好!好得很!既然你不是霍家人,那本帅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霍正权扬手朝他凌空甩了一巴掌。
这可不单单是吓唬人的动作,随着霍正权掌落,一股热浪朝殷旭扑面而来。
他想起了之前和滕誉对招时他出的那一掌,也是这种感觉,只是比起霍正权,滕誉的掌力更弱得多。
“七弟!”霍一鸣伸手拉了殷旭一把,将他 护在自己身后。
他不赞同地看着霍正权,“父亲,七弟年纪小不懂事,又在外受了多年的苦,好不容易回家您怎么非打即骂?”
“我霍家可没有如此不忠不孝不义的子孙!你看看他干的好事,自甘堕落,无规无矩,怎么配做我霍正权的儿子?”
“我可没说要做你儿子,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凭你也配?殷旭冷笑。
“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