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城就如同见鬼了那般手忙脚乱的往宅子里跑去,生怕自己晚一步连苏瑾的最后一面都瞧不见了。
只是,偌大的别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客厅里,管家正在厉声呵斥着冒冒失失触动了警报器的佣人。
而那名佣人则全程低着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本本分分的接受着领导的教训。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盛峰从楼上走下,瞧着跑的大汗淋漓的儿子,问道。
盛弘城嘴角抽了抽,有些哭笑不得,所以说他这么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给苏瑾收尸,却闹了一个大乌龙?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盛峰注意到他明显有些心虚的面容,再问道。
盛弘城真的是做贼心虚了,他好像没有什么名头回来,原本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回来试探试探父亲,然而被父亲这么一问,他忽然才意识到自己完全的师出无名啊。
盛峰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双目一瞬不瞬的细细打量着现在跟自己装聋作哑的三儿子,他这突然跑回来,似乎并不是顺路路过。
盛弘城打着哈哈傻笑起来,“我想着好久没有回来了,今天闲来无事——”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盛峰的目光更为犀利,似乎早就看穿了这小子有所隐瞒。
盛弘城打死都没有料到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支支吾吾了好一阵,还在凭着自己的最后一点脑细胞寻着理由来糊弄父亲。
不过苏瑾说的没错,他这愚钝的脑子在精明的父亲面前,他的所有借口都像是在暴露自己的目的。
“带三公子去戒堂。”盛峰转过身,声音凌冽。
“父亲,我说,我说。”盛弘城只得硬着头皮老实交待着自己的罪行。
盛峰斜睨他一眼,“说吧。”
“大哥让我回来的。”盛弘城的声音明显的中气不足,大概也知道自己说出这话良心会痛。
但在生死攸关之际,他只有无奈的选择苟活。
“你大哥让你回来做什么?”盛峰似乎一早就猜出了他们的心思,但还是想要让他们说出来。
盛弘城额头开始冒虚汗,他越说越是没了底气,“小四出事了,大哥让我回来问问您。”
“你以为是我做的?”
听着这话,盛弘城承认自己差点被硬生生吓出心脏病了,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怀疑是父亲下手。
可是他虽然不敢怀疑,但却还是不怕死的跑回来了,这不就是明摆着他们几兄弟已经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了吗?
盛峰走上前,目光如炬的看着耷拉着头不敢哼声的好儿子,他再道:“很好很好,我可真是养了一群好儿子啊。”
“父亲,我只是——”
“哔哔哔。”全屋警报再次响起。
盛弘城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都被吓得痉挛了一下,他惶恐的看向传来声音的二楼,大概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管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吓得神色一凛,连忙道:“又是谁这么毛手毛脚触发了警报器?”
二楼处,没有人回复。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番,管家忙不迭的跑上二楼。
屋内警报还在继续,比起方才更为惊耳和轰动。
苏瑾从二楼窗户边一跃而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盛弘城这个猪队友会跑出来主动暴露在盛峰面前,最后她不得不选择祸水东引把盛峰的注意力从那个笨蛋身上吸引过来。
“老爷,二楼没有人。”管家惊慌失措的汇报着情况,如果没有人在楼上触发警报,那么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有人闯进来了。
枫林山,有人闯进来了?
管家不禁不寒而栗,整座山上的保镖没有一百少说也有五十人,然而却没有一人发现端倪。
这个人难不成会上天入地的本事?
“给我搜,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人给我找出来。”盛峰面如土色,真是有多难看就有多么难看。
盛弘城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镇定,似乎父亲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果然,人还是要学着低调一点,这样就算自己完全暴露了,在父亲眼里也是不值一提的存在。
盛弘城小心翼翼的往后退,最后趁着所有人都在四处寻找闯入者之际,溜出了别墅。
车上:
盛弘城刚上车,后排车门也跟着晃了晃。
他惊恐的回过头,“刚刚是你把警报器打开的?”
苏瑾瞥了他一眼,“如果我不这么做,不知道你身上这身皮是横向的淤青还是纵向的淤痕,想必都挺惨的。”
盛弘城嫌弃的将车门关上,“我都是为了谁才这样以身犯险的。”
苏瑾看向车窗外,适时地提醒道:“你如果再不走,我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盛弘城注意到涌进车库的一群保镖,急忙松掉手刹,车子刷地冲出了车库。
保镖正准备拦下,但一瞧见迎面驶来的是自家三公子,一个个便识趣的放任离开。
正午,阳光明媚。
宾利轿车停在七环山别墅前,车内的人却是迟迟不见下车,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别墅内,盛弘誉时不时的注意一下门外静止不动的车子,他自然认识这辆车车牌,只是摸不准自家舅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弹指即逝,转眼间,那辆宾利轿车已经停靠了长达半个小时。
盛弘誉有些坐不住了,他如果再继续装作没有看见,就显得太刻意了。
只是当他准备下楼开门时,便见另一辆车驶进了视线。
宝马轿车靠边停下,许程提着一只便携式冰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这个时候,静止了许久的宾利轿车才有了些许动静。
司机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
许程走上前,“雷先生,我找了许久才找到——”
“啪”的一声,雷军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抽在了许程脸上。
这一下,不光是把许程给打懵了,连带着正在隔岸看戏的盛弘誉都有些惊讶。
许程感受着右侧脸颊传来的疼痛感,他自然不敢质问老板为什么要打他,只得默默的接受着这一耳光。
雷钧道:“谁给你胆子自作主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