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方阳瞥了他一眼。
“我是这里的经理,大小姐已经吩咐下来,请!”经理笑着解释一句,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阳点点头,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装潢得富丽堂皇的大堂,墙上价值不菲的名贵字画,身材高挑面容甜美的女服务员,无一不彰显着麒麟宫的高大上。
“方先生,请!”经理按下电梯,请方阳进去。
如此一幕,令来往的客人有些诧异,要知道,即使是临海市榜上有名的富豪来了,经理也顶多出面打个招呼而已,绝不会如此恭敬。
电梯上升到五楼的时候,一阵尿意急袭而来,恰好电梯停下有人进来,方阳闪身而出。
“你先上去,我去一趟洗手间。”丢下一句,方阳抬头瞥了一眼头顶的指示牌,快步往洗手间走去。
放完水,方阳浑身舒坦地往回走。
刚路过一间包厢门口时,一道高挑的倩影从里面走出,看到方阳后顿时愣住了,居然是赵清舞。
“你是来给爷爷贺寿的吗?”
赵清舞轻声问道,不知为何,再次看到方阳,感觉又不一样了。
“不是,一个朋友请我来这里吃饭。”方阳摇摇头,刚才路过就听到包房里的喧闹声,没想到是她爷爷摆生日宴。
朋友请?
这借口也太蹩脚了些,众所周知,方阳在家里就是家庭妇男,顶多是买菜的时候认识一些市井朋友。
那些人,有能力来这里消费吗?
想到这里,赵清舞暗暗好笑,犹豫着说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给爷爷……”
“进去?笑话!这废材有什么资格进去!”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把张狂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一名身材瘦高的青年走了出来,一脸不屑地望着方阳,正是大伯赵青云的儿子,赵航。
“呵!今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客,一个倒插门和这些贵客同桌共坐,你想令我们赵家蒙羞吗?”一名化着浓妆的女人也走了出来,满脸鄙夷地道。
“赵潇,你怎么说话呢!”
话越说越难听,赵清舞有些恼火了,反驳道:“方阳怎么说也是我老公,怎么就没有资格了!”
“哼,小舞,嫁给这个废材,你也变废了。”赵潇嗤笑一声,说道:“你刚才还没听明白吗,两家的事已经敲定了,爷爷话里话外都让你主动和他离……”
“够了!”
赵清舞怒声打断她的话,面带寒霜,咬牙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不是你赵潇,我赵清舞这辈子只会嫁一次!”
“赵清舞你什么意思!”似乎被踩到痛脚,赵潇瞬间炸毛了。
唰!
听到这话,方阳霍然扭头,意味深长地望了赵清舞一眼,嘴角浮现一抹淡笑。
“老不死的,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下一刻,方阳一个闪身越过赵航,重重一脚踹开大门。
“草!这傻逼疯了!”赵航没想到方阳的胆子这么大,敢踹门直闯进去。
唰唰唰!
踹门的动静有些大,里面的上百名宾客顿时被惊动了,纷纷扭头看来,有些人认出是方阳后,俱是面露嘲笑。
“不好意思啊各位,吵到你们了。”
面对众人鄙夷不屑的诸多目光,方阳气定神闲地扫了宴会厅一眼,面色平静地说道。
“这哥们谁啊?敢来砸场子赵家的场子,很嚣张啊。”有人不认识方阳,问身边的同伴。
“嚣张个毛线,他只是入赘赵家的女婿,出了名的废材。”有人不屑地撇撇嘴。
“废材?那赵老招他上门干嘛?”
“谁知道呢,或许是他老糊涂了,也或许是神经病犯了。”
议论声中,众人望向赵家众人,都想看他们怎么教训这个张狂的废材女婿。
这废材来干什么!
如此肆无忌惮的出场方式,显然不是来拜寿的。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赵家众人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尤其是主位上的赵怀远,老脸阴沉如水,显然气得不轻。
可以说,方阳成了赵家的一个污点,也是圈内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甚至有一些宾客说赵怀远老糊涂了,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居然招来这么一个极品废材当上门女婿。
这一切的原因只有赵怀远知晓,当初招方阳为婿,那是因为他患了怪病,得到一个大师指导,想要活命,就必须招一个命格属金,阳年阳日阳时出生的男人为婿充喜,方阳正是此人。
而现在看来,镇北神王‘重生’到方阳的肉身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因为镇北神王修练的正是至阳至刚的功法。
现在他的怪病已经痊愈,而赵家现在正走下坡路,所以他就想把方阳一脚踢了,为孙女另择佳婿。
今晚来这里贺寿的,除了极少数和赵家交情密切的人是真心祝贺之外,余者的都是奔着两家联姻之事来的。
当然,说是联姻,但其实是“卖女求荣”,只是换个说法而已。
若是两家成功联姻,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要是失败,他们会毫不客气地落井下石,加速赵家的衰败。
先前,赵怀远和周少华相谈甚欢,显然两家已经谈妥了。
但眼下,似乎有些变数……但,这个变数是微乎其微的,毕竟这个方阳只是一个吃软饭的废材而已,根本没有能力左右两家的决定。
不过,几名上了年纪的宾客看到方阳有恃无恐的样子面面相觑,都感到有些疑惑。
就冲这份气势,绝不是一个废材女婿该有的,传言,恐怕有误啊。
“你搞什么,快给爷爷道歉!”
反应过来的赵清舞担心方阳出事,快步跟了进来,低声责怪一句,拉着方阳走到赵怀远面前,要他道歉。
“哼,我可受不起!”
就在这时,赵怀远冷哼一声,令赵清舞顿时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赵怀远的下首,周少华目光阴冷地盯着方阳,脸上不时闪过一抹阴鸷,不知道在想什么。
“受不起就不要受了。”
不以为然地道了一句,方阳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副碗筷,旁若无人地狼吞虎咽起来。
好家伙,一条完整的红烧多宝鱼,一眨眼就没了,连骨头都没剩下!
“这……”
众宾客面面相觑,这个饿鬼投胎的家伙,绝对是来砸场子的!
一时间,赵家人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连带着后面的赵清舞也尴尬不已,伸手扯了扯方阳的衣角,提醒他收敛。
这一下,赵怀远的脸色彻底黑了。
“哼,废物就是废物,没有一点教养。老二,你是怎么管教的!”赵青云冷哼道,说完还瞥了赵青风一眼。
“招了这么一个脑残进门,真是家门不幸啊。”一名贵妇打扮的女人嘲笑道,她便是张青云的老婆,杜月娟。
“叫保安,把他赶出去!”
韩玉英怨毒地瞪了方阳一眼,冲门外尖声叫道,今日之后她就是豪门岳母,说话再不用看赵家的脸色,自然底气十足。
“敢来这里闹事,老子让你横着出去!”
怒骂声中,满脸怒气的赵航大步冲了过来,顺手抓起一只椅子,直往方阳的背脊砸来!
嘭!
椅子碰上方阳肩膀的那一刻,赵航浑身一震,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巨力击中,连人带椅横飞出去,数张饭桌被砸得稀烂。
“咳咳!”落地后的赵航,口中咳血。
哄!
这一下,整个宴会厅彻底沸腾了,惊声四起!
“你们看清了吗?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在吃,都没停过,怎么就飞出去了?”
“对,他刚才根本没动手,连头也没回,到底发生什么?”
如此离奇的一幕,众人都看懵了,回过神来纷纷惊叫议论起来。期间,有几名上了年纪老者却是瞳孔一缩,一瞬间猜到了什么,面露惊容。
别说他们,就是赵家人也是一脸惊愕,齐刷刷地怒视方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
后面的赵清舞美目圆睁,她看得一清二楚,方阳甚至连回头的动作也没有,赵航就飞了出去!
哐当!
议论声中,方阳放下碗筷,一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抽出两张纸巾擦擦嘴,慢悠悠地道:“老头子,听说你要卖我老婆?”
哗!
此话一出,宴会厅中又是一阵惊呼,四座皆惊!
“放肆!”
面色剧变,赵怀远恼羞成怒,拍案而起。
“哼!”
同一时间,一直站在赵怀远身后如同雕塑一般,眼睛半咪半合的唐装老者骤然睁眼,发出一声冷哼,如同金刚怒目,震得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看到老者出手,赵家众人连忙起身后退。
“福伯,废了他!”挣扎着站起来的赵航狠狠盯着方阳,厉声喝道。
“这老头是谁?”
众人都被福伯这一声怒喝吓得不轻,回过神来后忍不住出言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两年前的黑龙堂知道吧,当时的堂主黑龙得罪了赵老,就是被这个老头打残的。”
“什么!黑龙是这个老头打残的?”
听到这里,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纷纷色变。
当年黑龙堂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堂主黑龙是实打实的“泰拳拳王”,在地下拳赛中凶名赫赫,却在一夜之间被打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没想到,是这个老头的杰作。
这个方阳看来要倒霉了,众人心中暗暗摇头。
“跪下,磕头道歉!”
福伯上前一步,盯着方阳冷声说道。
“你今天怎么回事?”
韩玉英靠了过来,瞪着方阳喝道:“福伯很厉害的,脾气又怪,你赶快道歉赔罪,不然……”
“不然怎么样?”方阳轻轻摆手,瞥了福伯一眼,摇头道:“一条行将就木的老狗而已,骨头都脆了,没什么好怕的。”
“竖子狂妄!”
福伯怒喝一声,悍然出手,一拳砸来!
拳风呼啸,方阳快速将赵清舞拉到身后,右手随意拍出一掌!
噗!
闷响声中,一股强横的劲风肆虐翻滚,边上的桌椅等物被尽数掀飞,连站在数米外的赵家众人也被吹得连连倒退。
蹬蹬蹬!
一拳之后,福伯连连倒退数步,脸色变得苍白,还隐约有一丝痛苦之色。
“你……噗!”
福伯刚一张口,一口老血喷吐而出,颓然倒地晕死过去,淡淡的血腥味悄然弥漫。
不堪一击!
如此一幕,众人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方阳。
怎么可能?
最震惊的莫过于赵怀远,一拳能打穿水泥墙、单手举起一辆小汽车的李福,居然败了?
“有点意思……”周少华皱了皱眉。
他的确被震惊到了,这个人尽皆知的废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不过,能打又怎么样,挡得住刀枪吗?”
周少华不屑冷哼一句,掏出一早准备的手枪对准方阳:“方阳,你太狂妄了,如果你现在跪下磕头认错,或许我能饶你一命,否则……”
话音刚落,破空声响起,一根细长的物事从耳边呼啸而过,带起一片殷红的血花。
“啊!”
下一刻,手枪掉落在地上。
周少华捂着耳朵大声痛呼,左耳鲜血淋漓。
“是筷子!”
有人指着一处墙壁发出惊呼,众人扭头望去,一根染血的筷子静静地插在墙壁上,没入过半!
嘶!
见此,众人顿觉背脊发凉,一根普通的筷子洞穿墙壁,这得多大的力量?要是打中脑袋的话……后果绝对不难想象。
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花摘叶伤人吗?
“草!”
周少华捂着血淋淋的耳朵,如毒蛇般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方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谁不服,可以站出来。”
方阳扫了周少华一眼,又瞥了敢怒不敢言的赵家众人一眼,最后望向面色阴沉的赵怀远,摇了摇头。
跟一群凡人动手,真是没意思得很。
“我还有事,你们继续。”
想起王子馨的邀约,方阳丢下一句转身离开,后面的赵清舞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方阳离开了过了许久,众人才逐渐回过神来,额头已不知不觉间布满了冷汗。
“表哥,我在麒麟宫被人打了……”
处理好伤口后,面色阴沉的周少华拨通一个电话,低声诉说起来。